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
紀汀:“……” 晚自習課間,紀汀照例靠在走廊上看月亮,沒注意到旁邊突然來了一個人。 那人推了她一下,紀汀以為是自己擋住別人道了,往邊上挪了一點:“抱歉。” “你是紀汀?” 語氣清冷的質問,她意外地抬頭,看到一個微揚著下巴的漂亮女生。 “許若紜?” “是我。”許若紜開門見山,“紀汀,你是不是和解晰有點什么啊?” 她長得很美,但卻帶著分明的攻擊性,乍一看會有囂張的感覺,再加上咄咄逼人的口吻,顯得來勢洶洶。 紀汀皺眉,不明白眼前人怎么會有這樣的誤解,搖頭道:“你為什么會這么認為?” 聽到她的否認,許若紜的臉色好看了些許,但還是哼了一聲:“我聽說解晰為了你,特別努力地學習,球也不打了,街舞也不練了,天天貓在試卷堆里刷題。” 紀汀沒想到他果真遵照諾言:“是嗎?” “你們果然是有點什么。” 許若紜瞇起眼打量著她,“我告訴你,紀汀,你別妄想能夠得到他,我……” “打住!” 您以為您是什么古早小言的女主嗎?? 紀汀深吸一口氣:“我對解晰沒有任何興趣。” “你這種人我見得多了,口口聲聲說著不喜歡,暗地里不知道使什么小手段呢。”許若紜不屑地笑了聲。 這話聽得紀汀一陣反感——世界上就是有這么一種人,總是自以為是地按照自己的想法揣度他人。 她沒興趣繼續周旋,不耐地說道:“愛信不信,你占用我做五三的時間了,再見。” 越過許若紜走回教室,紀汀發現薛婉怡正抱臂靠在門邊,玩味地看著她。 “這是……被情敵找上門了?” 紀汀淡淡瞥了她一眼——薛婉怡因為第一次大考沒考好,與清北暑校失之交臂,想必心里正郁悶,說話都有些陰陽怪氣。 紀汀笑了笑:“我想,許若紜在某種程度上,應該算是你的情敵吧?” “你!”隱秘的小心思被她直接說了出來,薛婉怡表情極度不自然,“你胡說!” 紀汀聳了聳肩,回到自己的座位。 薛婉怡仍看著她離去的方向,臉色變幻不定。 半晌,她不甘地輕喃:“總有一天,我會把你踩在腳下的。” 期末考試定在六月的29和30號。 前一天晚上,大家都在馬不停蹄地復習,教室里盡是肅穆凝重的氣氛——聽說這次期末考會是高三重新分班的憑據,要是一個不慎,很有可能會跌出尖子班。 晚自習結束之后,破天荒的,沒有一個人沖出去買夜宵,大家都在座位上安安靜靜地看書做題。 紀汀倒覺得自己已經掌握得差不多了,從容地背上書包下樓。在回宿舍之前,她先折去了小賣部。 腦力勞作了這么久,肚子都餓得咕咕叫了。 本著好好犒勞自己的原則,她買了好些平常只敢看不敢吃的小零食,高高興興地提著塑料袋晃悠回去。 正咬著鹵鵪鶉蛋,電話突然響了,紀汀也沒看來電提示,順手接了起來:“喂?” 先是清淺的呼吸,再是男人含笑的氣音:“喂,汀汀。” “阿……阿硯哥哥?”差點被蛋黃噎住,紀汀嗆得咳了起來。 “慢點吃。”隔著電話似乎都能想象出他嘴角上揚的弧度。 她好不容易才緩了過來,臉上還殘留著一絲劇烈咳嗽引起的潮紅:“你怎么知道我在吃東西?” “聽到你捏塑料袋的聲音了,小饞貓。” 紀汀心里突地跳了一下,做賊心虛般抬手捂住半邊臉頰:“……哦。” 她問道:“哥哥,你給我打電話,是有事嗎?” 溫硯說:“沒事就不能給你打電話嗎?” 紀汀張了張嘴:“不……不是。” 一時之間無人說話,她感覺自己陷入了一種微妙的磁場中,絞盡腦汁地想著下面的說辭。 “我……” 男人很適時地輕笑一聲:“哥哥確實有事。” 紀汀:“啊?” 作者有話要說: 猜猜狗男人有什么事[狗頭] 晚上有二更~ 第14章 列車 “今天是你的生日啊,哥哥來祝你生日快樂。” 溫硯的嗓音低沉又帶著點繾綣的意味,紀汀覺得耳朵仿佛被燙了下。 “啊。”她恍然——今天確實是自己的陽歷生日,爸媽和哥哥都已經在微信上送過紅包和祝福了,但因為考試的關系,她的注意力沒怎么放在這上面。 不過,紀汀沒料到溫硯竟然知道具體日期。 想必……又是哥哥告訴他的吧。 即便他們已經好幾個星期沒再聯系,他也還是妥貼又到位地送上自己的祝福。這大概就是他的為人處世之道,叫人挑不出一點過錯。 紀汀控制不住開始胡思亂想,溫硯繼續道:“祝汀汀萬事勝意,心想事成,快高長大。” 快高長大?是不是在說她矮…… 紀汀鼓了鼓腮幫子,低頭道:“謝謝阿硯哥哥。” 末了賭氣般地回道,“你也是。” 他又笑了,低低的聲音像是羽毛在心尖來回拂過,癢癢的。 “聽阿琛說,你明天考試是嗎?” “嗯。” “好好加油,哥哥相信你。”溫硯說,“今天別熬太晚,早點休息。” 紀汀不自覺地攥緊手機:“嗯。” “好了,剩下的就留到七月份你來清華的時候慢慢說吧。”他的呼吸聲在靜謐的夜里尤為明顯,讓人的心緒也安寧下來,“晚安,汀汀。” “晚安,哥哥。”紀汀掛了電話,感覺如處云霧之中。 好像又回到了幾個月前的時候,答疑后他們互道晚安,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 考完試的這個周末,蘇悅容和紀仁亮驅車來學校接紀汀。 紀仁亮接過她手中的行李放到了車尾箱:“考得怎么樣?” 紀汀思索著一下:“題目有點難度,不過我都做出來了,唯一問題就是正好卡著點交卷的。” “速度不夠快?” “對。”她做題喜歡瞻前顧后地考慮很久,一般情況下絕對不會出錯,但就是效率低了些。 “沒事。”蘇悅容安慰道,“好歹是做完了,暑假回去多練習練習。” “嗯。”紀汀這才發現在車后座玻璃窗躁動不安撲騰的阿胖,頓時眉開眼笑,“胖胖也來了?” 紀仁亮笑道:“是啊,帶它來接你,開不開心啊?” “開心!”紀汀上了車,狠狠地rua了一下阿胖蓬松的毛,“胖胖,jiejie好想你啊!” 阿胖:“汪汪!”胖胖也想你ww! “我們回家吧!” 三人一狗在歡快的音樂聲中開回了家,一路上紀汀分享了好多學校發生的趣事,逗得蘇悅容和紀仁亮捧腹大笑。 “那個男孩真的當眾跟你打賭啊?” “是啊,最后我贏了,多賺了幾百塊。”紀汀得意道,“我是不是特別厲害?” 蘇悅容含笑:“我們汀汀最厲害。” 紀仁亮附和了一聲,道:“不過呢,也別和這些壞學生走得太近了。” “你爸說得對,這些人平常打打交道可以,做朋友就算了。要是碰上個有心眼的……” 蘇悅容還在說,紀汀卻沉默下來。 她從來不認為解晰是壞學生,也許他是做事不著調了一點,但那只是因為小孩子心.性罷了,本質并不壞。 不僅不壞,紀汀想,甚至單純得有些可愛。 蘇悅容和紀仁亮已經算是很開明的父母,這也是她愿意和他們分享自己生活的原因,但既便如此,有些時候還是能夠感覺到他們根深蒂固的刻板印象和那些細微的隔閡。 紀汀應了一聲,沒有繼續這個話題,而是扯了些別的:“哥哥暑假回家嗎?” “回來一周,剩下的時間,生產實習。”仿佛這個兒子不是親生的,夫婦倆的樣子沒多少遺憾,“這樣一來,咱們家里可就清靜多了。” 紀汀:“……” 她第一次發自真心地同情起紀琛。 “不過汀汀,你七月底還要去北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