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繼城心底呸了一聲，然后也不再廢話，直接切入正題：“陳老，你看，過幾天我那藥品就快上市了，還望你點個頭，省去不必要的麻煩。”

    “好。”

    沒料到陳老拒絕了自己，卻那么干脆地點頭了？

    卻不知陳老這幾天還在查顧繼城之前干的那些齷齪事，竟敢這樣對斯蕓。呵呵，真以為他老了，就不中用了嗎！

    掛了電話的顧繼城心情大好，準備回顧家休息一番，只是一想到家里的那兩個女人，顧繼城的忍不住露出嫌棄的表情。

    兩個胸大無腦凈惹事的蠢女人。

    顧繼城的腦中不知為何，逐漸浮現出方牧恩的模樣。他看了看天，不知道她現在在天堂好不好，不得不說曾經和她在一起的日子，確實是他人生中比較充實的一部分時光。

    只是，這一切都被他親手扼殺掉了。

    顧繼城一進顧家，柳飄飄就撲上來，嬌嗔著捶著顧繼城的胸膛：“繼城，你怎么好幾天都不回來。人家好想你啊……”全然就忘了剛才顧繼城對她的怒吼。

    顧繼城一伸手，將她攬在懷里：“怎么，想我了？”

    柳飄飄立馬小雞啄米似的點頭：“嗯，繼城。人家真的想死你啦！”埋頭蹭了蹭，雙手環抱著顧繼城的脖頸。

    柳茹蘭見兩人挺好的，也就沒有說什么。

    卻不料，顧繼城的下一句話，將兩母女打入冰窖，寒氣逼人：“你們什么時候搬出去？”現如今顧家的事情都已經被曝光了。再說，那批藥快要上市，他可不想被這兩個女人毀了他最后的希望。

    “什么？”兩個女人異口同聲，一臉的不可置信。

    首先反應過來的是柳茹蘭，她指著顧繼城道：“你什么意思？顧繼城我告訴你……”這一句話才說到一半就被顧繼城冷聲打斷，像是中途被切掉的歌曲，生硬得尷尬，“少拿那些事威脅我。”

    “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呵，你現在和安家掰了，就想把我們甩開？顧繼城我告訴你，你最好想也別想！只要我柳茹蘭一天在，你就傷害不了我們母女倆！”柳茹蘭氣得發抖，這個顧繼城屢次不把她們母女倆當人看，可為了自己的榮華富貴，她可是忍氣吞聲不知多久了。

    “那若是你不在了呢？”顧繼城推開黏在自己身上的柳飄飄，死死地盯著柳茹蘭，眼底迸發出強烈的殺意，讓柳茹蘭顫抖著后退了好幾步，指著他的鼻子問：“你，你想干什么？”

    顧繼城逼近她，肅殺之意襲來：“你最好少惹怒我。”

    “你你不能這樣對我們母女倆！”柳茹蘭的確是怕了，顧繼城的手段，她是再清楚不過了。

    他要是想弄死柳茹蘭，就跟掐死一只螞蟻一樣簡單。

    “還有，你少給我提安家的事，你們要是配合一點，就不會鬧成現在這樣！”這次是真的把顧繼城逼急了，這幾天火氣又大。剛得到陳老的點頭，心情還不錯，回到顧家卻還是這樣鬧！

    晦氣。

    怎么就攤上了這兩個女人。

    “我，我們怎么了？事先你也沒告訴我們！”柳茹蘭因為生氣，面紅耳赤的。

    “哦。那就給我少惹事。”斜眼看了一眼柳飄飄，“昨天你們和安易欣，暮卿悅兩人吵架的事我還沒找你們算賬！”

    柳茹蘭的神色變了變：“你怎么知道的！”

    并不打算搭理她的顧繼城徑直走向主臥，“砰”的一聲巨響，門被緊緊地關住。

    柳飄飄咬牙切齒道：“一定是安易欣那個女人又去告訴繼城了！若不是這樣，繼城怎么會知道？看著安易欣表面上和繼城斷了，實際上肯定還有來往！”她一口篤定就是安易欣做的。

    “女兒，乖，咱們先不想這些了。”柳茹蘭實在不忍心看到自己的女兒每天活在仇恨與嫉妒中。她還小，怎么就卷進了這些事。柳茹蘭的面上漸漸浮起幾縷輕愁，目光也暗了暗，都是怪她這個當媽的。

    想著，柳茹蘭心疼地摸了摸柳飄飄的頭，“先去休息一會兒吧。”

    “那等下繼城會走嗎？”柳飄飄瞪著大眼睛望著柳茹蘭。

    “不會。他不會那么快走的。”

    柳飄飄終于乖了，點點頭說：“好。”

    接到林彩的電話的方牧恩后，感覺到自己的心都漏了一拍。掛了電話就直往白云精神病院飛奔而去。

    沒想到柳茹蘭竟然狠到這個地步。

    想著，方牧恩心中的恨意逐漸由腳尖傳到了大腦，她對方家干的事還不夠么！現如今母親都成了那副模樣，還不肯放過她！

    此時的白云精神病院。

    柳茹蘭指著沈斯蕓破口大罵：“要不是你，我早就當上方夫人了！你看看你現在什么樣子，你配么？”她揚起那涂滿大紅色指甲油的手，狠狠地往下打。

    可是沈斯蕓卻一聲也沒吭，那雙早已失去光彩的瞳孔里，變的呆滯，像是白色的大霧蒙蒙地籠罩著她的雙眼，像一塊木頭一般。

    “你說話啊！不要以為你這樣我就會放過你！”柳茹蘭見沈斯蕓一直是那個模樣，心中簡直恨鐵不成鋼，冷笑道：“要不是你，我和飄飄會受這些苦？都是你這個賤女人！”隨即伸手拍了拍沈斯蕓的臉，加大力度，猛地將她推下病床。

    沒想到顧繼城還把她調到vvip病房里來了？她沈斯蕓個瘋女人憑什么？

    被柳茹蘭猛地一推的沈斯蕓準確無誤地滾下了病床，張著口，臉龐扭曲成了一團，卻依舊沒有發出聲音，只是張著口，表現她的痛楚。

    “怎么？啞了？”柳茹蘭不依不撓地走到沈斯蕓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柳茹蘭極其喜歡這種折磨沈斯蕓的感覺，有一種嗜血一般的快感充斥著她的大腦。

    以前你是怎么對我們的，我要加倍還回來！

    柳茹蘭在心里惡狠狠地叫囂，只有一雙仇惡的眼神看著沈斯蕓，剛準備將她提起來，門口卻突然傳來一陣堅毅的聲音：“放開她！”

    柳茹蘭下意識地就把沈斯蕓放開，轉頭一臉震驚地看著門口的人。

    是暮卿悅！

    方牧恩看了一眼躺在地上張著口的沈斯蕓，眼底劃過一抹心疼和悲痛，再抬頭看著柳茹蘭的時候，美眸中全是冷意，直襲向柳茹蘭。

    柳茹蘭裝作隨意地樣子，像拉家常一般說：“陸太太怎么來了？”她慢慢地笑，以示友好，“讓你看笑話了。”

    方牧恩心中冷哼，隨后徑直去將沈斯蕓扶起來，見母親這樣，她的心中像是滴血一般難受。

    媽，讓你受苦了！

    只是現在她并不能說出這句話。

    “陸太太，這跟你好像沒什么關系吧？”柳茹蘭有些好笑地看著方牧恩。

    方牧恩頭也沒抬，只是一邊扶著沈斯蕓回病床上，一邊兀自開口：“陳老是我的爺爺，今天他叫我來看看斯蕓阿姨。”將沈斯蕓放到病床上以后，方牧恩抬眸，死死地盯著柳茹蘭，柳茹蘭似乎能從她的眸中看到曾經的方牧恩那時憎恨她的眼神！

    “這是我們的私事，陸太太不會閑到來管別人的私事吧？”那眼神讓柳茹蘭感到顫栗，但她還是鼓起勇氣，對上方牧恩那透露著冰冷之意的眸子說道。

    方牧恩倒是不急，看著柳茹蘭的眼中滲出一點戲謔的味道：“陳老和斯蕓阿姨的關系很好，作為孫女，我自然有義務來保證斯蕓阿姨的安全。”她挑了挑眉，“再者，柳女士，我可是聽說你以前是方家老爺的二房？”方牧恩故意將二房兩個字咬得很重。

    果不其然，此話一出，柳茹蘭就炸毛了。她最聽不得別人說她是小三！明明這個女人都瘋了，她卻還要背著小三的名茍活在這勵城里。

    見她炸毛，方牧恩的笑意更加深了，她用著能洞察一切的美眸看向柳茹蘭：“難道我說的不是么？”

    “你！”柳茹蘭指著她，氣不打一處來，又不敢招惹這樣的人。她還說她是陳老的孫女？背后的靠山不小，柳茹蘭氣急敗壞，卻拿她一點辦法也沒有。

    方牧恩走上前，冷笑著揚起白嫩的手。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在這個還算安靜的病房里響起，顯得有些突兀。和方牧恩的淡然不同，柳茹蘭就是一臉震驚和憤怒，指著她的鼻子吼：“你打我？”她這輩子就被沈斯蕓打過，現在這個女人竟然敢打她？

    還沒從震驚中緩過來的柳茹蘭，“啪”的一聲，右邊的臉上火辣辣地疼痛，鉆心一般地襲來，猝不及防。

    卻聽得方牧恩不咸不淡地說：“我最討厭別人指著我的鼻子。”隨后掃了一眼柳茹蘭兩頰紅起來的印字，心中暢快不已，“順便幫你打平一點，一邊太丑。”

    “你”柳茹蘭的胸口劇烈地上下起伏著，憤怒沖擊著大腦，理智漸漸被淹沒，也不管眼前這人是誰了，直接就揚起手，想打回來。

    不料，正準備打下去的柳茹蘭，被一股力量往側邊一推，重心不穩正好就跌落到vvip病房里光滑的地板上，發出一陣聲響，伴隨著柳茹蘭那凄慘的一聲“啊”混雜起來，在方牧恩的耳腔里就形成了一股美妙的聲音。

    是沈斯蕓！

    一把將柳茹蘭推下去。

    不可置信的柳茹蘭躺在地上，面上的表情復雜萬千，還有那兩頰已經開始微微浮腫的紅印，整個人顯得很滑稽。

    “你敢推我？”一時之間站不起來的柳茹蘭，只能對著沈斯蕓吼道。這個女人今天是怎么了？竟然敢推她？

    方牧恩勾了勾唇角，整個人卻渾身布滿陰霾：“柳女士，您是不是該回家了？”一句如此客氣的話，卻是刺入柳茹蘭的心里。

    她又被人趕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