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好。”司冉言輕輕靠著宇文靜的胸懷，她緊緊咬著唇瓣，試圖將洶涌而出的那股她自己都厭棄的自卑、怯弱再次壓回心底，然后繼續深深埋藏。她只要做個天真無邪，陽光開朗的司冉言就夠了。可宇文靜總能輕易讓她破功，為什么……

    當晚宇文靜沒有在她這留宿，也沒傳她過去。沒有那讓她覺得舒適又安心的“抱枕”，司冉言睡得并不安穩。她知道宇文靜如罌粟，而她不可控制開始上癮。

    *

    翌日辰時，司冉言起床梳洗，吃過早飯后，蘭軒便帶來一套衣服，要服侍她換上。

    “這是？好漂亮~”司冉言拿著這件由上等綾羅綢緞織成的羽裳羅裙，愛不釋手。古裝戲服她不是沒接觸過，她跳過的舞蹈中也有古風舞，也穿過一些適合跳舞的古風舞服。但明顯，手上這套無論面料還是做工都是精美得不可挑剔。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何況只是一個十八多歲的少女，司冉言讓蘭軒出去，她迫不及待換上。

    有別于古板、樣式相似的宮裝，這套廣袖交領襦裙色彩鮮麗，穿在身上輕盈飄逸，淺紫色的裙裾自腰部蜿蜒至裙擺，漾出深深淺淺的漣漪，如微風中的薰衣草花田，隨風蕩漾出的層層花海。

    這裙子真的好漂亮啊~司冉言忍不住在立身鏡前顯擺好久。古代的銅鏡雖然打磨得很光滑了，但依舊沒有現代鏡子那般清晰，不過這并不妨礙司冉言看清楚這套仙衣飄飄的襦裙以及那張傾城國色的仙顏。

    哪怕再像自己也不是真的自己，司冉言目光緊緊盯著鏡子的那張臉，忍不住靠近一步。

    “司徒姌妍，你到底是誰？為什么我們會這么相像？是不是因為這層機緣，我才能魂穿到你身上？那原本的你呢？因為我的來到……死了嗎？”司冉言一步步來到銅鏡前，伸手觸摸鏡中女子的容顏。

    女子眉宇間綴有一點朱砂，眉如遠黛，不畫自翠，一雙鳳眸不怒自威，貴氣逼人。這一張絕世容顏以及這身渾然天成的氣質一看就不是什么池中物。可當司冉言更加仔細地盯著鏡中的雙眼看，她發現女子貴氣、銳氣頓減好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乖巧與柔順。眼眸流轉，閃爍著的也不是狡黠與聰慧，而是不安與軟弱。

    “司徒姌妍你會不會怪我把你活的窩囊了？”司冉言自嘲笑笑，“可怎么辦？我不是你，我甚至不知道你到底是誰。不知道你的身世，不知道你的性情……”司冉言唯一可以猜測的是，司徒姌妍不是普通人，同時也被宇文靜忌憚與防范著。

    “司徒姌妍，我不想和宇文靜為敵。我承認只要宇文靜給我一點柔情我就欣喜萬分。我想……可我能嗎……”

    “小主，你換好了嗎？主子在等您了。”在屋外候了許久的蘭軒不由催促著。司冉言收斂不安與迷惘的情緒，看著鏡中那張臉，努力讓自己展露笑顏。

    “司徒姌妍，我始終是我自己。我只想做讓自己開心的事。不過我不會再糊里糊涂，我會好好搞清楚自己真正的心意。”

    司冉言打開門，由蘭軒領著走出了這座宮院，她忍不住回頭，看到朱紅大門上寫著“鳳棲宮”三個金色的大字，牌匾邊框還鑲嵌著金色的鳳凰，鳳凰展翅翱翔。

    鳳凰么……

    今天就可以知道宇文靜真正身份了。司冉言暗暗做好心理準備，以免到時候被她非富即貴的身份嚇到。

    出了宮門再走一會就到一條寬敞的宮道，宮道兩邊是紅色的宮墻，每隔十步設有一位執戟侍衛，而此刻這些威武的侍衛正恭敬地單膝跪拜在地。

    司冉言自然知道，他們不是在跪自己，而是向幾步開外的宇文靜跪拜。

    司冉言在看到宇文靜的那瞬間就被她吸引了。今天的她和自己一樣換上了方便出宮的羽裳羅裙。她身形高挑，曲線玲瓏，淡黃色華衣裹身，襦裙褶褶如皎月的光華流動輕瀉于地，不過為了方便行走，裙擺只到腳踝。她外披銀色紗衣，露出線條優美的頸項和清晰可見的鎖gu，雍容而性gan，但司冉言卻微微蹙起眉。

    她穿得這么美，想誘huo誰？

    再看她那張“禍國殃民”的絕代容顏……誒，司冉言發現宇文靜今天戴了一張遮住鼻子以上部分的白玉面具。露出微挑的桃花眼以及那豐潤櫻紅的雙唇，即便沒有特地上口脂，依舊紅潤有澤，性gan迷人，誘人品嘗。而早已多次品嘗過的司冉言知道，宇文靜的唇豐盈而有彈性，水潤如蜜桃，很香很甜……

    “言兒你在想什么？流口水了。”宇文靜湊到司冉言的耳邊密語，嗓音低啞滿帶蠱惑，撩得司冉言耳根爆紅，她還下意識伸手去擦嘴角，發現嘴角是干的，不由惱羞成怒，“你騙我，我才沒有流口水。”

    宇文靜勾著迷人的笑，覷著面紅耳赤的可愛人兒，“你是沒有流口水，但你會被騙，方才腦子里面肯定在想著什么會流口水的不雅畫面。”

    “……”糗事被點破，司冉言臉紅的滴血，額頭也冒汗了，但她當然要矢口否認，“你胡說，你胡扯，我才沒有。”

    宇文靜自然不信，她將司冉言攬入懷中，鼻息熨燙著她的耳朵，繼續逗她，“看來孤的身子不僅會讓你流鼻血、昏厥，還會流口水。可是孤現在穿著衣裳。你已經如此亟不可待了么？”

    “……”你不看看你穿的什么衣服！暴露狂！這么想讓人對著你血脈噴張么？哼！司冉言無聲控訴。但其實宇文靜也只是露出脖頸與鎖骨，只不過它們太美，讓司冉言恨不得拿條圍巾過來給它們全部包起來，遮得嚴嚴實實，讓誰都不能看到。

    “言兒，想孤了么？”宇文靜含著司冉言的耳垂，輕輕一啜。猝不及防激得司冉言雙腿一軟，“宇文靜，很多人在看。”雖然更確切的說除了蘭軒低著頭，其他人都跪著。

    宇文靜掃了眼眾人，紅唇勾起一笑，“言兒所言極是，那我們到馬車里面來。”

    “……”司冉言總覺得自己意思被曲解了。但她無奈，身子一輕，直接被宇文靜抱進了馬車車廂中。而車夫在她們上車后就開始揚鞭駕車。

    車廂中，司冉言一直坐在宇文靜的大腿上。司冉言好奇去看馬車車窗，隨著馬兒奔跑，四方形的窄小車窗窗簾隨之飄動，司冉言看到漸漸遠去的蘭軒和一眾跪地侍衛。但跑了一會，她們還在滿是紅墻的皇宮中。

    “宇文靜，我們坐馬車要去哪里？”司冉言收回視線，看向宇文靜。宇文靜這時也取下了面具，精巧絕美的五官再次呈現在司冉言眼前。司冉言發現，換了身便裝的宇文靜少了點威武霸氣，多了些柔和親切，桃花眼含情望來，柔脈如春風撩心。

    “皇宮很大，怕你走累也怕浪費時間，我們坐馬車出宮。”宇文靜笑著回道，抬手忍不住捏了個又兀自出神的傻丫頭臉蛋，“臉又這么紅，在想什么？”

    “……疼。”回過神的司冉言嘟著嘴，揉了揉自己被捏的臉，但其實一點也不疼。“我什么都沒想。”司冉言心虛地低著頭狡辯。

    宇文靜笑著挑起她的下巴，“是么？但你看著孤就冒火發直的雙眼好像不是這樣說的哦。”司冉言心頭一突，趕緊抬手遮住自己眼睛。冒火發直……天吶嚕，自己有表現得這么明顯嗎？“現在我的眼睛什么都看不到了，你不要胡說八道。”

    “呵呵。”宇文靜被懷中少女的可愛反應逗樂了。她把額頭微微貼在司冉言捂著眼睛的手背上，“言兒，晚了。它們剛剛渴求的，孤收到了，孤現在就成全那份渴求。”低啞地說完，宇文靜已經含住了眼前的櫻桃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