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怎么起這么早，而且大早上起來看新聞是不是有點……

    他盯著方牧恩看了好一會兒，才轉身回屋收拾著自己，下來的時候李媽已經做好早飯了，方牧恩看到他，高興地迎了上來：“阿晟，你醒了。”

    陸琛晟明顯一窒，眸中帶著些許的不解，望著方牧恩，約莫兩三秒，他看了一眼李媽才反應過來，伸出大手一如既往地揉了揉她的頭頂溫柔的道：“恩。”

    “呵呵呵呵。”李媽笑出聲來，臉上盡是慈祥的模樣，“看到你們這么好，就是我最開心的事情了！”

    方牧恩面色有些尷尬，微微地松開了拉住陸琛晟胳膊的手，卻不料陸琛晟反手將她的小手握在手里，這個姿勢……就像是方牧恩在那部手機里的照片上看到的一樣。

    她下意識猛地掙扎著縮回了手，坐到餐桌上，臉上卻笑瞇瞇地說：“吃飯吧。”

    兩個人看起來很是融洽，直到李媽上樓去給他們收拾屋子的時候，方牧恩才將笑容放下來，雙手撐著下巴看著陸琛晟道：“讓我去公司吧。”

    “好。”

    “不是做你的秘書。”

    陸琛晟轉頭，面色淡然地盯著方牧恩的那張小臉，此時正微微地蹙起眉頭，明顯是對他的隨意不滿。

    “為什么？你能做什么？”

    “什么都能做。”

    “那就做秘書。”

    方牧恩沒想到陸琛晟這么難纏，她一時之間有些氣結地抓起三文治就往嘴里塞，不知道為什么，她在陸琛晟面前，總有些顯得小孩子氣了，事實上她也并不想這樣。

    只是下意識的，她塞完以后看到陸琛晟一臉平靜地看著她，像是什么也沒有發生過一般，然后更加氣人地將牛奶往自己灌，整張嘴都脹了起來，卻依舊這么任性地一直灌著。

    終于，手腕上傳來一陣觸感，她看到陸琛晟蹙眉道：“夠了。”

    “那你讓不讓我去。”

    “讓。”

    “不做你秘書。”

    “好。”

    這么快就妥協了？這是讓方牧恩沒有想到的，她詫異地看向陸琛晟，眼神中充滿了狐疑，明顯是不相信他這么快就妥協了。

    陸琛晟卻是不緊不慢地繼續吃著，動作斯文儒雅，他面色冷靜地望向方牧恩，看不出有什么情緒。

    明明生氣的是她！為什么這個架勢看起來倒像是她無理取鬧了？

    這是什么理！

    氣人！

    “今天就去，行么？”

    陸琛晟望著她，沉默了兩三秒，點頭：“行。”

    “那好，等會兒我跟你一起去公司。”

    “嗯。”

    吃完早飯以后，陸琛晟便開車，同方牧恩一道去了公司，畢竟之前的那件事還沒有完全消失，所以方牧恩此時還是在懸崖邊上。

    陸琛晟帶著方牧恩進公司的時候，她明顯地感覺到有很多雙眼睛在有意無意地看著她，打量著她，耳腔里也嗡嗡地傳出那些竊竊私語的聲音……

    “這就是總裁的妻子吧？看起來也沒那么好看啊。”

    “對啊，等等，這句話你上次說過吧？”

    “啊咧她上次也來過公司么？噢想起來了，是做總裁的秘書是吧？”

    “對，不過也真是奇怪，都臟成這樣的，總裁也要她，嘖嘖真是不知道給我們總裁下了什么媚藥呢。”

    “是啊，她們這種人多的就是一種手段，是我們可望而不可及的呢。”

    方牧恩倒沒什么太大的動靜，對于這些話，她從小聽得多了，也就見怪不怪了，頂多是羨慕嫉妒恨吧，這樣的女人難怪會一直待在那個小職員的位置。

    有這點說閑話的時間，還不如多努力努力，升上去，總比被人壓著好。

    方牧恩冷冷地嗤笑了一聲，很明顯是嘲笑。

    陸琛晟卻是不冷不熱地說：“沒想到你心理素質還挺強大的。”

    “差不多吧。”

    兩人的這種相處模式還真是看起來有些怪異，方牧恩和陸琛晟也覺得有些不自在，不過他們都沒有說出來。

    畢竟骨子里都有著高傲的因子，誰也不愿意再拉下臉來求和。

    就這樣也挺好的，相敬如賓的感覺，有距離，也不至于讓方牧恩陷得那么快，因為她知道自己一陷進去，就再也出不來了。

    泥潭很深，方牧恩是知道的。

    方牧恩深思熟慮了半晌，終于道：“讓我做外交吧。”

    “嗯？外交？”

    “對。”

    “那還是在我身邊的，跟秘書也差不多。”

    “那你讓不讓我做。”

    “讓。”

    方牧恩倏地就笑了起來，每次他們兩人這么對話的時候，她都覺得很好笑，不過她都憋著，不想讓自己高冷的形象全然不存。

    其實她在陸琛晟的面前，從來就沒有過高冷。

    陸琛晟望著她的笑顏，也情不自禁地勾起了一抹笑容，很淺很淺，但在他那張萬年的冰山臉上卻已經足夠明顯了。

    每次陸琛晟笑起來的時候，眼眸都會微微地彎，認真而會心的笑的時候才會這樣，不過他基本都是假笑吧。

    方牧恩心中想著，沒想到陸琛晟給她安排的工作位置居然……居然還是總裁辦公室？

    噢天哪，方牧恩惡狠狠地瞪著陸琛晟，拍了一下桌子：“你想怎么樣噢。”這個時候李美美正好走進來，看到這一幕，瞬間魂都快飛了起來。

    這就是總裁夫人吧……

    這么強勢啊？她還沒見過誰能在總裁面前拍桌子的，而且看總裁的臉上，居然沒有一絲的憤怒？甚至還帶著似有似無的笑容？

    這……她站在門口，有些尷尬地不知道是該進還是該出，抱著一堆文件整個人就突兀地站在那里。

    方牧恩看到李美美的時候，面色尷尬了一番，咳嗽了幾聲，抿唇道：“你們先說。”

    李美美像是得到某種批準，立馬抱著那堆文件進去，放到方牧恩的面前：“太太，這是您等會兒需要看的，了解一下。”

    “噢……”方牧恩點頭，溫和而甜美地說了一句：“謝謝。”

    陸琛晟的嘴唇似乎有些抽動他望著方牧恩那很是讓人心動的笑容，怎么愿意給別人都不愿意給他呢？

    “總裁，九點五十的時候有個會議要開。”

    “知道了，出去吧。”

    “好的。”

    李美美慌不擇路地小跑著出去，像是身后有一頭猛獸在追她一般，這對夫妻好可怕……而且感覺他們之間的氣氛怪怪的，不會是吵架了吧……天哪這更不能惹了。

    輕輕地帶上了門，方牧恩才再次干咳了幾聲，想要打破兩人之間那寂靜的氣氛，她道：“我不要在這里。”

    “由不得你。”

    “我……”方牧恩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些小孩子氣道，“你欺負人。”

    “那又怎樣。”陸琛晟緩步走向她，像是一只惡魔一般，讓人感到周身的顫抖，方牧恩一只在后退，直到旋轉式的椅子碰到了墻壁，她才抬起眸子看向陸琛晟，“我跟你講你別亂來，你說你會注意分寸的。”

    陸琛晟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卻依舊沒有停下步子，湊近了她：“所以你是在怕什么呢？”

    “沒怕什么。”

    “嘖嘖嘖。”陸琛晟嘖了幾聲，很明顯是不相信她說的話，不過也沒有再湊近，而是直起身子朝總裁的辦公桌上走去，不咸不淡地說：“等會兒你應該會看到你喜歡看到的。”

    方牧恩頓時想起昨晚她聽到的不只是關于李媽的事情，還有關于顧繼城的……想必他剛才所說的“你喜歡看到的”指的就是顧繼城的事情吧？

    “嗯。”

    “你似乎一點都不驚訝？”

    方牧恩瞄了他一眼，“昨天聽到了。”

    陸琛晟沒有說話了，尷尬的氣氛再次在這個空間里升騰起來，不過也沒有人再去打破這安靜的氣氛了，方牧恩也無所謂了，反正只要待在陸氏，隨時能知道顧氏的情況就好了，而且顧家也不用擔心，她還有安易欣那顆棋子，還沒有完全利用完呢。

    約莫八點四十的時候，一條爆炸性的新聞再次席卷了整個勵城，主要是關于顧繼城的，還有柳飄飄因為寂寞難耐而去做援交，里面的幾張方牧恩和顧繼城在咖啡館里坐著的照片，還有之后顧繼城抱著已經暈厥了的方牧恩上車的時候的照片，成功地反駁了前幾天方牧恩和另一個男人在一起的事實。

    而且那個男人也已經被找到，親口說出是顧繼城指使他的，而他最后也并沒有碰方牧恩。

    方牧恩狐疑地看向陸琛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沒有碰過我？”難怪那個時候他會問她身體有沒有疼痛的感覺，而且用著一種審視的眼光看著她，把她的身體上上下下地打量一遍。

    “是。”陸琛晟冷靜地回答著，“這難道不是你想看到的？”

    不得不說，方牧恩的心底幾乎是興奮的，因為她知道那個男人沒有碰過她，證明她并沒有失身，她下意識地看向陸琛晟，當時他察覺到她還是干凈的時候，是什么想法呢？

    噢……難怪他會這么不離不棄，而且好脾氣地哄著她，原來他早就知道了啊……要是真的知道她失身了，會不會還會那樣？可是那個時候他沖進來那緊張的神色……到現在方牧恩還記得真真切切。

    “你別腦子里整天胡思亂想。”陸琛晟在方牧恩垂眸深思的時候突然說出這樣一句話，讓方牧恩一個激靈回過神來，不解地看著他，他怎么知道我在胡思亂想？

    如果不是因為他，她才不會胡思亂想。

    傲嬌地想著，嘴上卻道：“知道了。”畢竟這一次對顧繼城的暴擊，她還是要謝謝陸琛晟的。

    此時勵城的太陽正是當頂的時候，顧氏確實一片陰云茫茫的，公司上上下下的員工都很是提心吊膽，顧氏已經不是第一次遇到這種危機了，搞得人心惶惶的，大家看著報紙上的頭條，竊竊私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