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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人的長椅上,渾身被雪浸透的女孩赤著腳蜷縮著,黑色的發絲下面容被凍的泛白。她閉著眼睛,唇瓣上已經失去了血色。顯然已經在這雪中呆了很久。 瞿青山記得她叫江裊。 停車。男人忽然皺眉道。他聲音和平常無二,司機卻不敢忽視,連忙熄了火。 這樣的寒冷天氣本來就容易生病,江裊被凍的臉上通紅,渾身也燙的不像話。迷迷糊糊要暈過去的時候,一雙大手忽然托起了她后背。男人身上有淡淡的書墨香味,很好聞。江裊意識模糊,不自覺倒在了男人肩膀上。 瞿青山并沒有介意女孩身上刺骨的寒意,小心抱著她上了車。 車門被合上,長椅下只留了一雙不合腳的高跟鞋。 車內暖風被打開,女孩即使昏迷中也不安心,身子輕輕顫抖著顯得很可憐。像是下意識的,她獨自蜷縮在角落里,以一種柔弱的姿態可笑的防備著。瞿青山在抱她上車后就收回了手。 他并不好奇女孩為什么會出現在那兒。這段路本來就偏僻,輕易不會有車路過,從早上的地方到這兒,她估計也是走了很久。 在中午查了江裊資料后,瞿青山知道剛開始時他確實誤會她了。江裊的人生履歷出乎意料的干凈。甚至連瞿朗也是她談的第一個男朋友。 上流圈子里什么人都有,也什么事都可能會發生。瞿青山只動了點手段就查出了今天早上事情的經過。左家那個孩子雖說明面和瞿朗交好,可其實一直心存嫉妒。這次就是趁著瞿朗出國動了歪心思,借兼職的名義將江裊騙到了這里準備下手。 索性她并不是很好騙,沒有喝加了料的水,看形式不對借口接電話跑了出來。而在左紳追出來后又遇到了正好路過的他。這才逃過一劫。 男人想到早上的情形,慢慢閉上了眼。 車子很快就到了別墅。 先生,您衣服怎么濕了管家有些擔心。 瞿青山微微搖頭:我沒事。他說到這兒又頓了頓,看了眼車內:讓張媽給車里那孩子換身衣服,量□□溫吧。 您放心。管家眼底驚訝,卻又不敢多問。這是先生第一次帶女人回來。可在看清車內的女孩子時他又忍不住皺了皺眉。 太瘦弱了。 可能是生著病的緣故,江裊看起來面容雪白,像是花園里顫顫的水仙,惹人憐愛。 lsquo;原來先生喜歡這款的。rsquo;管家心底暗自記下,又多看了江裊一眼。 下這么大雪,江裊又在雪中坐了好幾個小時,果不其然的發燒了。這場病來勢洶洶,女孩身體本來就柔弱,蜷縮在床角的難受地發抖。管家在量完體溫后第一時間就叫來了私人醫生。 瞿青山始終在書房。男人神色淺淡站在落地窗前不知道在想什么。 管家在送走醫生后敲了敲門:先生,醫生說江小姐打過針后已經沒什么大礙了,只要按時吃藥休息幾天應該就好了。他在門外低頭匯報著江裊的情況,男人卻只道了聲:我知道了。 管家并沒有離開。他站在門外似乎有些猶豫到底該說還是不該說,最終欲言又止:江小姐在昏迷中一直叫著小少爺的名字。 他說完這句話后走廊里就徹底安靜了下來。瞿青山指尖頓了頓,摩挲著點了支煙沒有說話。 書房里靜靜地,連時針走動的聲音也聽的分明。瞿青山想起一周前瞿朗的話來,慢慢沉下眉眼。煙頭已經燒到指尖,男人指節微微彎曲伸手掐滅,最終瞇起了眼。 客房在最北邊,靠著窗子能看見老宅里一大片梅花。在霜雪覆蓋下顫抖盛放。 男人穿著白襯衣,袖口挽到手肘處,黑色的皮帶下讓清峻之外又多了絲隨意的荷爾蒙氣質。他伸手探了探女孩額頭,目光微頓。 江裊只覺在一片寒冷中有溫暖在靠近。她眉頭輕輕蹙著,在男人收回手時突然抓住了男人衣袖。 女孩指節握得泛白,顯得很可憐。 瞿青山最終沒有拂去那只手。他有潔癖,這是今天第二次為江裊破例。 床上的人面容蒼白,即使是睡著了也難掩驚悸。嬌嬌弱弱的樣子像是一朵還未完全盛開的花骨朵兒,青澀地攀附著他。 男人看著她忽然有些明白瞿朗那樣聽話的孩子那天為什么能說出那樣一番話了。 江裊有男人最喜歡的樣子,干凈又毫無侵略性。即使左紳撇下十幾年的兄弟情,冒著和瞿朗撕破臉的危險也要得到她。 瞿青山目光平和打量。忽然病床上的人小指微微顫動了一下,從男人衣袖上滑落。 她快要醒了。 瞿青山收回目光,靜靜地拿著本書看著。他這樣的人無論在什么時候都不會讓人感到窘迫。男人眼神始終在書上,不偏不倚,安靜等待。 大約過了十幾分鐘。江裊終于睜開了眼睛,在雪地里呆很久,有些不太適應房間里的燈光。江裊眼睫輕輕顫了顫,待到完全能看清后才放下了手。 房間里還有另一個人,安靜地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江裊咬了咬唇,認出這是今天早上在車上的那個人:謝謝您救了我。她澀著嗓子小心道。 房間很大,即使是客房的布置也讓江裊知道眼前這個低頭看書的男人身份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