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煙斗(H)
喬小山怎么也沒料到,時隔多年,他終于第一次與謝飛云說上話,謝飛云的神情與態度竟然是這樣的輕浮。 他蹬蹬蹬向后連退了叁步,臉上騰地泛起紅暈,口氣又像是斥責,又像是惋惜: “……謝女士!” 謝飛云卻很滿意喬小山的反應。她才伸出去拍喬小山胸膛的手掌還停留在半空中,她也不收回手,順勢摘下一顆旁邊酸棗樹上的棗子,又見喬小山很警惕地盯著她的手,好像生怕她再摸上去似的,就哈哈大笑起來: “喬老師,您真是太有趣了。” 她將酸棗丟進嘴里,才舒展開的眉目立刻又緊縮起來,眼角都被酸得沁出了淚。謝飛云“呸”了一口,將酸棗擲向地上,又說:“您是老師,平時肯定很忙,我就不在這里耽誤您的時間了。” 她轉身欲走,但才邁出去半步,喬小山又伸開手臂攔她: “……那你和田冬陽在一起,算是什么?你是要好好與他過日子嗎?冬陽還只是個半大孩子,他不懂事,你也不懂事嗎?” 謝飛云抬起手掌覆在喬小山的手背上。她感覺到兩人肌膚接觸的瞬間,喬小山控制不住地抖了一下,她只是笑,輕輕地按著喬小山的手背,把他抬直的僵硬手臂緩緩放下去:“喬老師,管東管西,不要管別人的家事。你既然也不打算同我睡覺,那我和別人睡覺,你還要管嗎?” 喬小山沉凝的目光自鏡片后牢牢盯住謝飛云的眼睛,謝飛云一時竟覺得他的表情變得晦澀難懂起來。她聽見喬小山說: “我……我不是要管你。只是,我以為你到延州來,是打定主意要開始新的生活,那為什么,還要繼續去依附男人呢?” 喬小山的語氣依然很沉靜,謝飛云卻在霎時間變了臉色。她放開喬小山的手,語氣也沉了下來: “因為我就是這樣一朵沒有用的菟絲花,離了男人這棵大樹,我活不下去。喬小山,你既然叫得出我的名字,自然也知道,我這一輩子,從東北到申城,我的身體就是我最大的仰仗,到了延州來,我也不會改。我白日里不做活計,只管晚上陪田冬陽睡覺,我和他彼此樂意,輪得著你來對我指指點點嗎?” 她帶著點自己也想不清楚的怒氣,腳底生風地走了,任憑喬小山在后面再怎么喊她,她也沒有回頭。 好容易天放了晴,田冬雪和田冬月在房前跳著皮筋,見到謝飛云回來,全都咯咯笑著湊過去要她抱。謝飛云挨個親過她們倆的臉,叮囑兩個孩子注意安全,就徑自進了窯洞。她甩了鞋坐在炕上,猶自生了有一盞茶工夫的悶氣,才伸手拽過炕頭自己的那個藍布包袱。 她的隨身包裹里裝的東西不多,田冬陽還好奇看過,但看見她毫不遮掩地掀開包袱給他看里面的貼身衣褲,他反倒鬧了個紅臉,很尷尬地別過頭去不敢再看了。謝飛云并不完全打開包袱,只伸手進去在底層慢慢地摸。 不多時,她從里面摸出一根煙斗,這才把包袱重新系上。 煙斗是石楠木的,早已上了年頭,斗頭在日光的照射下顯出一點幽光。謝飛云從申城一路奔波來到延州,隨身的煙葉全受了潮,讓她都扔在半路了,眼下便只有干巴巴地咬著煙嘴,假裝自己還能在這里吞云吐霧。 謝飛云就這么盤著膝坐在炕上,嘴里叼著煙斗,雙目失神地盯著墻邊垂下來的一根蜘蛛絲,看著這只小蜘蛛鍥而不舍地向上爬去。日頭一點點偏西,她漸漸聽不清楚外面冬雪和冬月玩鬧的聲音,不知道過了多久,她已經開始做夢的當口,田冬陽伸手摸她的臉: “怎么這么靠著墻睡?” 謝飛云很遲緩地應了一聲,再抬頭去看天色,發現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原本叼在嘴里的煙斗也不知道什么時候被她攥在了手里。田冬陽的手掌還帶著田里蒸出來的熱氣,摸在她的臉上,燙得謝飛云更加昏昏欲睡。她勉強抬起眼睛: “……回來了?” 田冬陽低下頭親一下她的嘴唇,扶著她在炕上慢慢躺下,又給她蓋了條毯子:“你先別睡死,我去給你熬點米湯,你墊些肚子再睡。” 他這兩天忙著柴嫂子的喪事,幾乎沒怎么睡覺,天放晴了又急著去收苞谷,眼下是一圈明顯的烏青,也就是仗著年青,還能撐著去做飯。謝飛云陪著他熬了幾天,連剛才是怎么睡著的都不知道,但她歇了晌,自認為總比田冬陽要有些精神,就起身攔住他道: “你別忙了,我去做飯吧。” 打從她到田冬陽家來,田冬陽只把她像祖宗一樣供著,一應活計全不用她插手。謝飛云過慣了被人伺候的日子,從沒覺得有什么不妥當,只是如今看著田冬陽這樣疲憊,她再怎么冷心冷情,也心軟了起來。 她這樣一動作,手中的煙斗露了出來,田冬陽顧不上阻攔她,倒是一眼先看見這只煙斗: “你還會抽煙啊?” 謝飛云就大大方方把煙斗遞過去,讓田冬陽瞧了個仔細,嘴里說:“我不常吸煙,但是多少會一點。” 田冬陽端詳一番煙斗:“你這個的做工真仔細!我小時候見過我爹的煙斗,和你這個差得遠多了。” 謝飛云說:“這是從歐羅巴來的洋貨,放在如今,應該也不便宜吧。” 田冬陽把煙斗遞還給謝飛云,嘆了口氣。謝飛云沒想到一只煙斗竟無故惹得田冬陽多愁善感起來,有些奇怪地看著他:“這又有什么值得嘆氣的。” 田冬陽干脆脫了鞋坐到炕上,又伸手環住她的腰:“我只是在想,我一輩子沒離開過泥水村,你卻走南闖北,去過那么多地方,見過那么多新奇東西……” 謝飛云就笑:“你才多大,這就扯上‘一輩子’了!” “你看,你總覺得我小。謝飛云,”田冬陽扭頭看她,頭一回一個字一個字地念她的名字,“在你心里,我從來也配不上和你在一起吧?” 謝飛云抬起頭看著田冬陽,嘴唇翕動了一下,卻沒說出什么話。她第一次發現,面前這個半大孩子的眼睛里,有著太多她看不明白的東西,唯獨一樣她看得清楚——那是很強烈的占有欲。 這樣真摯的目光簡直有如利劍,刺得謝飛云有些倉皇地低下頭去。她將煙斗珍重地重新放回包袱里,才低聲說: “冬陽,這不是配與不配的問題。你還這么年青,你將來肯定會娶一個你中意的,與你年齡相仿的媳婦,但那個人一定不會是我。我和你在一起睡覺,你也快活,我也快活,這就夠了,哪天一拍兩散,彼此也都沒有任何負擔,這樣不好嗎?” 田冬陽說:“要是我只想娶你呢?” 謝飛云說:“你懂得什么情情愛愛,這就說上嫁娶了!” 田冬陽突然提高了音量:“我不懂,你懂!你當我看不出,今天一看見喬老師,你就喜歡上他了是吧?還有這個煙斗,”他伸手向著炕頭的藍布包袱重重一拍,“這又是哪個男人送你的吧?你看著喬老師和這個煙斗的眼神,和你看著我的眼神簡直是一模一樣……!” 他說到這里,甚至有些哽咽了:“喬老師懂得那么多知識,我卻是個大字不識的生瓜蛋子,我知道,我配不上你……可是,我還是想和你過日子,我想讓你當我娃兒的娘……” 謝飛云幽幽道:“冬陽,我身子早就壞了,生不了孩子的。” 田冬陽說:“那就不生,我們把冬雪冬月養大,將來她們嫁了人,生了娃娃,我們過繼一個過來,不也很好嗎?” 謝飛云抬起手摸了摸他的臉頰,語氣有些憐愛:“你還說我總嫌你小,可你總是說孩子話,這讓我怎么把你當大人看啊?” 田冬陽怔怔地看著她,謝飛云便輕輕在他臉側吻了一下,徑自提上鞋去灶下生火了。 這樣一場突然的談話,兩人最終也沒有得到什么結論,反而鬧得不歡而散。 到了夜里,謝飛云與田冬陽并排躺在炕上,窗外偶爾還能聽見秋蟲的鳴叫,擾得人心緒煩亂。謝飛云聽見田冬陽一連翻了幾次身,知道他心中有事,睡不著,就伸手隔著被子拍拍他。 田冬陽冷不丁道:“那要是我退一步呢?” 謝飛云說:“什么?” 田冬陽說:“我不娶你,也不管你究竟要喜歡多少男人,但你能不能別忘了我?” 謝飛云長長嘆了口氣:“冬陽……” 田冬陽急切地道:“你愿意喜歡喬老師,就去喜歡喬老師,可是要是什么時候,你不喜歡他了,或者想起我來了,你能不能還回到我這里來?” 謝飛云翻過身面對著田冬陽,用右手細致地摩挲著田冬陽的脖子和肩膀,低聲說: “你能正確理解我與你之間的關系,我真的很感激。不過,喬老師對我恐怕是避之不及,你也不用在這里太擔心了。” 田冬陽順勢抓住她的手,與她十指相扣:“哈,避之不及!”他湊近謝飛云,不輕不重地咬她的耳垂,口腔里的熱氣全灑在她的臉上:“喬老師喜歡你,我看得出來。不過我聽說他們有什么叁大紀律八項注意,不能調戲婦女的,喬老師現在心里面一定很不好受吧?” 謝飛云沒想到他一邊要同她親熱,一邊還在和一個根本就不是情敵的喬老師較勁。她哭笑不得,卻也懶得再糾正他的話,而是偏過頭去,熱烈地回應起他的親吻來。 兩個人也有幾天沒有做過了,即使彼此都存著心事,身體的反應卻都格外誠實。謝飛云跨坐在田冬陽的腰上,由著他在自己的身體里反復地頂撞,一時間滿屋都是兩人交媾發出的水聲。她的手指緊緊摳著田冬陽繃緊肌rou的后背,指甲在上面抓出一道道的劃痕,偶爾發出哭泣一樣的呻吟聲。 她赤裸的全身都在夜色下泛起一層淡紅,鎖骨兩側被田冬陽用力吮吸出許多深色的印記,謝飛云感覺到田冬陽布滿了繭的手掌用力地箍著她的腰,逼著她繼續向下坐下去,完完整整地把他那根物事吞進身體里。 田冬陽已經完全熟悉了她的身體,他幾次叁番頂進她最敏感的那一點,謝飛云起先還能發出些呻吟,后來干脆被他頂得只能微微張著嘴,津液緩慢地從唇邊流下去。她這樣的反應和不肯停歇下來的親吻就是對田冬陽最大的鼓勵,他抱著謝飛云躺回炕上,又抓起她的兩條腿扛在自己肩膀,兩只手托著她的腰身和屁股,繼續用力地cao她。 謝飛云不知道與他折騰了多久。等到田冬陽終于放開她,她張著雙腿,下身沾滿了兩人混在一起的體液,蜷縮著的腳趾都在一陣一陣地哆嗦。她困得立馬就要睡著,田冬陽卻還沒消停,他又將頭埋在她的兩腿間,用舌頭細致地舔她的yinchun和尿道口。 謝飛云被作弄得又是哭又是笑,她身下一片淋漓泥濘,哪怕一點點的觸碰,都要讓她控制不住地眼前發白: “冬陽……” 她渾身顫抖,終于在田冬陽的注視下,下身斷斷續續地向外噴出一股清液。田冬陽仔仔細細地又用舌頭給她舔干凈了,才問: “我現在,比你以前的男人都厲害了嗎?” 謝飛云手指一點力氣也沒有了,她指揮著田冬陽給她揉腰,一邊咬牙切齒地在心里想,要是知道這臭小子現在有了這樣的能耐,說什么她也不應該再教他這么多的花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