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搞基建呢!_分節(jié)閱讀_311
童冉暗罵兩句,低頭把玩起腰間的白玉麒麟佩,他一根根捋平玉佩上綴的流蘇,也理清了思緒,斟酌著道:“再過不久就是京察。等京察結(jié)束后,我想回金河監(jiān)。” 這件事情他早就想跟楚鈞講了,只是苦于一直沒機會,如今京察臨近,實在不能再拖。 楚鈞放松的神情立刻繃緊,嘴唇緊抿成一條直線。 “京察后,你可以仍舊住在京里,水泥路和火車的事情都需要你的參與,金河監(jiān)那里有顧嵐管著,不會有問題。”楚鈞道。他原本已經(jīng)想好,工部左侍郎年事已高,等京察后就把他調(diào)到一個閑職上,然后叫童冉進工部,如此能最大程度地發(fā)揮他的能力。 楚鈞正要說出他的打算,童冉卻又道:“水泥路有沈西,火車有裘樂,還有任進執(zhí)掌全局,我在不在其實沒所謂。” 外頭吹過一陣風,水榭外的湖面的上碧波起伏,嘩嘩拍打水榭的外墻。 水聲從窗戶的縫隙漏進來,在屋里頭一聲聲回蕩。 “為什么不肯留下?”楚鈞壓抑許久,最后低聲道。 童冉試圖去抓他的手,楚鈞一把抽掉,原本放松的背脊繃得筆直。 童冉收回手道:“我還有很多想做的事情。” “你可以在京里做,朕都會支持。”楚鈞道。 “陛下,我想開學校,想建圖書館、孤兒院、養(yǎng)老院,我還想辦郵局,鼓勵民間貿(mào)易,鼓勵開工廠,鼓勵創(chuàng)新發(fā)明。”童冉道,“我知道我做的許多事情在朝堂上遭到反對……” 童冉話音未落,楚鈞打斷道:“有朕在。” 童冉的話被截斷,思緒也仿佛咯噔了一下。他看著楚鈞,逐漸溫和地笑了,他又去拉了楚鈞的手,小指勾住他的小指,這一回楚鈞沒躲,目光下移,落到兩人勾起的小指上。 “我不討厭那些反對的人,變革都是在反對聲中成長的,但他們說的其實并不全無道理,太過激烈的變革會帶來動蕩,和不必要的內(nèi)耗。”童冉說。 楚鈞沒說話,默認了童冉的說法。 “所以我希望從小鍋縣開始,從定縣開始,在小范圍內(nèi)先做嘗試,不斷完善,然后再逐漸推廣到大成全境。”童冉道,“這件事情我不能在京里做,這里是國家的心臟,不能貿(mào)然巨變。”童冉道。 楚鈞有些出神,他沒有親手做過這些,但親政多年,童冉說的他能明白。 “我保證,”童冉說,勾著楚鈞的小指溫柔地搖晃,“我就起個頭,等事情步上正軌,我就回來好不好?” 楚鈞沒說話,他小指勾起,緊緊圈住了童冉的。 直到裕王宣布詩會結(jié)束,好奇的公子小姐們也沒見到陛下和童冉出現(xiàn),他們各自回家后自然少不了與長輩們的交流,如此一來,楚鈞駕臨裕王詩會,單獨召見童冉的消息很快傳遍京城各個高門。 那天楚鈞沒有明確說什么,京察還有一些時候,童冉不著急,按部就班做著自己的事情。蒸汽火車的進展很順利,他們在莊子外的空地上鋪起鐵軌,打算到時做驗收成品之用。 唯一有些麻煩的,是童冉收到的各種邀請越來越多。 “昨天是鴻臚寺卿,前天是翰林學士,今天又收到光祿寺大夫的名帖,不是來拜訪,就是邀我去某詩會酒局,你說你那天去詩會干什么?害得我被全京城的官盯上了。”晚上,童冉通過白玉麒麟佩的聯(lián)系跟楚鈞通話,毫無芥蒂地抱怨道。 這些情況楚鈞通過蘇全也有所了解,聽到童冉抱怨,心情不錯地道:“不是你先跟我說不想去詩會的?朕給你解了圍,怎的越發(fā)抱怨起來。” “你有幾百種方法,怎么偏偏選了最高調(diào)的!”童冉氣結(jié)。 “如果不是你喊破朕的身份,他們不會爭相結(jié)識你。”楚鈞道。 童冉扶額,那天閻秋彤她們的對話他都聽到了,裕王世子的態(tài)度那么明顯,京里頭皇親又少,傻子才猜不出來他什么身份呢。 “明日京察就開始了。”楚鈞突然道。 那天水榭里的談話以后,楚鈞跟他說的多是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日常,似乎有意避開了與政事相關(guān)的部分,不知是為了他即將的離開還是其他原因。 童冉順著他,也沒有再提,不想他又突然提起。 “嗯。”童冉道,他懶洋洋地靠在床頭,把玩玉佩上的流蘇。 楚鈞長久沒有說話,童冉漸漸感到了正氣不支,催了他兩句,楚鈞才道:“京察由吏部負責,朕也不便插手,你……自己仔細些。” “放心吧。”童冉說。京察主要考核官員任職期間的得失,正氣的增長是一個很重要的依據(jù),童冉敢說,這三年里他的正氣增長速度在全大成都是一馬當先,若他也過不了京察,那所有大成所有官員都可以回家種地了。 楚鈞明白這些,也未多說,結(jié)束通話前補充道:“你最近又長高了些,我讓尚衣局明天去給你量尺寸。” “不用這么麻煩吧。”童冉道。他不是客氣,是真覺得沒有必要麻煩尚衣局,外頭買成衣也是一樣的,可他話沒說完,玉佩就暗掉了——楚鈞單方面斷了聯(lián)系。 童冉撇嘴,楚鈞的正氣深不可測,肯定不是氣力不支的原因,他是不想聽自己的反對。 “真霸道。”童冉低聲道,轉(zhuǎn)頭卻見小老虎醒了,圓圓的綠眼睛正瞅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