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鬧,搞基建呢!_分節閱讀_189
“嗚哇!”小老虎吃飽喝足,抬起一只油爪子。 “總算知道理我了?”童冉認命地擰了塊布巾,給它擦干凈上頭的油漬。 下午,童冉又命人燒水,給自己和小老虎洗了熱水澡。 之后兩天,童冉又調了定縣和黑石六村的卷宗來看,一直沒有出府。第二天傍晚,游陽前來復命:“大人,您要的人都已經找來了,活的。” 游陽的話依然叫他打了個寒噤。童冉強撐笑容道:“辛苦游隊長了,竟然比我的要求還提前一日。不知他們現人在何處?” 游陽把人全部放在后頭的一個偏僻院落里,一人一間,門口有人把守,不得出門也不準見人。童冉去瞧了一圈,表示很滿意,就近挑了個大一點的屋子,坐下道:“把人帶來,我見見。” 院子靠西的第二間,裕豐商行的掌柜已經餓了足足兩頓。倒不是那些抓他來的人不給吃,實在是他自己,一口也吃不下。 前些日子他得到消息,金河監的新監察使上任。那時他便預感不好,果然不出幾天,便有人綁了他,把他弄來了金河監。 這些年,尚江以極為低廉的價格把鐵賣給他,而他則通過各種方式,給尚江回扣。兩人沆瀣一氣,都沒有少撈。 原本金河監有尚江在,這事情找不到他頭上,但不知如今尚江如何了,他竟被人綁了來,又關在這里,怕是新來的監察使大人要向他問罪。 侵占朝廷的銀錢,那是要滿門抄斬的大罪,他想起兩日前剛落地的孫兒,恨不得把幾年前見錢眼開的自己拎過來掐死。 門吱呀一聲開了,一名侍衛進來道:“潘掌柜,童大人有請?!?/br> 潘掌柜腿一軟,踉蹌兩步,才緩緩跨出門檻。 夕陽已經西下,在屋頂鋪上一層暖光,如此美好的景色,他大概再也看不到了。 潘掌柜隨著侍衛走過兩扇緊閉的門,在第三扇跟前停下。侍衛朗聲道:“啟稟大人,裕豐商行潘掌柜帶到?!?/br> “進來吧?!崩镱^傳出一把聲音,清潤動聽,似乎年歲不大。潘掌柜卻是無心欣賞,他腦子里一片空白,哆哆嗦嗦隨著侍衛往里面走去。 里頭與他想的不太一樣,一個衙役也沒有,監察副使顧大人坐在側邊的扶手椅上,正中間的書桌后,一名身著官服的少年泰然而坐,一個與侍衛打扮相仿的青年則持刀立于他身后,仿佛一座殺神。 “你便是裕豐商行的潘掌柜?”桌后的少年看他一眼,狀似平常地問道。 “是,是,正是小人?!迸苏乒駜蓷l腿抖得止不住,他干脆跪下道,“小人見過監察使大人。” 小老虎原本趴在童冉身上休息,聽見有人進來了,它睜開綠色的眼睛,一下跳上桌面。它在桌上來回走了幾步,看清了跪在下頭的人。 一個平平無奇的老頭而已。 小老虎躲開童冉來抓它手臂,在桌上找了個好位置,坐下看戲。 童冉撈了個空,輕咳一聲,道:“說吧,你一次給尚江多少回扣?!?/br> 潘掌柜本就是驚弓之鳥,童冉如此一問,他差點一口氣沒喘上來,連跪都要跪不住了。 顧嵐按捺住去看童冉的沖動,低頭喝茶。 什么給尚江多少回扣,他怎么一點也聽不懂?話說回來,游陽的動作也太快了,這才幾日功夫,竟然把這些分布于各道的掌柜都抓了來。 潘掌柜張大了嘴大口喘氣,大量空氣吸進來,他僵硬的腦子終于有了些反應。 與金河監的那些事他們做的極其隱秘,賬目上只能看出金河監以低價賣于他們。每次交易,他們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從沒有拖延與欠繳之事。而他給尚江的回扣,則藏在運款箱的夾層之中,來往處理的都是他們親信之人,萬不可能讓其他人察覺。 這之間,究竟是哪里出了錯,這位新來的監察使竟然已經知道了回扣之事。 潘掌柜咽了口口水,盤算起該如何回答。 童冉不給他時間,喊顧嵐道:“給潘掌柜提個醒兒。” 顧嵐應是,從身前的一疊紙張里挑出一張,念道:“庚寅年五月,裕豐商行購生鐵七千五百八十斤,鍛鐵三千四百五十斤,共花費……” 潘掌柜又咽了咽口水。顧嵐念的正是他這些年與金河監所有的生意往來。 “……裕豐商行與金河監所行交易共計一百八十三萬兩千九百二十四兩白銀?!鳖檷鼓钔晁鶙l目后,總結道。 顧嵐報出的每一條交易潘掌柜都記著,這些全是他與尚江合作后與金河監的交易,此前沒有問題的那些,一條也沒有列出,而有問題的則一條也沒有拉下。他戰戰兢兢地抬起眼皮,又看了一眼書桌后的年輕人。 他記得這位新的監察使姓童,原來是小鍋縣的縣令,應該對金河監的狀況不熟悉才對。但他今天明顯是有備而來,尚江不在這里,怕是已經下了獄,而這位新監察使能知道這么多,恐怕也只有可能是尚江供出的了。 童冉:“潘掌柜可記起來了?” 潘掌柜終于想明白利害,一張口便痛哭道:“潘某等了這么多年,終于等到監察使大人了?。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