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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親人仇人愛人(姐弟骨科 1v1)在線閱讀 - 第三十二章※回憶篇(3)舉報信

第三十二章※回憶篇(3)舉報信

    “同桌同桌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邢凱睿根本不知道錢雪在前一天晚上經歷了什么,他每天都很有精神頭,看著錢雪趴在桌子上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他就在一邊聒噪,全然忘了對錢雪承諾過今天不會打攪她了。

    ”我沒睡好,今天困得厲害。”

    “可你看上去不只是困啊,你印堂發黑殺氣好重。”

    趴在臂彎里的錢雪側頭瞪了邢凱睿一眼,隨后把頭埋在胳膊里繼續睡覺。

    “同桌你看,我幫你把作業都收了,你可千萬別說我說話不算數啊。”

    “謝謝。”

    “哎同桌,”邢凱睿把臉湊到錢雪身邊賤兮兮地問她“肯定是發生什么事了,你就給我透露一下唄,咱倆誰跟誰呀。”

    “真的沒有。”

    邢凱睿不依不饒地拉錢雪的胳膊晃她:“說說吧說說吧,我給你保密還不行嗎。”

    “別碰我!”錢雪腦子里全是昨天晚上不堪入目的畫面,被邢凱睿觸碰后她條件反射般地用力甩開他的手。

    邢凱睿是男性,她是女性,他為什么要碰她?下一步是什么?

    錢雪馬上意識到自己有點反應過度,馬上解釋:“抱歉,我就是太累了,讓我睡一會兒吧。”

    “沒事。”

    錢雪雖然不話癆也不愛和大家聊天,但她從來不發火很好相處,邢凱睿被錢雪甩開后頗有些尷尬,悻悻地收回手再不敢和錢雪說話了,他有點害怕,沒想到那么一個不經意的舉動就冒犯了錢雪。

    他一點也不希望錢雪討厭他。往后邢凱睿對錢雪的熱情收斂了不少,更加小心翼翼地對待她,總怕自己惹她生氣。

    他們倆的距離就是這時微妙地拉開了。錢雪在自己周圍豎起更高的籬笆,不讓任何人入侵她的領地,她明顯地抗拒著和別人交心。

    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天,錢雪去幼兒園接錢誠放學卻不見他的身影,她原本緊繃的心弦更加繃緊,她慌張地哭泣,叫著弟弟的名字在小區里尋找他,沿著回家的路一路呼喊到聲嘶力竭,一直到家所在的居民樓下都沒有看到錢誠的身影。

    天昏地暗,她驚慌失措,覺得自己要死了。

    錢雪雙腳灌了鉛似的踏上樓梯走到家門口。今天的回家路格外漫長,錢雪在心里想了無數種可能,她弟弟說不定已經被壞人殺掉了。

    剛到家門口她就聽到了家里的歡笑聲。

    mama的聲音,陌生男人的聲音。

    她聽到錢誠脆生生地叫著“爸爸”。

    錢雪緊緊地握住拳頭,她昨天晚上的擔憂可能正是事實。

    她壓抑著無邊的憤怒把鑰匙抖得嘩啦啦地響,像是宣示主權又像是警告,用力打開防盜門又去開內門,進入屬于她父親的房子。

    屋內的歡聲笑語在錢雪的鑰匙發出聲響時戛然而止。

    劉艷雯、陌生男人和小錢誠都把目光投向了剛剛進門的錢雪。他們圍坐在餐桌邊,桌子上放著一大包零食。

    錢誠開心地朝錢雪跑過來,可錢雪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她的目光好像一把刀子,把錢誠嚇得楞在原地。

    錢雪覺得自己上當受騙了。她剛剛以為弟弟丟了,心驚膽戰幾近絕望。錢誠倒好,不和她打招呼自己回來了,還悠哉悠哉地吃著零食,像沒事人一樣。

    他還問別人叫爸爸。

    錢雪認出這個男人了,他就是昨天晚上睡在主臥的男人。

    劉艷雯的心情看著不錯,她難得在孩子們面前表現得如此溫柔嫵媚,錢雪的低氣壓絲毫沒影響到她:“雪花,這是你李叔叔,他是mama的朋友,幾年前你應該在宴席上見過他吧。李叔叔可是個大官呢,要對他有禮貌哦。”

    劉艷雯從不和錢雪用如此造作的口吻說話,錢雪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她也不記得什么幾年前的宴席有這號人物。

    李叔叔看上去文質彬彬,他和爸爸很不一樣,穿著嶄新的襯衫打著領帶,胸前的口袋里放著一支鋼筆,一派儒雅斯文之氣,一看就是坐辦公室的人而不是四處跑工程的人。

    可這并不是他的真面目,錢雪知道他其實是個野獸。

    他溫和地笑著糾正劉艷雯:“艷雯你別在孩子面前如此捧殺我,我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副局長而已。”

    劉艷雯努嘴反駁:“副局長怎么了,副局長就是大官。”

    這對話好像打情罵俏一樣。

    錢雪微微牽動嘴角點了一下頭:“叔叔好。”

    李平升買的零食有錢雪的份,錢雪默默收下,可是她一口也不想吃。她煩躁到連作業都寫不下去。

    晚上劉艷雯和李平升出去了,待在家的錢誠根本不知道jiejie在想什么,他玩玩具玩得很開心。

    錢雪發現了不對勁:“你的玩具哪來的?”

    錢誠得意地回答:“爸爸給的!”他突然捂住嘴,仿佛知道自己說錯話了。

    錢雪陰著臉繼續問他:“你今天怎么回來的?”

    “mama和李叔叔一起來接我的,我剛放學沒多久他們就來了。(前情提要:錢雪六點放學,錢誠四點十分放學)”

    錢雪把手里的筆捏地咯吱響:“你為什么管他叫爸爸?”

    “爸爸說沒別人在的時候問他叫爸爸,有人在的時候問他叫叔叔。”

    錢雪心里的怒氣升騰:“你記住,你有爸爸,你不許問他叫爸爸!”

    “為什么啊?他和mama待在一起,接我放學還給我買好吃的,為什么我不可以叫他爸爸呢?那爸爸是誰?”

    錢雪啞口無言,她想起上一次錢才多回家是半年前,那時錢誠生病了,迷迷糊糊不太聰明的樣子,上上次是一年多以前,錢才多帶她和錢誠去了游樂園。他兩次回來的時間加起來不過二十天。

    看來錢誠是記不清了。是因為他還不滿四歲的時候不記事嗎?

    他不記得了,錢雪可記得。錢誠出生前錢才多還沒有這么忙,在家里陪她的時間很多,錢誠出生后他為了養活妻子和兩個孩子才變得忙忙碌碌總是出差。

    小白眼狼。

    錢雪沒法解釋,只能再次強調:“反正你不可以問他叫爸爸。”

    “我不!爸爸對我那么好,我就要叫!”

    錢雪終于失去耐心,她暴力地從上鋪扯下錢誠的被子扔到客房的床上,又把有點受到驚嚇的錢誠也推進客房,然后她回到次臥“嘭”地關上門:“我不要和你睡一個房間了,你自己去睡客房吧。”

    錢誠不明所以,不停拍打著次臥門讓jiejie放他進去,開始他還在門外賭氣犟嘴,后來他委委屈屈地哭了。

    錢雪沒給他開門。她心里亂得很,她靠著門板蹲下,蜷縮成一團瑟瑟發抖。

    她覺得自己是氣到發抖,如果沒有咬緊牙關她可能會發出抽泣聲。

    可她不想被氣哭。

    從那天晚上起她就開始熬夜寫信,第二天到了學校還在偷偷寫,錢雪一邊寫,一邊還要遮擋邢凱睿好奇的目光。

    這件事不能就這么算了。

    等待了好幾天,她終于等到一個給爸爸打電話的機會。那天李叔叔沒來,mama晚上又正好在家睡覺,錢雪輕輕打開主臥房門偷走劉艷雯的手機,回到自己的房間給錢才多打電話。

    還好把錢誠趕到客房去了,打電話方便了不少。

    錢才多的聲音迷糊,明顯剛從睡夢中被吵醒:“喂小雪花,你怎么這個點給爸爸打電話啊?”

    “爸爸,你能不能回家啊,我有事和你說,很重要的事。”

    錢才多并不知道女兒的心思,他安撫著女兒:“雪花你是不是想爸爸啦?爸爸很忙的,爸爸跟你講,這次這個項目可重要啦,等爸爸干完后就可以賺大錢回家,到時候你想吃什么好吃的穿什么漂亮裙子爸爸都……”

    “爸爸!”錢雪打斷他:“求你回來,家里出事了。”

    錢才多察覺到了不對勁,瞌睡被趕走了大半:“怎么回事?”

    “我……”錢雪鼓足勇氣告訴錢才多:“我看到mama總和別的男人在一起,那個男人還讓小誠管他叫爸爸。爸爸你會回來的吧,你會回來的對不對?”

    “……”電話那端的錢才多不知是被錢雪的話驚到說不出話了。

    錢雪接著說:“不止如此,mama還和那個男人一起睡在主臥,這是不是很不正常?mama她這么做一定是人品有問題對吧?”

    錢雪還沒聽到錢才多的回答,手機就被一只從背后來的手猝不及防地打掉了,錢雪扭頭一看,正對上眼冒火光的劉艷雯。

    劉艷雯狠狠地把錢雪推到在地,脫下腳上的拖鞋拿在手上揍她,“你和你爸瞎說什么呢!告什么黑狀!”

    雨點般的抽打落在錢雪身上,錢雪抱頭躲避著劉艷雯的毆打,尖叫到失聲地辯駁:“我沒有告黑狀!你打我做什么?你就是心虛!就是人品有問題!錢誠肯定是你野男人的兒子,你就是個賤女人!”

    劉艷雯下手更狠了,她用拖鞋抽錢雪,還用腳踢她。錢雪聽到錢誠進了房間,在一邊大哭著讓mama別打jiejie。家里雞飛狗跳,這是錢雪此前十叁年人生中最混亂的一天。

    姐弟二人第二天都沒去上學。錢才多丟下了手頭的工作,風塵仆仆連夜趕回家,錢雪聽到父母吵架吵得比任何一次都兇,父母兩人都很喜歡的一套茶具被摔得粉碎。

    最后劉艷雯怒氣沖沖地摔門而出,隨后錢才多拉著錢誠也要出門。

    錢雪攔住錢才多問他:“爸爸你要去哪?”

    錢才多看著疲累又憔悴:“我帶他去做親子鑒定。”

    錢雪馬上回答:“我也去!我也要做親子鑒定。”

    錢才多詫異于女兒的表現,有些囁嚅道:“雪花對不起,我們大人的事本來不該牽扯你們進來,我不敢和你做親子鑒定,我真的害怕……”

    錢雪堅定地看著錢才多:“沒事的爸爸我不會怪你,這不是你的錯,你需要一個公道。”

    “爸爸你對我這么好,就算你真的不是我親爸爸,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叫你爸爸,如果你不想見我,我就從你眼前消失。”

    錢才多緊緊地抱住錢雪:“好孩子,你永遠是我的女兒。”

    錢雪身上的傷被錢才多碰到了,可她忍著不喊一聲疼。

    結果出來了,錢誠不是錢才多的孩子,錢雪是。

    原本錢才多就和錢雪更加親密,錢雪難過于弟弟的身份外也松了一口氣。錢才多也是,他憤怒之余慶幸老天爺對他還不算太糟糕,最貼心的那個孩子依然是他的孩子。

    錢雪的舉報信還在一直寫著。她在信里回憶了她所知道的一切,李平升什么時候去的她家,怎樣教唆弟弟,說了什么話做了什么事等等。至于她偷窺到的畫面,思來想去她只寫了一句“我看到mama和李平升睡在一起。”

    她最后一次校對這封舉報信是在學校。她的時間很緊張,如果信沒有問題她就可以早點交到紀委了。

    邢凱睿不知什么時候突然竄了出來:“同桌!你寫什么呢看你寫了好幾天了。”

    錢雪嚇了一跳慌忙把信藏在桌肚里。

    正好旁邊有其他同學路過:“是啊錢雪,我看你這兩天一直偷偷摸摸在寫什么東西。”

    錢雪強裝鎮定:“沒有,隨筆而已。”

    “不會是情書吧?”邢凱睿使壞“噌”地一下從錢雪的桌肚里抽出了那幾頁信紙,錢雪急著去搶回來,可邢凱睿靈活地跳上桌子把信舉得老高,錢雪根本夠不到,只能在底下惡狠狠地叫:“還給我!不然我要你好看!”

    旁邊同學起著哄:“寫的什么呀?邢凱睿你念念唄。”

    邢凱睿把信紙抖平,清了清嗓子大聲念道:“本人為泰城第一中學初二(3)班錢雪,我實、實……”邢凱睿頓了一下,他掃視了后面的內容,臉色驟變。

    我實名舉報商務局副局長李平升與我母親劉艷雯存在不正當男女關系。

    錢雪的心涼到冰點,她有股暴打邢凱睿的沖動。

    可邢凱睿接下來念道:“我實在是壓力太大了,我為了考第一總是拼命學習,我總怕別人超過我,這兩天我格外想睡覺,可是我一睡就起不來……”

    旁邊的吃瓜群眾一臉失望:“真的只是隨筆啊。”

    看熱鬧的同學走后錢雪一把奪過舉報信緊緊地團成一個球丟進桌肚,之后狠狠地推了邢凱睿一把,邢凱睿腳下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錢雪趴在桌子上哭,其他同學只當是邢凱睿玩笑開過了把錢雪惹哭了,只有邢凱睿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么。

    “錢雪對不起。”他收起平日里的嬉皮笑臉,用手指輕輕點了點錢雪的胳膊,“我知道錯了,你放心,我絕不往外說一個字,你的秘密就是我的秘密,我發誓我一定守口如瓶,不然就天打雷劈!”

    “好,”錢雪一邊哭一邊抬頭和他說:“你一定要遵守承諾,咱們拉鉤。”

    邢凱睿勾住錢雪伸出的小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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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修改了一個小細節,之前我寫的李平升是商務局的財務科科長,現在我改成副局長了。原因很簡單,之前新聞里只說是商務局的干部我也不知道是啥干部,就隨便編了個科長,為了寫這個回憶篇我又看了一下那個新聞,這次有人評論里科普是副局長,副局長又比科長大,想了想我還是用副局長吧。至于邢凱睿,算是個伏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