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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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綿沒再和他說話,宋梅灼就尷尬了那么片刻,跟著沒事人一樣問她:“我聽你媽叫你綿綿,是哪個綿?春眠不覺曉的眠?” 蘇綿:“是處處聞啼鳥的處。” “……” 哪怕是再不計較,宋梅灼也聽出了蘇綿的疏離。 心里挺不好受的,回過神又覺得,就只是剛剛認識而已,以后還能不能見面都是兩說,萍水相逢,哪里來的多愁善感? 宋梅灼準備回去看林子杰。 沒等走,不遠的距離,蘇明賢從童信的主治大夫那過來,他沒注意到宋梅灼,對著蘇綿招手。 宋梅灼看見蘇綿眼底一閃而過的欣喜,歡快地撲到了蘇明賢身邊:“鄧阿姨呢?” “護士還有事情要交代她,她讓我在外面等她。” 蘇明賢揉了揉蘇綿的腦袋,把人拉到一邊,“童信主治大夫那邊給了消息,不是酒水的問題,是童信本身得了白血病,這才突發發熱以及產生吐血出血等癥狀。” “那——” 蘇綿的話剛起了個頭,還沒等再往下問就聽見“嘭”的一聲,看診室的門被人大力地甩上。 那里已經沒有宋梅灼的影子了。 在走廊里拄著拐棍往前走的老太太嚇了一跳,拍了拍胸口:“哎呦喂,現在的孩子啊,家里就是發生再大的事兒,也不能拿著門撒氣啊!真的是,嚇死個人嘞!” “……” 鄧美茹從小室里出來的時候,那老太太還對著她家老頭在那里說她剛剛看見個家里出事的孩子摔門。 蘇明賢把診斷又跟鄧美茹說了一遍。 白血病常見的早期癥狀包括發熱、進行性貧血、出血和骨痛,童信作為個一心撲在事業上的男人,沒有在意身體狀況,只覺得是普通的感冒發燒,流鼻血,一拖再拖從來沒去醫院看過,這才有了今天這個局面。 第1002章 道歉 鄧美茹一行人去到病房里的時候,童信醒了一次,和曹恬靜說了兩句話,身體不舒服就又睡下了。 鄧美茹適當的流露出關心,“這病我問過醫生了,說是需要做個手術,配合藥物治療,好好養著是會痊愈的。” 曹恬靜先前以為她男人是沾了什么花柳病之類的,對鄧美茹又是打又是罵,等到了這會兒,心里才是真正的過意不去了。 可要是真對著鄧美茹這種身份的人道歉,她還覺得有點自貶身價。 空氣里安靜了片刻,童老太太忽然冷笑一聲,陰惻惻的盯著鄧美茹道:“你真是說的比唱的好聽,白血病哪有那么簡單就能治好的?我就是老眼昏花也知道國內還沒有完整的一套關于治療我兒子這種病的體系!” “別以為我老了就糊涂了,你就是想推卸責任才在這挑著好聽的說!我告訴你,少給我整這些歪門邪道,我兒子今天受的苦,將來我都會百倍千倍的還到你身上!” 蘇綿眉頭一皺,她沒想到這診斷結果都出來了,老太太還能把這件事情賴到別人身上:“你兒子的病和我媽有什么關系?醫生都說了,他的病很早之前就有了征兆,況且慢性白血病,配合藥物和手術治療,本身就有一定的機會痊愈!” 慢性白血病屬于造血干細胞惡性增殖性的疾病,很多人都不了解,不過大多數人一聽說這種病就聞風喪膽。 就像是童老太太說的,國內目前只有羥基脲這種藥,最多也就只能延遲病人四五年左右的存活時間,就這,病人還要遭受疾病所帶來的痛苦。 童信是個事業有成的男人,不到四十歲,正是風光的年紀,發生了這種的事情,最好的解決方法就是找到配合的骨髓進行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 蘇綿之所以懂,無非是上輩子她的骨髓,就被周雪薇強制性拿去給蘇蕙匹配移植。 相比于現在,已經是八年多以后,國家的醫院里,已經有了一套相對比較成熟的治療體系,所以蘇綿知道,童信得的慢性白血病,并不是一種要人命的東西,還是有很大幾率可以治療好的。 可董老太太固執己見:“怎么就和你媽沒關系了?歌舞廳的煙酒對人體沒害嗎?我兒子是我生出來的,我家里就沒一個人得過這種病,肯定是因為你們歌舞廳不干凈,這才讓我兒子染上了病!這就是你媽的錯!” 童老太太說著話,還抹著要掉不掉的眼淚,往蘇綿一行人身上沖,十分的不講道理。 只是她的拐杖還沒等抬起來,就被曹恬靜攔住了,“媽,您別鬧了!信哥都這樣了,您別再打擾他休息了!” “我這是鬧嗎?我這是替你男人討一個說法!還有你也是,但凡你有點腦子把人看住了,我兒子至于躺在病床上受苦嗎?” 老太太說著,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嚎啕大哭:“我苦命的兒啊!怎么就攤上了這種事情!你要是出了事媽可怎么辦!以后誰給媽養老送終啊?現在害你的人都在這,一個比一個脾氣大,做錯事情還不承認,這是要逼死我們孤兒寡母啊!” 什么孤兒寡母,老太太這是連兒媳婦都排除在外了。 曹恬靜的臉色難看極了。聽說自家男人出了這么大的事情,盡管醫院里的醫生給她叫過去叮囑到時候已經盡可能的委婉了,可還是能讓她聽出來一種盡快準備后事的感覺。 曹恬靜和童信是有感情才結的婚,根本不敢相信,她男人去了,她一個人帶著孩子要怎么辦。 要不是家里的事情需要有人頂著,童老太太不管事只知道哭,她這會兒也敢兩眼一摸黑,就這么暈過去。 老太太是個胡攪蠻纏的主,甚至嚷嚷著要去歌舞廳鬧。不管是什么時代,輿論都是最銳利的武器。蘇綿對著曹恬靜道:“你可以去問問這家醫院的李玲瓏醫生,她對這方面有一些研究。” 曹恬靜一愣:“李玲瓏醫生,她是這家醫院的醫生嗎?” 倒也不是曹恬靜詫異,而是她根本就沒聽說過這號人呀! “我也是聽我同學的父母說的,就現在這種情況來說,童太太找她問問也是個出路。”蘇綿也有點不確定李玲瓏現在是個什么情況。不過她上輩子作為國內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的先驅者,眾所周知她開創了以數學建模的方式來勾畫手術形式的演講方案。 在關于控制病人的疾病,配型找到合適的提供者,計算時間采骨髓輸入到病人體內的一系列的治療手段,甚至被申請了專利。 蘇綿記得,她給蘇蕙提供骨髓的手術是在縣城里做的,那時候縣城里的醫生還提出過建議,讓周雪薇帶著兩個女兒去京城找李玲瓏,畢竟作為開創者,李玲瓏主刀手術的成功率極高,而且不用再額外給上一千塊錢的專利費。 只是這種不經過蘇綿同意的手術,真要是捅到了京城,周雪薇夫妻倆哪里能拿捏住蘇綿,不經猶豫就選擇在縣城動手術。 異基因造血干細胞移植對其實對供者的影響相對較小,只是前提是得在手術后好好養著。 周雪薇夫妻沒養蘇綿,一心撲在蘇蕙身上,以前倒是沒多想,這會兒再看周雪薇夫妻的態度,蘇綿甚至都覺得,他們一早就就知道她不是他們的女兒了。 “那我一會兒就去問!”曹恬靜紅著眼,原先還不想對鄧美茹道歉,看著蘇綿給提供了個希望,只覺得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著鄧美茹鞠躬道:“鄧女士,之前是我太沖動了,真是不好意思,我覺得很對不起你!” 鄧美茹看了眼蘇綿,小姑娘正對著她笑了一下,鄧美茹覺得心都要化了,知道蘇綿跟曹恬靜說這些是為了她,也不管還在那嚎的老太太,虛扶了一下曹恬靜道:“董太太心情我理解,不過這做法,以后還是考證后再行動吧。” 第1003章 信 童信的病情嚴重,曹恬靜知道這件事情拖不得,當天就按照蘇綿的叮囑去找了李玲瓏醫生。 鄧美茹管理的歌舞廳出事,她作為高層需要安撫大家伙兒的情緒,于是只叮囑手小李送蘇綿和蘇明賢回家。 一行人折騰了這么久,回家的時候已經挺晚了。 桌上的飯菜早就涼了,蘇明賢去廚房熱菜,蘇綿就要回屋放書包。 “對了,我看小姐您住在四室,您沒看過二樓三室的房間嗎?” 也不知道小李在門外等了多久,蘇綿一出來就看見了靠在墻邊的男人。 她順著小李指的方向看過去,黑色的木門上落了鎖,緊挨著鄧美茹平日里休息的地方。 蘇綿沒拿準小李的意思,搖了搖頭,實話實說:“還沒有。” 聽到這個回答,小李也不意外,直接彎腰從門邊擺放的花盆下面拿出來一把鑰匙,插到鎖里,隨著“咯噔”一聲響,木門被推開。 屋內漆黑一片,小李拉了燈,暖黃色的燈光亮起,幾步遠的距離,他先一步往室內的方向走去:“進來看看吧,這是鄧姐給你準備的房間。” 小李說這是給蘇綿準備的房間,可蘇綿才剛來找鄧美茹,就算是盡心準備,也不該這么迅速。 小李只往屋子里走了幾步,并不深入,蘇綿跟在他身后。 入目是寬敞的大床,上面鋪著黃色的床單被罩,因為是夏天的關系還掛上了紗帳,隱約能看見床上擺著幾個娃娃。 蘇綿往小李的方向看了一眼,小李點了點頭,示意蘇綿自己逛。 其實這間房間的空間并不是很大,只放了兩個衣柜,一個書桌,一張床。 蘇綿走的不快,她站在衣柜前,遲疑片刻,一手拉開木門。 應該是很久沒有被人晾曬過,衣柜里的衣服有一種淡淡的霉味。小到幾個月奶娃娃穿的褂子,大到蘇綿如今可以穿在身上的旗袍,依次被掛在柜子里。 隔得近了,還能看見那些小衣服上的線頭。 衣物是最能體現一個人的成長的東西。 “這個,”蘇綿的嗓子有點干,她回頭看向小李:“是她給我的嗎?” 小李點頭,“鄧姐不太想讓你知道。她覺得她這個媽當的不稱職,欠了你不少。但是蘇綿小姐,你不在的這十六年多里,她也只是表面風光。” 人很矛盾。鄧美茹一方面認為蘇綿死了,一方面又認為她只是做了賀訊唐柔的女兒。老一輩的事情,說不上誰對誰錯,真正要說的對不起,其實是該對著孩子的。 鄧美茹有多盼著這個女兒回來,小李看的比誰都清楚,可等到蘇綿真的回來了,一時間又不知道怎么面對。 孩子十六歲了,不是六歲,鄧美茹不確定,她會不會打擾蘇綿原本的生活,也不確定蘇綿是否真的需要她。 “鄧姐第一個跟的男人是你父親,后來他把你從醫院里抱走,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剛生完孩子的女人,孩子被搶走,她比誰都要崩潰。” 蘇綿伸手去拿掛在衣櫥里的衣服,從小件開始,能看出來鄧美茹手法拙劣,只是越到后面,越再看不出衣服上細碎的線頭了。 鄧美茹是下了苦功夫的。 小李說:“當年她情況最難的時候,好幾次都大半夜坐在窗戶上要往下跳,國外的醫生說她這是產后抑郁,大家伙兒都不敢在她面前提你和你父親的事情。 中醫西醫我們都給她試過了,花了不少錢,后面她能好好吃飯了,也不知道是醫生說了什么,她后來就沒再找過你。我們都以為她遺忘你了,直到煤場的大老板跪著跟你mama求婚,她沒同意。” 蘇綿緊了緊手上的衣物,“為什么不同意?” 這世界上的女人,尤其是鄧美茹她們這種,比誰都希望找到一個好的歸宿。 “起先我們以為她對你父親余情未了。”小李像是陷入了什么回憶,語氣溫和:“直到這件事情過去很久之后,她才跟我們說,她嫁過去了,就得給人家生兒育女。她沒辦法心安理得做這種事情,尤其是在你生死不明的情況下。” 或許對一部分人來說,人之常情就是這個孩子沒了,再生一個,把對上一個孩子的愛轉移到這個身上。 但鄧美茹太軸了,她從來沒這么想過。 小李知道她的想法和思維和別人不一樣,有了孩子的女人,面對虛無縹緲的愛情,很難再提的起興致。 “我說這些不是為她開脫什么。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十六年以來,她從來沒忘記過你。她只是病了,提到你就會想到唐柔和賀訊,最折磨人的時候,甚至想一死了之。” 小李看著蘇綿紅了眼,默默地退到了屋外。 蘇綿也說不好她的心情了,就覺得胸口滿滿的都是沉積的情感,無處宣泄。 平心而論,蘇綿是怪過鄧美茹不找她的。甚至想過,但凡鄧美茹來找她,她都不至于在周雪薇和蘇洵望扭曲的“教育”下討生活。 可天底下的事情,應了那句老話,“有舍才有得”,她并不后悔她認識過五房還有二伯娘她們,死過一次,她也不認為她需要給鄧美茹冷眼,十六歲也不小了,鄧美茹的歲數也不小了,沒必要再去蹉跎。 蘇綿覺得她骨子里還是有對長輩的依賴性的。 就是不管她飛多遠,做什么,都會有一根無形的線扯著她這只風箏。 她靠在書桌前坐著,隨手翻開了放在桌子里的鐵盒。 數十封的信件,有的紙張都被筆戳出了洞,可見寫信者用了多大的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