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用沉默來認同安靖的說法。

    以穗鹽警局那群好勝、又傻、又蠢、又豬頭的作風，絕對不會讓他們外人來插手這宗案件，就算他們進去醫院，恐怕也會找各種理由來轟他們出去。

    “他們進不去，你可以進去呀？你是醫生。”佳佳提議。

    安靖沖著佳佳翻了個大白眼，“可是我不是這間醫院的醫生。”而且她和穗鹽警局的人可是有過節的，他們也不會讓她進去。

    “好了，已經侵入了。”蕭耀一副不情不愿的表情，委屈地看了白淳一眼。

    他堂堂大名鼎鼎的紅客之光小妖大神，居然干出這種黑客所干的事，侵入醫院系統，盜取醫院資料，要是傳出去，顏面何在？

    白淳依舊沉默，從車內鏡中看向安靖，她認真地查看著電腦屏幕，她眼神中的執著與擔憂是那么的清晰！為了她，他居然和她們一起同流合污。心里是抗拒和生氣，不過也是無可奈何的。

    看著監控視頻，安靖臉上逐漸浮現出凝重的表情。

    “怎么了？”佳佳疑惑。

    “檢驗報告里有精神藥物的成分，而且藥量很大。”看完視頻之后，安靖又看了看醫院對失蹤人員檢查的報告，不僅精神藥物，還有很多藥類成分。

    她一直在想，犯人抓走那些學生的目的，不是綁架和拐賣，那就是別的目的，玩弄、殺害……

    可是當她看到那則新聞之后，她疑惑，沒有被殺害，也沒有被虐待，只是虛弱，再加上醫院里的檢驗報告，給出了一個明確的答案，那些失蹤的學生是用來試藥的。

    “藥物性導致多器官衰竭。”安靖雙眸中透出一抹冷意，“犯人抓走那些學生是用來當白老鼠的。”

    “不……不可能吧？”這種毫無人道可言的事，真的有人做嗎？

    佳佳看向安靖。

    安靖沉思著，雙目在流轉。

    她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那么肯定，總感覺事情就是她所想的那樣，有人抓住那些學生來當白老鼠試藥，這種想法是從她潛意識浮現出來的。

    “先回去吧！”是白淳的聲音。

    安靖抬眸看向他，他漆黑的雙眸總能帶給她平靜，她點了點頭，和他一同下了車。

    ……

    一輛紅色法拉利張狂地駛在市中心主道上。

    趁著等待紅燈的時間，白淳看向坐在副駕上的安靖，開聲道，“去兜兜風？”

    “嗯。”安靖點了點頭。

    綠燈亮起，一聲囂張的引擎聲響起，紅色法拉利像一道赤光，消失在道路盡頭。

    “我去……老大和安女神，他們兩要去哪里？”看著前方的法拉利就這樣跑了，蕭耀一臉郁悶。

    “追不了的，回去吧！”佳佳安慰道。用她的小破車去追安靖的跑車，認命吧！不行，她生日的時候，一定要和爺爺撒嬌，她也要輛跑車才行，跑新聞有輛跑車，絕對比其他記者更先一步。

    ——

    從市中心駛出郊區，車子停在江邊。

    夏天的風是清涼的、清爽的。

    “怎么了？”白淳開聲問道。

    從剛才開始，她就一直處在不安的情緒中，沉默著。

    安靖把頭埋在他結實的胸膛上，白淳輕輕地擁著她。

    “記憶中的我，好像曾經也做過這樣的事。”她的聲音是顫抖的。

    白淳撫著她的頭，試圖安慰她。

    他明白她所說的‘事’是什么事。

    從他的meimei帶給他們那些資料里，清晰地記載著在某段時間里，那個犯罪團伙綁架了很多人，當時的她是團伙的一員，她很有可能參與其中，而且在資料中也有說過，‘她說他們已經成為了試驗品’，所以安靖的不安是因為這宗案件和資料上所說的事很相似，讓她想起了那段不美好的回憶，她才因此覺得不安和慌亂。

    安靖抬眸，眼眶中閃爍著淚光，“白淳，我的雙手，曾經殺過人。”

    淚珠滑落她的臉頰，一滴接一滴，夜光之下如同珍珠一般。

    她的身體在顫抖，她的聲音在顫抖，她的內心也在顫抖。

    此刻的她是無助的，她在混亂的記憶中迷失了方向。

    他很堅信，她不會殺人，她只是被混亂的記憶搞混了。

    白淳擦掉她臉上的淚水，讓她注視著他，“靖兒，你聽我說！沒有！你沒有殺過人！在記憶還沒完全找回來之前，千萬不要被混亂的記憶擾亂。相信你自己，也相信我。”

    安靖緊緊地望向他那雙漆黑的眼睛，他的目光是堅定的，以及堅信著她。

    他相信她。

    可是，她自己不相信自己。

    那些凌亂的記憶是清新的，她曾經做過類似的事，綁架、實驗、搶奪、殺戮……她好像已經成了像他們一樣的人。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此刻的她除了說出無數次的道歉，才能讓她的不安稍微平復下來。

    他堅信著她，為何她不能相信自己？

    相信那個默默付出的安靖，相信那個醫者仁心的安靖，相信那個善良的安靖……

    ——

    次日的晨光照耀著大地。

    第一名失蹤人員的口錄，警方已經記錄檔案當中。

    找回的第一名失蹤學生是5月15日失蹤的楊永威，在記錄中，他提到，他是在回家的路上，被一名叔叔帶走。

    被帶到什么地方，做過什么事，為什么會在廢棄的工廠里……

    所有的問題，楊永威都答不出來。

    從醫院監控里，安靖發現，楊永威的舉動已經出現異常，時而恐慌，時而憤怒，時而哭，時而笑，精神混亂、失常。

    最新的檢查報告，因為服用過大量的精神藥物，導致腦部神經受損，現在患者體內的藥物成分依舊超過標準范圍，只能等待藥物吸收和排出后才能進一步治療。

    “不能等了。”安靖開聲，打破了沉默。

    “能從警方手里得到的線索就那么點，怎么找？”佳佳說。

    她們入侵穗鹽警局的系統，拿到的線索資料少得可憐，可能穗鹽警局的人還沒把找到的線索輸入到電腦里，也有可能他們只能找到那么點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