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底, qpr在聯(lián)賽杯八強戰(zhàn)中客場1:0淘汰了切爾西, 進入四強。派崔克替補出場助攻萊昂打進唯一進球。

    全隊的好心情延續(xù)著。

    而儼然又到了一年一度俱樂部賣圣誕毛衣的時候。

    這一回, 陸靈也被要求出鏡。

    所有人都盯著主帥身上的綠毛衣。

    “不至于那么難看吧？”她低頭看了看胸前的馴鹿, 蠢是蠢了點兒, 但還算可愛？

    “像圣誕精靈。”約翰歪著腦袋說。

    “看上去, 實在有點兒……怪。”伊恩強裝嚴(yán)肅。

    “哪里怪了？”qpr的主帥抬頭問伊恩。

    伊恩剛準(zhǔn)備說話, 子翔接道：“就是很怪。不過……”他說著從上到下打量了一番主帥，剛想說還是蠻火辣的。

    主教練先開了口：“子翔，你很有種, 你知道嗎？你們也沒好到哪里去，看上去都像呆瓜。還有人對我的毛衣有興趣嗎？”

    所有球員都憋著笑，但沒人敢吭聲。

    格倫米歇爾站在喻子翔身邊, 低著頭, 有點拘謹(jǐn)和靦腆。這個約克郡的男孩兒一直有點兒這樣。子翔故意撞了撞他的胳膊，跟他說：“格倫, 你快告訴老板, 她很火辣。”

    “噢, 子翔, 你放了格倫吧。”伊恩推了一下子翔的肩膀。

    格倫也連忙推了推子翔, 面帶微笑，不過沒說話。

    大家都在笑。也就子翔膽子比較大, 仗著跟主帥認(rèn)識時間長敢這么說。

    萊昂跟著補了句：“老板，如果你有男友, 你應(yīng)該問他覺得怎么樣, 如果他說不好看，我們可以幫你揍他。不過我們這么多人揍一個可能不太好，我一個人就可以了。”

    陸靈笑著翻了翻白眼。萊昂英文進步太快了。她想，年輕的南美球員越早來到英超越容易適應(yīng)，相反，年紀(jì)稍大一些，就困難多了。

    派崔克站在人群后面偷笑。后來他低下了頭。

    沒過一會兒，陸靈這邊收到了條信息。

    球員們的話題已經(jīng)轉(zhuǎn)到了別的上面。她笑著擺了擺頭，低頭去看那條收到的信息。

    【很好看，我喜歡。不要脫，晚上回去我來。還有，萊昂在吹牛，他可放不倒我。】

    陸靈無奈地笑了笑，收起了手機。她抬頭，派崔克正沖她眨眼，笑的愈加放肆。她這才注意到，派特穿的跟她是一樣的。還有漢斯、巴爾加斯、馬里奧也都穿了這件綠色的。

    漢斯看了一眼主教練，他想告訴她她看上去很可愛，但那沒什么意義。

    他身邊，門薩在調(diào)侃他：“漢斯，你肯定是看著老板挑了綠的，跟著挑了綠的。”

    漢斯抬起下巴，“我挑好了她才過來。”

    門薩覺得德國人真無趣，“不，你就是跟著老板挑的。”

    漢斯皺起了眉頭，“不，我挑好了她才過來。”

    “不……”

    “你很幼稚。”

    “你年紀(jì)比我小。”

    “但你比我幼稚。”

    陸靈聽到他們的對話，心中感嘆這的確是英超平均年齡最小的球隊。盡管漢斯覺得自己是不幼稚的那一個，但在她耳朵里，兩個男孩兒的年紀(jì)都才七八歲。

    她看向漢斯，德國男孩兒看了她一眼，微微點了下頭，移開了目光。

    圣誕歌曲響了起來。并不大，因為導(dǎo)演過來囑咐拍攝注意事項了。

    噢，陸靈在心中開始祈禱，快點拍完吧。一群人穿著這么蠢的衣服站在一塊兒，她有種進了精神病院的感覺。

    而她的耳邊再次傳來了幼稚的對話。這一回，是英語不好的馬里奧，在和雅各布說話。

    “有人，真的，在圣誕節(jié)，穿這么蠢的衣服？”對于正在學(xué)英語的馬里奧來說，能說出這么完整的句子太不容易了，盡管有語法錯誤。

    “你不就穿著嗎？”雅各布沉穩(wěn)的聲音。

    “我，拍這個，才穿。”

    “我每年都穿。”

    “為什么？”非常驚訝的馬里奧。

    “因為我mama。”

    “你是，mama的，乖男孩兒。”馬里奧的語氣有幾分贊賞。

    “馬里奧，這不是一句好話。”

    馬里奧有點困惑。

    于是這里出現(xiàn)了拉丁文化和英語文化的詫異。

    陸靈低頭笑了笑，拉丁民族重視家庭，即使成年以后聽mama的話的男孩兒也不會被歧視，而在英語國家，絕大多數(shù)情況下，成年以后還對mama言聽計從的男孩子，噢，那是很難交到女朋友的……

    她的思路被打斷，派崔克過來摟住了她的肩膀。

    他捂著嘴低聲問：“今天工作多嗎？能不能早點回家？”

    陸靈不動聲色地觀察著四周球員們的反應(yīng)，幾乎沒有人看他倆。

    她放了心，也捂著嘴：“不。”

    他假裝生氣，又難掩笑意，“你說個不捂著嘴干嘛？”

    她推開他，繼續(xù)捂著嘴，這次是認(rèn)真的：“這里能越早結(jié)束我就能越早回去工作……”

    她沒說完，他就跑開了。她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聽到他沖隊友們大喊道：“大家別鬧了，快點把這個蠢錄像拍完。約翰，萊昂，該死的你們他媽的趕緊把屁股挪到這兒來……”

    這家伙。

    另外一邊。

    門薩本來在漢斯的身后蹦來蹦去。他無意瞥了一眼德國人舉起來的手機，脫口道：“你為什么拍老板？”

    荷蘭人聲音不大，他這句話就旁邊幾個隊友聽到了，扭過頭來準(zhǔn)備看熱鬧。包括靦腆的格倫米契爾。

    格倫cao著獨特的約克郡口音也好奇地問：“漢斯，你在拍老板嗎？”

    漢斯的動作停了一下，他沒看周圍的人，只是緩緩把鏡頭對準(zhǔn)門薩，“我在拍所有人。”

    門薩推開他的手機，“你剛剛明明就是在拍老板。”他說著自顧自地點著頭，“不過，難得看老板穿這么蠢的衣服，的確應(yīng)該拍下來。”他連忙也拿出手機對準(zhǔn)了主教練。

    漢斯嘴角揚起，松了口氣。他收起了手機。導(dǎo)演讓他往中間去一些。

    音樂聲越來越大。

    很多球員跟著哼了起來。

    派崔克一邊哼一邊看他的主教練，他的姑娘。

    圣誕，就要來了。

    這是一個關(guān)于愛的節(jié)日。

    ****

    12月2日早晨qpr乘坐球隊大巴前往斯旺西。

    下午三點，自由球場，主裁哨響。兩個小時后，qpr以3:0的比分在這里擊敗了主隊。現(xiàn)場有不少主場球迷沒著急走。他們看著場上的藍(lán)白球衣的球員和穿著長款羽絨服的年輕主帥走向客場球迷區(qū)。

    這令人驚嘆。

    從八月到現(xiàn)在，這支球隊還沒有輸過球。

    十四場聯(lián)賽只平了兩場，其余全勝。

    本場比賽，派崔克安柏實現(xiàn)了連續(xù)十輪英超進球，同時還助攻了萊昂兩球中的一球。

    盡管這個賽季還沒過半，他們未必會創(chuàng)造像萊斯特城一樣的神話，但是就目前來看，qpr已經(jīng)撰寫了一段傳奇。

    斯旺西的球迷依然駐足觀望著，或許他們希望自己的球隊有朝一日也能在英超書寫傳奇。

    ****

    之后的周中，本年度最后一個歐戰(zhàn)比賽日結(jié)束，歐冠和歐聯(lián)的小組賽全部進行完畢。

    在周三的比賽中，尼古拉斯的埃弗頓在極度寒冷的圣彼得堡2:0擊敗了已經(jīng)出線無望的澤尼特。

    盡管另外一邊尤文圖斯主場2:1擊敗了皇家馬德里，但埃弗頓依然憑借著與尤文的對戰(zhàn)成績（客場進球多）而拿到小組第二出線。

    同時，其他的三支英超球隊也悉數(shù)獲得了歐冠十六強席位。

    在歐聯(lián)之中，qpr最后一場小組賽主場憑借萊昂費雷拉的進球1:1戰(zhàn)平羅馬，派崔克安柏繼續(xù)獲得輪休。qpr六場積14分順利拿到小組第一。

    阿森納和利物浦也都獲得了歐聯(lián)的出線權(quán)。

    歐冠和歐聯(lián)的淘汰賽抽簽都在周五的中午進行。

    尼古拉斯坐在餐廳，喝著咖啡，和球員以及教練們一起等著看歐冠抽簽。之后他將要去進行本周的賽前新聞發(fā)布會。

    由于埃弗頓是小組第二出線，所以胡安一直有些惴惴不安，希望不要碰到巴薩、拜仁這些強勁對手。不過尼古拉斯本人倒是比較平靜。

    羅斯巴克利說，“不管抽到誰都是一樣的，我們早晚都要干掉他們，不是嗎？”獲得不少贊同的聲音。

    埃弗頓主教練在心里笑了笑。典型的英國球員，很有斗志。

    抽簽結(jié)果逐一出現(xiàn)。

    埃弗頓抽到的是——法甲冠軍巴黎圣日耳曼。

    餐廳里有短暫的沉默，這是一個非常強勁的對手。

    但很快，羅斯巴克利的聲音再次響起：“多好的簽，我們可以去巴黎狠狠踢那幫法國佬的屁股！別介意，奧斯曼（登貝萊）。”

    尼古拉斯看到登貝萊笑了笑，拍了一下羅斯的肩膀，而大家因為羅斯的話振奮起來，至少表面如此。

    抽簽結(jié)果全部出來了。

    本菲卡v皇馬

    馬競v曼聯(lián)

    塞維利亞v拜仁

    切爾西v國米

    巴薩v曼城

    埃弗頓v巴黎

    頓涅茨克礦工v多特

    波爾圖v沃爾夫斯堡

    尼古拉斯起身，餐廳里馬上安靜下來。

    “我覺得這簽不錯。大家應(yīng)該像羅斯一樣有信心，不管我們抽到誰，都要狠狠踢他們屁股。”

    餐廳里有了笑聲。

    “不過，現(xiàn)在，我需要所有人把精力放在下午的訓(xùn)練上，我們明天要打曼城，下周三要打qpr。我們要贏下這兩場。我他媽可不是在跟你們玩笑。”

    球員們嘴里喊著話，拍著手或是桌子回應(yīng)著主帥。

    尼古拉斯點了下頭，起身往外走。

    胡安跟了過去，低聲問：“你真的覺得這是個好簽？”

    尼古拉斯半晌沒說話，走到餐廳外，才說道：“我當(dāng)然更樂意抽到沃爾夫斯堡。不過對手已定，未來三個月，我會好好研究埃梅里的打法。”說罷，他看著胡安，露出笑容，“這不是很有意思嗎？”

    胡安還想說話，但尼克已經(jīng)是一副急著要走的模樣，他于是說一會兒訓(xùn)練課見，他知道，他得去賽前發(fā)布會。

    尼古拉斯在去新聞發(fā)布會的路上，拿出手機，打開了歐足聯(lián)官網(wǎng)的app。

    ****

    陸靈一邊匆匆往餐廳走，一邊看著手機app上顯示的歐冠抽簽結(jié)果。

    埃弗頓抽到了巴黎。或許不是好簽，但尼克會喜歡這樣的對手。她想著。其余三支英超球隊的簽運也不怎么樣。或許，英超四支球隊至少有一半會在第一輪淘汰賽出局。

    陸靈進了餐廳，球員們，教練組成員基本都在。大家都回了下頭。

    電視屏幕上，“qpr”的球已經(jīng)被抽出。

    邁克爾歐文給qpr抽到的是——荷甲豪門阿賈克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