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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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坐了起來,表情一瞬間變了。 她面色無波無瀾,笑容也有些飄渺,“這些都不重要啦。重要的是,我以后再也不會喜歡他了。” …… 眼睛無法適應明暗變化,溫硯怔了怔,半晌才望向窗外大亮的天色。 床頭柜的時鐘指向7:30,他輕輕地呼吸了幾下,捂著微微發(fā)疼的腦袋,緩慢爬了起來。 沒想到這么快就已經(jīng)早晨了。 明明在夢里,似乎只過了須臾。 溫硯給自己倒了杯水,洗漱之后邊吃早餐邊回想,還是覺得這個急轉(zhuǎn)直下的夢觀感過于糟糕。 他真的很厭惡這種情緒脫離掌控的感覺。 白天一整天的工作安排,晚上又有個局需要出面,溫硯嘆了口氣,把這些擾亂心神的事情全部拋之腦后。 xlab會議室里,胡昱祈一看到他的臉色就問:“昨晚沒睡好?” 溫硯淡淡應了聲,把手提電腦拿出來,直接進入正題:“昨天這幾個bug,我稍微有點頭緒,不知道你們怎么看……” 一直忙活到晚上。 幾人伸了個懶腰,站起來做轉(zhuǎn)體活動,胡昱祈的筋骨噼里啪啦響,一邊拉伸一邊齜牙咧嘴:“今天就到這吧,去搓頓好的?” 溫硯笑了笑:“我晚上還有事,你們?nèi)グ伞!?/br> 胡昱祈撇嘴:“這么忙?” 實際上他只是沒有那個閑心而已,溫硯拿出一張卡:“今晚我請客,你們放開吃。” “好耶!愛你啊金主爸爸!” “硯哥最好啦~” 幾人迸發(fā)出一陣歡呼,溫硯勾了勾唇,和他們打招呼作別。 晚上的局定在七點半開始,他打算在東南門附近隨便吃點東西,然后再赴約。 在卡座里坐下,服務員遞給溫硯一張菜單,他大概掃了眼,點了一碗臊子面。 等待的過程中,溫硯安安靜靜地坐著,難得地發(fā)了一會兒呆。 心中有朵烏云似的謎團,讓他沒法集中注意力去思考別的事情。 溫硯不禁想著——他這到底是怎么了。 像得了什么病。 倏忽憶起夢中之景。 她說不再喜歡他的當口,溫硯記得自己的心口好像抽疼了一下。 “寶貝兒,你晚上陪我去看電影嗎?” “啊不行誒,我有約了……” 耳邊聲音將他喚回現(xiàn)實。 兩個小姑娘嬉笑著挽手進門,那一瞬間溫硯還以為自己出現(xiàn)了幻覺,目光毫不掩飾,直勾勾地望向來人。 興許是他的目光太熾熱,紀汀身邊的女生用手肘悄悄懟了下她,小聲說:“汀你看,那是不是……” 與此同時,紀汀抬起眼眸,朝男人看去。 時間好像在這一刻被誰人為地按了暫停鍵,是比慢放還要凝滯的畫面。 溫硯將這不期而遇消化之后,又開始不自覺地緊張——不知她又會以怎樣疏離冷淡的表情來面對自己。 可是,與他的預想恰恰相反,紀汀的眼神自始至終都是頗為平靜的,片刻后還揚起了一個淺淺的微笑,纖長的睫毛上下?lián)溟W了閃,像是沾染了晨露的蝶翼。 溫硯感到自己如同一座雕像般坐在原位,心臟奇異地加快跳動,急促如鼓點,一咚一咚要躍出胸腔似的。 他緊繃著下頜,一時之間竟不知是應該回以同樣的笑容還是開口寒暄。 然而,紀汀卻并未展現(xiàn)出曾經(jīng)的心有靈犀,不過略一示意,就拉著同伴往里屋走,一秒鐘都沒有停留。 速度快到溫硯甚至沒來得及打聲招呼。 好似一盆冷水兜頭澆下,他感到渾身血液發(fā)涼,皮膚都傳來了刺痛之意。 她沒有生氣難堪,沒有對他避而不見,反而落落大方,舉手投足得體自然,就仿佛……仿佛他們不過只是點頭之交的關系,彼此間并不熟稔。 這比漠然相對還要令他難受得多。 他好想追上去拉住她,要她看著自己的眼睛回答,是不是真的不在乎他了? 她真的,如夢中所說,一點也不喜歡他了? 熱氣騰騰的臊子面端了上來,合著顏色極好的細碎蔥花,飄香四溢,本應該讓人食欲大增,溫硯卻霎時沒了胃口。 時間還有二十分鐘,他匆匆吃了兩口便結(jié)了賬。 離開的時候朝里屋看了一眼,沒找到小姑娘的身影,不知道她又坐在哪個角落。 溫硯強迫自己別再想她,掏出手機,打了個電話出去。 “喂,硯哥?” “嗯,你們在哪個房間?” 那邊報了個數(shù)字,他抿了抿唇:“好,我現(xiàn)在過來。” 第46章 唱k “mountain top!就跟著一起來!沒有什么阻擋著未來!” ktv高端包間里, 歌聲震耳欲聾,霓虹五光十色,輝映在躍動著身軀的年輕人身上。 這是這屆校歌賽冠軍攢的局, 把所有校園十佳歌手都請了過來。基本上每個人都是麥霸水平, 大家唱得酣暢淋漓。 而沙發(fā)的角落,坐著一個雙腿修長的男人, 跟整個熱烈的氣氛顯得格格不入。 他一直在安靜地聽歌, 時不時給自己斟一杯whisky,半分開嗓的意思都沒有。 但即便只是獨坐一隅,他也很是招人注目, 很快就有女同學靠了過來,試探著攀談:“硯哥, 你今天怎么一首都沒唱啊?” 溫硯放下酒杯, 抬起冷峻的側(cè)臉, 淡淡道:“嗓子不太舒服。” “哦, 這樣啊……” “嗯。” 女同學看他明顯不想被人打擾的模樣,很自覺地坐遠了一些。 辛辣的液體入喉,溫硯腦中閃過的卻是小姑娘清澈明亮的雙眼。 真的很奇怪, 以往他們親密無間時, 他也沒有如此頻繁地想起過她。 但是一分開, 她的音容笑貌就時常浮現(xiàn)在眼前。 不僅如此, 他還常常遇見她, 就好像一種可笑的反諷。 可是,無論是那晚在c超她不含感情的一瞥, 還是剛剛那淺淡的弧度,都讓他無法接受。 溫硯突然有了一個認知,一個讓他心臟驟然發(fā)疼的認知—— 她再也不會, 對他發(fā)自內(nèi)心地笑了。 她把所有靈動可愛的表情,都留給別人了。 他倏忽覺得有些喘不過氣來,抬手扯了扯衣領,一杯又一杯地給自己灌酒。 除夕夜的時候,紀汀窩在他的懷里哭,說很想念阿胖。 他當時還不解,也無法感同身受,但現(xiàn)在,他似乎明白了。 那種感覺也許不能頃刻就要了人的命,但卻會一點點蠶食骨血,讓你無助,讓你恐慌,讓你絕望,但你卻束手無策。 溫硯自嘲地將杯中酒一飲而盡。 ——承認吧,你就是很想她。 你后悔了。 他驀地站起身,抿著唇:“我想點首歌。” 有人吹了聲口哨:“喲,大家都讓開讓開,硯神要唱歌了!” 這一起哄,大家都倍感期待,霸占點歌機的同學也主動讓了位子。 溫硯走過去,修長的手指在屏幕上點了幾下,然后面色淺淡地坐回了原位。 所有人都好奇——他到底要唱什么呢? 歌名在屏幕上浮現(xiàn),陳小春的《獻世》。 早知道溫硯是廣東人,但從沒聽過他唱粵語歌,如今倒是個機會。 在座不少人都沒聽過這首歌,只覺得前奏似乎略顯感傷,還有些詫異——硯神這是開始走苦情歌路線了? 溫硯一只手拿著話筒,漆黑的雙眸暗沉沉的,藏著讓人看不懂的情緒。 我沒有膽掛念/你沒有心見面/試問我可以去邊 只要我出現(xiàn)/只怕你不便/亦連累你丟臉 胸腔里有什么東西在恣意生長著,訴說著他的痛苦和渴望。 糖糖…… 每默念一遍這個名字,他都會感到無比的溫暖。 她就像是一束亮光,照進了他黑暗的世界中。 而現(xiàn)在,那束光不見了。 ——是被他弄丟了。 寧愿失戀亦不想失禮/難道要對著你力歇聲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