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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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兒家的,你有辦法嗎?”陶正武這一會會兒就好像老了好幾歲,哀求般的問。 林霜降松開了胡氏的手,淡淡的掃了她一眼,對著陶正武也沒有謙卑多少,“三萬兩,只能賣鋪子了。” “不行。”陶正武想也沒想的拒絕了,“所有的地契都在大嫂嫂手里,她不會同意的。何況...” 林霜降笑了笑,故意裝作沒聽到他‘何況’下面沒說完的話,她皺著眉‘和善’的看著胡氏,“二叔叔也許開不了口,二嬸嬸要不試試,去求求母親,也許她會同意呢!” 白仙兒之前還沒太懂她到底想做什么,可這會兒她好像明白了什么,低著頭拿帕子在鼻子上掩了掩,擋住了唇邊的笑意。 “還,還有其他的法子嗎?”胡氏當然知道陶正武是什么意思,六神無主般的看著她問。 林霜降也是一臉的苦惱,“若是不能賣鋪子,那就只能大家湊錢了。一人拿一點,看看能湊多少出來。嫂嫂,一會兒,你去三嬸神院里也說說,大家都是一家人,都得出點力才是。”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在20200722 00:00:32~20200722 23:09:2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不想吃水煮蛋了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山里人、不想吃水煮蛋了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40章 胡氏整個人都焉了, 先不說老三家的肯不肯出點力,就是陶家當真所有人都愿意將自己的那些存貨拿出來,也遠遠湊不夠這么多的錢。 “還有其他的法子嗎?”因為只有林霜降提出了兩種解決辦法, 雖然事實都是行不通的, 可卻突然一下子成了胡氏的主心骨,她希望她能再提出更多可行的辦法。 林霜降嘆了一聲, “若是都不行, 就只能借了。” 借錢還賭賬? 陶正武一手捂著臉頹然的坐在那兒沒有吭聲。 “還有三天時間呢!再想想法子吧!嫂嫂,我們先回去吧!叔叔嬸嬸也該休息了。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林霜降沖白仙兒喚了一聲。 白仙兒點點頭,對一邊的下人吩咐道:“照顧好他們, 有什么事不管多晚,盡管去那邊叫我們。” 林霜降走的時候看著余賢道:“二爺和陶賀都去了城南,你也別在家里待著了。鋪子里得有人守著拿主意。” 余賢忙不迭的點頭應了, 對陶正武彎腰拱手,“姑父,那我就先回鋪子了。”說完,他有樣學樣, 加了一句, “有什么事讓人去鋪子里尋我。” 剛剛還‘熱鬧’的前廳, 他們一走, 頓時就剩下了陶風盛一家人,除了胡氏的哭泣聲, 就只剩下陶正武一聲連著一聲的嘆息。 穿過兩個院子之間的圓門, 白仙兒回頭看了一眼,拉著林霜降小聲的問:“我瞧你這話里連著話的,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林霜降一臉奇怪的看著她, “我不是替二嬸嬸想辦法的嗎?” 白仙兒笑了一聲,不相信三個字都寫在臉上了,“行,我不管你要做什么。可你也小心著些,別看二嬸嬸平日里對陶賀和余賢呼來喝去強勢的很,一到盛哥兒的身上,她可是轉臉就尋死覓活鬧的很。” 林霜降笑了笑不置可否。 白仙兒又忍不住的嘆了一聲,“從前盛哥兒是有些好賭,可也沒捅出過這么大的簍子,最多也就是千八百的輸了也就算了。這次怎么會這么糊涂?我倒是覺得二嬸嬸那話有道理,說不定真是許宗寶暗地里做了什么手腳。你說,我們要不要派人去查查,若是真被人給算計了,這錢欠的也太冤枉了。他一直跟二爺都不合,說不定就是要借著盛哥兒的手來搶二爺手里的鋪子呢!” “是啊!一次千八百,你們總覺得也不算多,罵一頓也就給他還上了。嫂嫂算過沒有,他這樣的千八百有過多少回了?你瞧他剛才那樣,二叔都被氣成那樣了,他可有一絲悔過?我們可聽到他說了一句認錯的話?”林霜降嘲諷的笑了一下,“倒是一句什么如意盒,就讓二嬸嬸感動成了那樣,好像他什么也沒做錯似的。反倒是不出面的陶賀,說拿不出錢的余賢成了她要打要罵的對象。” 她臉一沉,一字一字的道:“沒有這樣的道理。” “話是這么說,可這事...” “嫂嫂放心,我自有打算。還有三天時間呢!在想想辦法。天色不早了,先回去睡吧!”林霜降道。 “你先回去吧!母親還等著我去跟她回話呢!” 林霜降點點頭,和她分開了。 *** 那邊的事,白仙兒去回話前,楊初云就已經都知道了,白仙兒挑了一些重要的事說了,也刻意隱了一些。 等她走了之后,楊mama伺候著楊初云上床的時候道:“我瞧著大奶奶好像跟二爺院里走的有些近了。二奶奶說的那些話,她可一個字都沒有提。” 楊初云也沒將這話放在心里,白仙兒說到底也就是個沒有子嗣的寡婦,將來在陶家她還得依著那邊的人賞口飯吃,有心討好林霜降也不是什么讓人意外的事。 她心里卻堵著另一件事,白仙兒沒說出口的,她卻已經聽人說過的話。 “你說,那丫頭說的那話是什么意思啊?是不是沖著我來的?”她突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楊mama正在給她掖被子,愣了一下,“什么話?” 剛躺下的楊初云又坐了起來,她伸手將脖子上掛著的一把小鑰匙從襯里里面拉了出來。 “她好端端的為什么要說賣鋪子?她是不是...” 楊mama反應過來,無奈的笑道:“我的小姐啊!你怎么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套呢?那盛哥兒輸了那么多的錢,咱們一時拿不出來,那可不就只能想著賣鋪子了嗎?二奶奶興許就是隨口一說,你怎么還上心了?” “能不上心嗎?”楊初云的手捻著那枚小小的鑰匙,長長的嘆了一聲。 像是不想讓她想太多,楊mama故意問:“小姐,盛哥兒那事,該怎么辦啊?五萬兩,二爺不是拿不出來,可現(xiàn)下...” 楊初云‘哼’了一聲,“老二家的只會一味寵著陶風盛那個沒用的兒子,從前也就罷了,陶賀不吭聲的替他藏著掖著,我也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過了。如今輸了這么多的錢,還想要我們給她填這坑?敢情在外頭拼死拼活掙錢的和她沒什么關系,當二哥兒是搖錢樹?” 楊mama笑了笑,“小姐這是心疼二哥兒了?” 楊初云怔了怔,“我是不甘心,可再如何的不甘心,二哥兒也是叫我娘。比起一個叫我大伯母的,我自然是向著二哥兒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拿這樣的事來打趣我。” 楊mama只笑,“不敢。小姐說的對,是我糊涂了。” “你將我那些首飾挑揀些貴重的準備好了,那邊若是來我這兒哭訴,就拿給她。我盡力了,其他的我也拿不出了,也省得他們說話。” “是。” 此時應該在城南鋪子里的陶風清、陶賀,正在孫懷義家里涮羊rou。 三個人吃的正歡的時候,一個小廝將滿身是雪的余賢給送來了。 “二哥,表哥。”余賢委委屈屈的喚了一聲,身上的雪都沒來得及拍就哭了起來。 陶賀看見他哭難得沒嫌煩,孫懷義的老宅子偏了些,他們也就沒有派人出去打探陶家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在這兒等余賢。 余賢怕被人發(fā)現(xiàn)他們兩個躲在這兒,馬車坐了一半就徒步過來了,今晚的雪下的有點大,他跟個移動雪人似的站在這兒哭,哭的陶風清和陶賀都有點內疚了。 兩人一個上來給他拍著頭上肩上的雪解披風,一個倒了杯熱酒親自往他嘴里送,還一人一句的哄著。 余賢受寵若驚,眼淚給驚回去了。 忙的把他們兩個推開,在孫懷義身邊坐下了,孫懷義好笑的給他拿了筷子往他面前的空碗里夾了幾片rou,“看樣子,今晚你們家鬧的挺大。” 余賢不哭了,可情緒還沒平復,抽咽著道:“不,不大。” 他簡單把事情的起因說了一遍,孫懷義險些被自己夾的rou給燙了舌頭,不可思議的看著余賢,“你小子跟著陶二怎么不學好,學會睜著眼說瞎話了?五萬兩的賭債,這叫不大?許宗寶也忒不是東西了吧?三天時間,這是要扒你們家的皮啊!”他發(fā)現(xiàn)就他一個人說話,奇怪的問:“你們兩個怎么不說話?” 陶賀:“話都被你一個人說了,我們說什么?” 陶風清:“敢說話嗎?我不就只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孫懷義:...... 他賠禮道歉似的給他們一人倒了一杯酒,“我不是看你們好像一點都不著急嗎?從前,陶二你可沒少舉刀子嚇唬那臭小子,也沒見他收斂,也沒見你真跺了他手。可這次跟從前也不一樣,確實有點多。這是去了趟京城,書都沒多少,豹子膽吃了不少。” 陶風清沒理他,問余賢:“二奶奶去了嗎?” 余賢忙點頭,“去了。說了幾句話就讓大家都散了。” “沒罵我?”陶賀問。 余賢幽幽的看了他一眼,眼里明明白白寫著幾個字,‘你心里沒數(shù)?’。 “當我什么也沒說。”陶賀低下眼,挑了片rou往冒著熱氣的鍋里丟。 余賢又道:“不過這次沒怎么罵。” “你姑母轉性了?”孫懷義見縫插針的體現(xiàn)自己東道主的身份。 “倒是也沒有,還跟從前似的,表弟犯的錯都不是錯,錯的是我跟表哥兩個。不過這次二奶奶沒給她機會,姑母要打我的時候被二奶奶給攔了。當時二奶奶背對著我,我也沒看到什么,就聽她說了兩個字,姑母就安靜了,態(tài)度馬上就變了。像是把二奶奶當救命稻草似的。” 孫懷義再一次發(fā)揮了他異于常人的反應速度,“哪兩個字?” 余賢眨眨眼,“是嗎?” 孫懷義:...... 桌子上的鍋子燒的正旺,咕咕冒著熱氣,余賢眼里還有霧氣,從雪中而來的臉上泛著紅暈,水氣氤氳中吐出這兩個字,竟像是在對著孫懷義怯怯的問著什么,那模樣... 孫懷義感覺自己差點噴出一口血。 城郊這座不大的老宅里,突然爆發(fā)了出一陣大笑聲,大雪紛紛,無聲無息的將整個寧蘇覆蓋。 第41章 許宗寶給了三天的時間, 可僅僅只過去了一天,林霜降就被叫去老太太院子里了。 屋里滿滿當當都是人,連平日女眷請安不會來的陶正武和陶正文今日都在屋里。 從前林霜降進屋之前大家還都是說說笑笑的, 今天她來不來, 屋里的氣氛都壓抑同外頭的冰天雪地一般,通紅的炭火都暖不了他們寒冰似的臉。 楊雨惜今日也在, 其實陶風盛出了這樣的事, 今天陶家所有長輩、管事的都在,她本是不方便來的,可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壓制不住想要來看一眼的沖動, 借著請安就不走了。 她一看見林霜降進來,就慌忙低下頭,可眼睛卻不受控制的偷偷往她身上瞄, 想起那天她對自己說的話,心總還撲騰撲騰的跳,她就是覺得陶風盛這件事,她還有后招, 她就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林霜降坐下之后, 楊初云一改平日總是病怏怏的樣子, 沉著臉看著胡氏道:“人都到齊了, 盛哥兒的事,你們到底是怎么個想法?” 胡氏側了側身子, 氣急敗壞的將在她后面站著的陶風盛給掐了一下, 罵道:“混賬東西,還不給你大伯母跪下認錯。” 陶風盛今天看上去比那天晚上老實多了,正想上前跪著, 楊初云厭倦的抬了一下手,“不必跪了,事情都已經發(fā)生了,現(xiàn)在再做這些有什么用?二哥兒不在家,昨天我也問過余賢,看過鋪子里的賬本了。他沒說謊,之前他們在外頭損失了一批貨,虧了不少的錢。這錢,二哥兒沒有。” 王氏有些打抱不平的道:“大嫂嫂,咱們二哥兒做的可都是正經生意,賣的都是辛苦錢。也就是在外頭說出去好聽一些,咱們自己人心里沒有數(shù)嗎?別說陶家沒有金山銀山,就是有,也抵不住這么往外送啊!” “你什么意思?”胡氏剛聽了楊初云的話泫然欲泣的表情瞬間就變了,“你們家問二哥要的錢少了嗎?你自己拿了多少貼補你女婿,當我沒都不知道嗎?” “行了。”楊初云打斷了她們,“不是說來商量辦法的嗎?你們吵什么?吵的我頭疼。” “姑母,喝點水。”楊雨惜忙的給她遞了水,替她揉了揉太陽xue。 陶正武抬頭看著林霜降,“二哥兒家的,你...還有什么辦法嗎?” 林霜降當然知道他們打的什么主意,當然,若沒有什么可讓他們惦記的,她也不會下這步棋。 那天晚上太鬧,只要稍稍冷靜下來,就知道如今唯一能給他們一個辦法的就只有她了,但是這話他們當然不敢明著說,這會兒只是試探,若是她一直不肯接了這話茬,只怕他們就想借著老太太給她施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