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換藥……干嘛這個眼神噢。

    不得不說陸先生長得還真是挺帥的。

    方牧恩點了點頭，有些尷尬地看向陸琛晟，推了推她，小聲地說：“阿晟，你去忙吧。”她軟軟的聲音傳入陸琛晟的耳腔里，他嘴角一勾，邪魅的笑容顯露出來，隨即伸出大手，揉了揉她的頭頂，溫和道：“那你在這里，我會派人看著的。”

    “好。”方牧恩十分溫順，特別是配上她這一張還略微蒼白的小臉，看起來更像一直小綿羊，她順應如流的應下。

    陸琛晟再次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大步離去，對溫城吩咐道：“不準出任何的事。”

    溫城立馬應道：“是。總裁，公司高層已經等了快三個小時了……”說完溫城自己都驚了驚，什么時候總裁會放下公司來這般陪一個女人了。

    “嗯。”陸琛晟卻是不咸不淡地應了一聲，繼續朝前走去，周身透露著一股凜冽之氣，看起來煞是讓人可怕，卻又十分地吸引人。

    約莫陸琛晟剛走了十分鐘，方牧恩正準備拿著手機給林彩打電話，卻發現門口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

    方牧恩猛地反應過來，視線慢慢地往上移，這是……

    顧繼城！

    她的瞳孔驟然縮小，一雙眸子里包含著警惕，他來做什么？嘲笑她？還是過來假惺惺的做戲？不過傷害她，是不太可能的了。方牧恩朝外面望了一眼，一派都是陸琛晟的人。

    “你來做什么？”方牧恩蹙眉，一張蒼白的小臉上全是怒氣和不滿，她一點也不想看到這個男人，尤其是和他獨處的那種感覺，讓她全身不舒服，煩躁感升騰。

    “怎么？”顧繼城噙著溫文儒雅的笑容，卻在方牧恩眼里盡是虛偽，他道，“暮小姐這么不想看到我？好歹我也是來看你的。”說完他便把手中的花放在旁邊的柜子上，看起來十分體貼。

    方牧恩冷靜下來，輕蔑道：“顧先生會那么好心來看我？”她的臉上此時布滿了不屑，“而且，我們并不熟吧？”

    顧繼城笑得更深了，依舊用著他那溫和的聲音道：“暮小姐這是說的什么話，畢竟我和陸先生是生意上的伙伴，你出事了，我自然要來看看你。”心中卻是冷哼一聲，看你？開什么玩笑。

    “嘖嘖嘖。”方牧恩搖頭，嘲諷道，“我記得顧先生和阿晟，恐怕不是生意上的伙伴，而是生意上的敵人吧？”

    “暮小姐這話說得就不對了吧？”

    方牧恩卻已經不再想跟他說這些空話，她知道顧繼城今天絕對不是僅僅來看她那么簡單。猶記得昨晚的宴會上，他似乎還說了一句：“暮小姐，我們聊聊。”

    到現在方牧恩才想起來，他要跟她聊什么？

    “說吧，你今天來的目的。”她完全不怕顧繼城會傷了她，陸琛晟的人也不是吃白飯的，于是她更是堅定了起來，眸中閃爍著盈盈的堅毅和傲氣。

    顧繼城輕笑出聲來，贊嘆道：“暮小姐果然是很聰明的，我喜歡聰明的女人。”但是她的聰明，太像方牧恩了，對他肯定很不利。

    而且她還是陸琛晟身邊的人。

    “長話短說吧。”方牧恩嫌惡地看了他一眼，便別看眼去，似乎多看一眼都是惡心。

    “好。”顧繼城見套近乎不行，便露出了他本來的面目，他雙眸一瞇，直直地看著方牧恩的臉，厲聲問道，“那些事，是不是你做的。”

    方牧恩的心跳了一下，不過神色間的不自然很快被她遮掩了去，她揚起一抹笑容，“顧先生說的，是什么事？”

    “你別跟我裝。”顧繼城很煩躁她這么笑著，生硬地吐出這句話，然后接著道，“顧家這陣子這么亂，難道不是你做的？”都怪他當初完全忽略了這個女人，現在看來，種種的跡象都指向她。

    “所以？”方牧恩挑眉，“你這是在懷疑我？”

    方牧恩倒是沒覺得什么，只要她一直不承認，他就沒有證據，以顧繼城的性格，現在估計應該是還在猜測中。

    但這一次，卻是方牧恩猜錯了，顧繼城溫和而淡然地笑著，然后目光一凜，道：“不，我并沒有懷疑你。”

    呵。

    就在方牧恩略微松了一口氣的時候，他卻雙眸一緊，冷聲道：“我是肯定！肯定那些事是你做的！”他的聲音十分凌厲，一股危險的氣息開始朝方牧恩卷席而來，她的手下意識地攥緊了白色的被褥，臉上雖然沒有一絲表情，卻不難看出有些僵硬。

    現在，顧繼城可以確定了。

    “怎么？被我說中了，不敢說話了？”他譏諷地搖了搖頭，“嘖嘖嘖，沒想到啊，暮小姐也會被我說得啞口無言。”語氣里盡是嘲諷。

    這一點你還是沒變。

    方牧恩攥著白色被褥的手漸漸地松了下來，重新恢復了淡然的姿態，甚至嘴角還隱藏著若有若無的笑容，眸光盈盈地望著顧繼城那張已經幾近猙獰的臉龐，看起來似乎下一秒就要將她整個人吃掉。

    不過方牧恩無所畏懼。

    “顧先生……”方牧恩故意拉長了這個音，好笑地望著他，“你這是氣急敗壞了？找不到真正的人，氣急敗壞了就隨意將矛頭指向一個女人？”

    很明顯，她的意思就是在說不是她。

    “不要狡辯了，沒什么意思。”顧繼城瞪著她，臉上僵硬而又憤怒，看起來好不滑稽。

    “如果你確定了，又何必來這里找我呢？”方牧恩淺淺地笑著，在外面陽光的照耀下，顯得很是溫暖甜美，讓人抗拒不了。

    顧繼城一怔，尷尬地咳嗽了幾聲以后掩飾過來道：“當然，我有的是證據。”

    “請便。”方牧恩看起來很是云淡風輕，完全沒有慌張和不安。顧繼城心中有了些許的動搖，但想起她方才那一晃而過的倉皇，他便把那份動搖壓下去。

    “我今天來，也不是為了證實這件事。”顧繼城冷聲道，站在方牧恩的面前，身軀籠罩著她，從方牧恩那個角度看下去，顧繼城像是居高臨下地用著一種不屑而陰狠的眼神望著她。

    明明是陽光明媚，卻讓人感覺到一股陰森之氣。

    “然后呢？”方牧恩別過腦袋去不再看著顧繼城那張惡心的嘴臉，微微地張著嘴唇說道。

    夏天很深了，過不久應該就是秋天了，那個時候這些綠得發亮的葉子也都慢慢地變黃，枯萎，然后全部埋藏在泥土里。

    而她，那些計劃不知道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完成。

    面前就是她的仇人，她卻不能沖上去殺了他，無能為力的心情。

    方牧恩的眸子逐漸變得清亮，在斜射進來的陽光的照耀下顯得閃閃發亮，像是有著盈盈婉轉的水波在她的眼眸中回蕩著。

    一個想法突然冒出來。

    要是一切都完成了以后，她該做什么呢？是和母親一起好好地生活，還是會和自己喜歡的人，帶著母親一起生活？

    陸琛晟……

    這個名字從她的腦中竄出來的時候，她自己都驚了驚，眼神開始變得慌亂，如逃竄的麋鹿的眸子一般。

    顧繼城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估計她現在想著怎么應對他吧？嘖嘖嘖，暮卿悅，你真是不簡單。想著，他便開口道：“你最好收手，你沒資格跟我斗。”就算陸琛晟，只要是涉及到他利益的事情，她以為陸琛晟還會這么護著她么？

    可笑，女人就是那么天真單純。

    “無所謂你怎么想。”

    顧繼城的怒氣似乎一下子就被點燃了一般，他突然靠近了方牧恩，伸出手捏住她的脖子，方牧恩感覺到自己的喉嚨一緊，她大口大口地呼吸著，傷口也因為劇烈的呼吸而有些隱隱的疼痛。

    她艱難地朝窗外望去，然而顧繼城這個姿勢，卻是根本看不出來他這么掐著她的脖子的。

    “唔”她的表情看起來很難受，臉已經被憋得有些紅。

    然而顧繼城的力道卻越來越大，手背上的青筋都顯現出來，他面目猙獰可怖地看著方牧恩，猶如森林深處傳來的森冷而幽幽的聲音：“不要挑戰我的底線！”

    方牧恩耳腔里嗡嗡地傳著男人說話的聲音，但具體是什么，已經聽不清了。

    就在她即將昏過去的時候，門口突然一陣清脆而響亮的女聲傳進來：“你是誰，在做什么？”這熟悉的聲音頓時就讓方牧恩清醒過來。

    而顧繼城，也迅速地收手，將手放到嘴唇邊上，假裝地咳嗽了幾下以掩飾自己心中的心虛。

    “你在做什么？”林彩驚呼一聲，小跑著進來去扶方牧恩，“牧牧！你怎么了！”她趕忙幫方牧恩輸了順氣。

    一下子被松開的方牧恩，大口地呼吸著，咳嗽著：“咳咳，咳咳咳……”她身上還穿著病號服，身體上那包扎的白色繃帶，看起來煞是讓人心疼。

    林彩一臉怒氣地轉過去道：“你為什么這么做！”說完她便仔細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整個男人，心中猛地一驚。

    他……他不是牧牧之前的丈夫，顧繼城嗎？他怎么會在這里，還把牧牧弄成這個樣子，難不成他發現和牧牧的真實身份？

    一系列的想法從林彩的腦中冒了出來。

    她看著顧繼城的模樣，有些猥瑣，但怒氣卻絲毫沒有半點減少：“你不知道她是病人么？你是故意的吧？”

    顧繼城的大拇指劃過嘴角，“你哪里來的小嘍啰，也配說我？”說完便上上下下打量了林彩一番，總覺得有些眼熟。

    一時之間卻又想不起來到底是誰。

    “你傷害她，就跟我有關系！”林彩的態度顯得很堅定，她嚴肅地沉著一張臉道，“你立馬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