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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天 完結+番外_分節閱讀_106

    全程紹吳都跟著,從早上去殯儀館,到告別儀式,再到遺體火化、骨灰盒落葬。楊書逸的公公和他父親葬在同一個墓園,兩塊墓碑也相距不遠。

    婆婆從昨晚開始發燒,由幾個嬢嬢陪著在家休息,故而整場葬禮都是楊書逸主持的,他穿黑衣黑褲,家里沒有黑鞋,便到市場上臨時買了雙老布鞋,也是黑色。紹吳在出殯的隊伍里看著楊書逸,看他披麻戴孝走在最前方,手里捧著公公的遺像。他從兜里掏出煙,熟練地散給前來幫忙的親戚們,告別儀式時,又平靜沉著地念了悼詞——紹吳甚至不知道他是什么時候寫的。到了吃喪宴時,也是他,把客人們一個個安頓好,這桌要加椅子,那桌菜沒上齊,這些事都是他盯著。

    紹吳發現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為他遞上一瓶礦泉水,卻被他搖搖頭拒絕了,說,待會沒空去廁所。

    直到喪宴也吃完了,來幫忙的、來吊唁的都陸續散去,瓏瓏累得趴在桌上睡著了,兩個膝蓋還是黑乎乎的——磕頭時沾上的灰。面對著滿眼杯盤狼藉,楊書逸坐在那里,一動不動。

    紹吳走過去,在他身旁坐下。楊書逸近在咫尺,可他卻感到一陣恍惚的陌生,在什么時候,楊書逸已經成了這樣獨當一面的男人?是的,不是男孩兒,是男人。盡管他的身體看著還有幾分削瘦,盡管他在烈日下奔波一天以至于襯衫汗濕了變得皺巴巴,盡管他,他的側臉上還有一片剛結痂的擦傷,顯得那么狼狽。

    紹吳輕聲問:“你的臉,怎么弄的?”

    楊書逸說:“去醫院路上摔了一跤。”

    “……”

    紹吳忽然想起,今天一整天,楊書逸沒有哭。

    念悼詞的時候他沒哭,從工作人員手里接過骨灰的時候他沒哭,落葬時瓏瓏哭得聲嘶力竭他還是沒哭。葬禮像一場戰役,他沖鋒陷陣殺伐果斷,把所有柔軟的情緒留給瓏瓏和婆婆,留給那些前來吊唁的親戚故人。

    他難過嗎?他也很難過吧。

    “書逸,”紹吳眼眶發酸,“你如果累了,就睡一會兒,我在呢。”

    楊書逸的目光挪到紹吳臉上,又慢慢地挪開,半晌,他說:“那我趴一會兒,二十分鐘就行,到點了你叫我。”

    “好,你睡吧。”

    楊書逸點頭,就這么在凌亂的飯桌上趴下了。這家飯店已經有些年頭,設施陳舊了,很多飛蟲繞著天花板的頂燈打轉,在弧形燈罩的中央,能看見一小撮烏沉沉的黑色,紹吳知道那是陳年的死去的飛蟲。因此燈光也是烏沉沉的,落在油膩的盤子上、桌布上,落在沒吃完的湯湯水水上,也落在楊書逸帶傷的臉頰上。

    窗外正值日暮,殘陽如血。

    空氣中有殘羹剩飯的味道,四下寂靜,連空調都不聲不響仿佛停止了運行。瓏瓏睡著,楊書逸也睡著,他太累了,甚至發出很輕的鼾聲。

    這一刻像個真假難辨的夢,說它假,但它是真真實實發生的,楊書逸手臂上還戴著孝布;說它真,可這一刻沒有鄒鑫沒有芷若沒有那些紹吳不知道名字的女孩兒,楊書逸就在他身邊,這場景太美好了以至于顯得虛假。

    時間仿佛靜止了,這簡直是偷來的時間。陳一茫去上海前曾叮囑他,別犯傻。現在算是犯傻嗎?而楊書逸的呼吸聲像海浪,此起彼伏地、溫柔地沖刷著他的耳膜,他的身體。這不算犯傻,紹吳想,至少此時此刻,他陪在楊書逸身邊。是他,不是別人。

    紹吳看著楊書逸,心想,這下去不了川大了——至少沒法通過保研去——那么要考研嗎?他聽說考研很難,但似乎現在只剩下這一條路。那就考,考吧。

    他不知道自己哪來的膽子,可能是因為楊書逸睡得太沉,也可能是因為這一刻真假難辨,烏沉沉的燈光籠罩著他們,好像把空間扭曲成另一個空間,不,不是,紹吳有些荒謬地想起一句話,光在大質量客體處彎曲。其實不是光彎曲了,是大質量客體引起時空彎曲,那本書上說,折射,簡單來講,光在彎曲的時空中不斷折射,再折射,當折射的密度足夠大時,你看,光彎曲了。

    當密度足夠大時,光彎曲了,光避開他們,把他們融進一片黑暗,他們不在永川,不在飯店,他們躲進浩浩宇宙的某個角落,那是絕對的黑暗,絕對的靜謐,時間不作數了。紹吳慢慢慢慢地俯身,用自己的嘴唇,貼上楊書逸的嘴唇。

    身體開始打顫,眼眶發熱,他覺得自己變成一顆小行星,就要,就要爆炸了。他會變成溫暖的碎片,在黑暗中翩躚起舞。他貼著楊書逸的嘴唇,不肯閉眼。

    下一秒,楊書逸睜開眼,光亮復至,時間開始了。

    紹吳是被他用力推開的,太用力了以至于咚地一聲,紹吳直接摔下座椅。尾椎骨很疼。

    瓏瓏哼唧一聲,直起身子:“哥,怎么了?”

    “你先下樓,”楊書逸面無表情,“去樓下等我們。”

    “可我們的賬還沒——”

    “我叫你下樓。”

    “……好,好的。”瓏瓏像被嚇著了,看看楊書逸,看看紹吳,快步跑了出去。

    紹吳坐在地上,抬頭看著楊書逸,他不知道楊書逸要做什么,會把他揍一頓嗎?會吧。在他公公的喪宴上,在他睡著的時候,他竟然,吻了他。直男都會覺得惡心吧。

    楊書逸站在紹吳面前,攥著拳,紹吳已經準備好接受他的拳打腳踢。

    可楊書逸只是說:“你起來。”

    紹吳便爬起來,尾椎還是疼。

    “我知道……知道你的,意思。”楊書逸說,“有一段時間了。”

    紹吳有一瞬間的茫然,什么叫“你的意思”?然后他反應過來,楊書逸是想說,“我知道你的心意”,或者,“我知道你的感情”。但他甚至開不了口,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能叫“感情”嗎?能叫“心意”嗎?不,一個男人對另一個男人的愛只配被稱為“意思”,只配這么,模棱兩可。

    原來他已經知道了?

    “上一次在學校碰見你,”楊書逸清晰地說,“你說你去找朱菁菁,但那天朱菁菁不在學校,她去貴陽比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