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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意忍不住翻了個白眼,擺手打斷了那大太監的話:你還來勁兒了是不是 大太監苦口婆心:陛下,奴才也是奉命行事。太后娘娘千叮嚀萬囑咐呢,您整日整日地待在紫宸殿可不悶得慌嗎 楚意忽地站起身來,呵了一聲:不就是想叫朕去睡男人嗎犯得著兜那么大個圈子,逼逼叨叨一個多時辰還給她扯什么陰陽,扯什么八卦,做人就不能直接點兒 你以為她想一直窩在紫宸殿啊要不是為了搞垮鎮南王,她才不會日夜不休的瞎倒騰呢。 長樂宮大太監:奴才知罪。 擺駕重華殿。楚意徑直走出大殿:朕就依母后的意思,去做些陰陽調和的大事兒。睡就睡,誰怕誰 云芝和王太監慌慌張張跟上:陛下,您慢點兒。 長樂宮大太監揉了揉發干的喉嚨,早知道陛下這么爽快,他何苦在這兒東扯西扯這么久 重華殿平日里準時戌時三刻歇燈,楚意剛好趕著點兒去,她到的時候顧云深正穿著褻衣坐在床上看書,燭火之下,眉目間似籠風罩月,叫人移不開眼。 大晚上的,看什么書楚意尋了個梅花凳坐著,與自己倒了杯茶水。 這些日子顧云深與楚意頗有些接觸,兩人待在一處的時候他也不像初始那般沉默寡言,甚至因為內心里漸漸泛起的漣漪,時常忍不住與她多說幾句話:陛下這么晚過來所謂何事 楚意抿了一口茶水,抬了抬眼皮:睡覺。 顧云深一愣,心中巨浪,差點兒把手中的書扔到了地上,他正要開口,楚意卻是站起身吩咐人備水沐浴。 重華殿小廚房的火一直就沒停,很快宮人便將水抬了進來,她邊走邊扯掉腰帶褪掉外袍,穿著中衣繞去了側殿。 楚意一走,內里的宮人也嘩啦啦識趣兒地全數退了出去,眨眼間內室里便只余下顧云深一人。 他從床上下來,將手中書籍放到了不遠處的矮柜上,取出了幾日前完成的畫兒,小心地鋪在圓桌上,看著畫中的人出神。 楚意搭著披風過來,撩了撩擦的半干的長發:你在看什么叫你半天都沒應上一聲兒。 她湊過去瞧了瞧,笑道:你畫完了怎么沒告訴我朕瞧瞧,你好似把朕給畫丑了。 顧云深指腹輕壓著邊緣:那我再重新畫上一幅。 雖然丑了點兒,但這意境不錯。重新畫就不必了,你還是安心準備科舉吧。楚意坐在梳妝臺前:朕可是不會徇私的。 她拿起象牙梳子,下一刻卻被人奪了過去,手掌拂過長發,水汽蒸發,不過一會兒長發干干晌晌。 他握著梳子,動作輕柔地與她梳理長發,低聲道:狀元如何 楚意摸了摸發頂,這就是人間界的功夫 當然不錯。狀元不就是第一名第一名自然是極好的。 顧云深唇角微翹,他觀著鏡中秀麗容顏,心中不自覺歡喜,道:好。 房中漏刻已然將近亥時一刻了,楚意瞧著時候不早了,今晚的正事兒卻是還沒苗頭。 她率先上了床,拍了拍被褥:你是打算在那兒站一個晚上 我他躊躇了一番,最后還是在楚意的注視下慢慢地坐到了床上,只不過那身子僵硬的好似根木頭。 楚意抽了抽嘴角,半躺在床上撐著腦袋斜睨著他:你莫不是還等著朕親自動手 她抬腳輕抵在他腰間,挑眼:這個時候有必要說上一句,朕是個喜好享受的人。 顧云深按下她的腳腕兒,雙手撐在她身體兩側,俯身靠近。 他凝視著她的雙眸,深吸一口氣,壓著聲兒問道:陛下今日是認真的 第5章 女帝(五) 楚意被籠罩在男人的身影之下,周身都是那股獨屬于顧云深的淡淡冷香,聽說這味道出自城郊莊子里一種名叫冷霧的花,他姨娘喜歡便日日采來熏屋子熏衣裳。 楚意也喜歡極了這味道,有點兒像烏暄山上的琉璃花,只輕輕一嗅,便讓她覺得親切極了。 她吸了吸鼻子,撐起身子,手指挑開他的褻衣,順著往上拂過喉結,紅唇之間輕柔軟語:你說呢,愛妃。 顧云深猛地將她壓在床上,一向平寂無波的心砰砰地直跳。 胸腔之中突然冒出來的一股情緒擾亂了他的心神,連帶著一直平緩的氣息有也些錯亂,他那雙始終保持沉靜無波的眼眸低看著身下笑意牽魂的人,勉強沉聲道:那陛下,能認真多久呢 楚意偏了偏頭,盯著他敞開的衣襟,指尖輕點他的下巴,輕笑道:愛妃,交流是需要對等的。 你能認真多久了,她就認真多久唄,神帝不是常跟她說嗎,付出與收獲是平衡的,那些個仙神妖魔到琉璃樹前許愿,她贈他們琉璃花,他們也同樣需要付出代價。 他抿著唇眼中漾開笑意,眉梢眼角處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風情,就像是無波古井突地生機盎然起來。 楚意一時有些呆,她摸了摸他的眉眼,慨然嘆道:你這么一笑,倒是叫我有些不知東南西北,今處何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