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溫度，沒有存在感，像似可有可無的他，這是眼前的少年給安靖的感覺。

    安靖靜靜地注視著思，目光是冷漠的，她冷聲道，“你還想再殺我一次嗎？現(xiàn)在我的命可由不得我做主！”

    這不是安靖的警告，而是提醒。

    確實，她現(xiàn)在的病不是她自己能cao縱的。

    思搖頭，臉上的表情是帶著歉意的，甚至慚愧的，他道歉道，“對不起。”

    “為什么要道歉？”安靖疑惑。

    那晚是她自愿允許他這樣做，他不應該覺得愧疚，甚至自責，他沒有任何過錯。

    思并沒有回答這個問題，是因為他不知道怎么回答，他的慚愧是真的，自責也是存在的，可是現(xiàn)在的他只想補償。

    思說，“我沒有殺人。”

    安靖抬眼看向他，他話中的意思是，那個死在小巷里被吊死的人不是他殺的？

    “我以為自己殺了人。”思繼續(xù)說著。

    安靖輕聲道，“你以為你殺了我，所以你認為自己和你的同伴是一樣的人？是這個意思嗎？”

    思點點頭，她果然懂他。

    “看來你的同伴和我的同伴都是差不多的種類！都是喜歡招惹麻煩型的。”安靖吐槽著。

    “你想一直跟著我？”安靖問。

    思點點頭，他想補償她。

    安靖并沒有驅趕他，任由他跟著，反正感覺他們兩有點相似，看來果真是物以類聚。

    ……

    ——

    “你喜歡畫畫？”安靖看著靜靜地坐在露臺邊畫著畫的思，感覺他安靜起來真的好像一副畫。

    長得清秀又帥氣，當個偶像或者明星一定能紅，可是他的性格實在是太靜，是那種死靜的靜。

    不和他說話，他可以一天不和你說話，不過他卻能第一時間猜測到你想要的事和物，譬如，她餓了，他會立刻做吃的。譬如，她累了，他會馬上找地方給她休息。譬如……

    反正思給她的感覺就是一個萬事通，什么都懂，什么都會。

    “你在畫我嗎？”安靖看了看思畫中的人，一個白衣女子站在花海當中，那不是約他那天的情景嗎？

    安靖靜靜地坐在他旁邊，有趣地打量著他，調侃道，“你該不會喜歡上我了吧？”

    顯然思微微一愣，他停下筆，看向她，并沒有說話。

    安靖并沒有因為他的注視而感到一絲一毫的害羞，甚至從他灼熱的目光中得到了她問題的答案。

    安靖說，“我不會喜歡上和我一樣的人，這樣太單調了。”

    思聽到她的回答后，眸中閃過一絲失落，可是他很快又遮掩過去，他堅定又深情地說，“我喜歡你，季。”

    安靖臉上沉了沉，“你知道我的名字？”

    思搖搖頭，說，“那天，你被醫(yī)生帶走之后，我有跟著！在醫(yī)院里，我看到了你的名字。董季恩。”

    安靖輕笑，并沒有繼續(xù)這個話題，錯了就讓他錯下去吧，一個名字而已，他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反正很快他們就會變回陌生人。

    ……

    ——

    夜幕降臨，陰暗處永遠都是陰暗的。

    安靖拿著急救箱來到一間破舊的房屋里，思也跟隨著。

    有一名傷者中了槍傷，身份特殊的原因，不適宜去醫(yī)院，只好派人聯(lián)絡附近醫(yī)生，然而這種情況，大部分醫(yī)生都不敢接，聯(lián)系的人知道安靖曾經在某個圈子里混過，并且找到她。

    在威脅和強迫之下，安靖把那名傷者救活，那些人才肯放她走，并且臨走前還給了她一筆錢。

    顯然這種事，安靖已經習以為常。

    看到安靖如此順手的表現(xiàn)，思疑惑。

    “其實你可以不去救他，他是一名壞人。”思說著。他觀察到剛才的情況，整個搶救過程都在監(jiān)視和威脅的情況下完成，以她的技術，都可以和大醫(yī)院的醫(yī)生相比，為什么她要選擇默默無聞地當著一名醫(yī)者。

    其實那次相見，他不僅震驚，甚至驚喜、驚訝的，她的聰明讓他震撼。

    那天，當所有醫(yī)者都為一名莫名暈倒的老者著急時，她只是待在一旁觀察，觀察完之后便給下了結論，如果不是被貝教授叫住，她可能默默無聞地離開了。

    觀察的那些天里，他發(fā)現(xiàn)，她一直在醫(yī)學院附近觀察，她似乎在尋找著什么。

    現(xiàn)在他似乎了解到，她想尋找一個比她更加聰明、膽大的醫(yī)生，為什么要去尋找，他并不知道原因，可是他覺得他是她所選擇的人選。

    “像我們這種學醫(yī)的人眼里，沒有好人和壞人之分，有的只是病人。”安靖坐在道路邊的圍欄上，觀看著四周的夜景。

    “你知道我……”思靜思著，他覺得他表現(xiàn)得很正常，她是怎么發(fā)現(xiàn)他學醫(yī)的。

    “人雖然不是你殺的，可是是你指導的吧？”安靖靜靜地看了思一眼，繼續(xù)說，“大分部割喉都在喉結以上的位置，因為身高或者力度問題！可是那天的死者被割喉的位置在喉結以下，而且還不是橫式割，而是刺入！在那個位置刺入，死者至少有1分鐘的時間感受到死亡的痛苦，那是一種比窒息還要可怕的死法。只有學過醫(yī)的人，或者嘗試過那種死法的人，才會知道。”

    安靖停頓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她繼續(xù)說，“你切rou的時候，特別是處理有骨頭的rou時，你會習慣性地把骨頭拿出來，除了專業(yè)的廚師，也就醫(yī)生能做到！而且還是有潔癖，甚至強迫癥的。”

    “雖然我并不知道你要找醫(yī)生做什么，我覺得我能幫你。”思開聲說著。

    面對他的自我推薦，安靖靜靜地注視著他，問道，“如果要你醫(yī)治一種從來沒有醫(yī)治過的病，你有百分之一百的信心能治好嗎？”

    思搖頭，在醫(yī)學里，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所以你幫不了我。”安靖輕笑一聲，沒有一個醫(yī)生會說自己能百分之百治好病人的病，就算13團里那么多天才，也不能給出百分百的可能。

    可是她要找的確實是這個百分之百的可能性，雖然不可能，可是她就想試一試，萬一真的有呢？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