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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執(zhí)樾輕輕應(yīng)了聲,虛虛闔上眼。 落在她肩頭的那只手臂,緩緩滑下去,搭在了她不盈一握的腰肢上。 蕭姝以為他又來了興致,嚇得立刻嬌聲求饒,督主,昨兒這腰都快折斷了,現(xiàn)在還疼著呢! 傅執(zhí)樾的手一頓,輕聲說了句我不弄你,五指倏然收力,不輕不重地揉捏著。 倒是挺會伺候人的!蕭姝松了口氣,閉上眼,美美地享受著。 一片靜謐中,忽的聽傅執(zhí)樾說道:自今兒起你就搬過來,和我一起住。 聲如金玉,煞是動聽。 在今日之前,他甚至想過,萬一她逃到了廢太子身邊,讓他給逮住的話,他定然會殺了她。 可現(xiàn)在他突然發(fā)現(xiàn),他壓根無法忍受她的逃離,他不會允許這件事情再發(fā)生。 他要她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永永遠遠和自己在一起。 蕭姝眸光微閃,暗自磨了磨牙。當初他把自己趕出去,底下丫鬟婆子那般惡臭嘴臉,吐出那么多難聽的話,現(xiàn)在想讓自己隨隨便便搬回來 想得美! 察覺到懷中的身子驟然一僵,傅執(zhí)樾盯她兩眼,語氣不辨喜怒,怎么,你不愿意 并非不愿,只不過我一個妾,哪里有資格住這正院蕭姝咬著唇,小聲地說。 傅執(zhí)樾抬手,摩挲著她柔滑如凝脂的肌膚,語含深意,一字一字道:很快就不是了。 麗貴嬪就快生了!等他殺死段承岐,再弄死老皇帝,扶少帝上位,他就可以光明正大地替成國公府平反,恢復(fù)她的身份,然后娶她入府。 這一次是娶妻,而不是納妾。 蕭姝卻誤解了他的意思,眼睫一顫,淚水撲簌滾落,嬌聲嬌氣地問:您不要我了 傅執(zhí)樾長眉一挑,唇角不自覺地得意翹起,瞎想什么我的女人,自然只有我能要! 正說著話,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自槅扇外傳來。 傅執(zhí)樾立刻斂了眉眼間的輕快,匆匆起身,出去了。 議事廳內(nèi),傅執(zhí)樾看了眼漆黑匣中血淋淋的人頭,目光陡然變利。 那是商直的人頭。 自廢太子段承岐出京城貶往北境,東廠派了幾十批人馬,暗中前去圍堵截殺,可惜每次都功敗垂成,未能奪了段承岐的命。 原因無他,段承岐身邊有一個絕頂高手,性機敏,擅箭術(shù),熟識東廠暗殺的手段,交手數(shù)次之后,才弄清此人的身份,正是傅執(zhí)樾從前的親信商直。 段承岐當初命商直即刻離京,傅執(zhí)樾卻安排了天羅地網(wǎng),商直無處可逃,罹難于一場火災(zāi)之中。 那在火災(zāi)中詐死的人,如今卻是真的死了。 傅執(zhí)樾冷眸微凝,面色變得無比冷酷。 跪著的探子惶恐地低下頭,雙肩都在打哆嗦,力持冷靜地說:商直有一雙胞兄長,自小被成國公府豢養(yǎng)為死士,此人和商直長得一模一樣。 真正的商直早已經(jīng)死了,在督主手下的,一直都是他的雙胞兄長。 原來如此!原來從一開始,對方就是段承岐的人。 傅執(zhí)樾閉了閉眼,淡淡地問:段承岐人在何處 廢太子失...失蹤了!探子咽了下口水,艱難地說。 所有人都找不到段承岐的下落,無論是東廠想殺他的人,還是成國公府殘余的暗中勢力。 這個人,似乎人間蒸發(fā)了。 所有人都找不到他的時候,他卻找上了蕭姝。 段承岐知道,自己從前是過分自負了,太相信自己,也太欣賞傅執(zhí)樾此人,而輕視了對方對他的殺意。 這個道理,在商直死的那刻起,他才真正明白過來。 放眼整個京城,乃至整個天下,如今最能幫上他的,唯有他的表妹蕭姝。 他想見她。 第104章 段承岐人在京城。 最危險的地方, 往往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為了見他, 蕭姝頗費了一番周折。 自她和傅執(zhí)樾住到一起后, 她一舉一動,盡數(shù)落在那男人眼皮子底下,壓根就沒有獨自出府的機會。待傅執(zhí)樾得了閑暇, 兩人耳鬢廝磨時, 她嬌喘微微, 試探著道:昨日府中賞花宴上, 太常寺卿的新夫人,約我去溫泉莊子上玩幾日, 這位夫人和我在閨中時頗有幾分交情,我推拒不過, 只好擅自應(yīng)了。 頓了下, 小聲說:您可別生氣。 這話半真半假。對方約她去莊子上玩, 自然只是隨口之言, 有哪位貴婦會真情實感來結(jié)交太監(jiān)的小妾呢何況這小妾還是被控謀逆的罪臣之女。 想到太常寺卿夫人那副嘴臉,傅執(zhí)樾臉色一冷, 語氣陡然變利:不許去。 蕭姝怔怔地看他,有點不知所措。 不就是溫泉莊子你若是在府中悶得慌了,我陪你去便是!他輕撫著她綢緞般鋪滿肩頭的青絲,略一思忖,輕聲說道。 語調(diào)柔和了幾分。 最近您不是很忙嗎真的要陪我去蕭姝目光一亮, 難以置信地瞪大美眸, 語聲中飽含著驚喜。 傅執(zhí)樾輕描淡寫嗯了聲, 將膝頭的美人往懷里攏了攏。 蕭姝主動送上一個香吻,親昵地纏著他的脖,貼在他的耳畔,輕輕落下一句。 督主,您對我真好。 嗓音甜而柔,仿佛熟透了的水蜜桃,甘潤多汁。 好么 在她看不到的角度,傅執(zhí)樾嘲弄地勾起唇角,扯出一絲冷酷笑意。 隔日兩人就去了溫泉莊子,傅執(zhí)樾一直陪著她,直到親信前來急報,發(fā)現(xiàn)了廢太子的蹤跡。 隔著水波般輕漾的帷幔,蕭姝窩在傅執(zhí)樾懷里,靜靜地聽著。 傅執(zhí)樾沒有避開她,只在召人正式議事時,才命她退了出去。 沒一會兒,傅執(zhí)樾匆匆離開,蕭姝安排好諸事后,也偷偷潛了出去。 段承岐已經(jīng)在等著她了。 見到這位便宜表哥時,她不禁微愣。 原因無他,段承岐竟然面敷薄粉,眉黛唇紅,通身多了幾分陰柔之氣。 蕭姝忽然感覺怪怪的,似乎有哪里不大對勁。 她強抑下心頭古怪,不動聲色地喚了聲太子。 段承岐挑了挑眉,唇畔含笑:你自小就愛跟在我后頭,表哥表哥地叫著,怎得如今年長了幾歲,凡倒是與我生分了 蕭姝斂眸,不緊不慢地道:從前是我年少不懂事,太子莫要放在心上。 段承岐目光微黯,語聲透出悵然,表妹是嫌我如今朝不保夕,才要與我劃清干系 蕭姝心底冷笑,面上卻端著若無其事,并非如此。只是我如今嫁給了督主,再不可同幼時那般,在太子面前言行無狀。 她今日來,就是為了試探段承岐,弄清他身上的秘密。 空氣靜默了一瞬。 半晌,段承岐屈指輕叩桌沿,凝著眉問道:他待你可還好 蕭姝睫羽亂顫,雙頰飛起兩片緋紅,含羞帶怯地道:督主待我,自然是極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