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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行。佟方燼搶先替春留給出了答案,有什么話,就當著我的面說,春留她膽小,心純,容易被騙。 佟夫人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該不該笑,兒子說出這么一長串,自是值得高興,可是這話處處護著春留啊。哼,自己又不是母老虎。 話到這里,春留已經明白過來了,當日的那位老爺,想必就是她轉頭,急急地跟佟方燼解釋,我沒有推你爹。 佟方燼心思何其敏銳,幾乎從這一句話里,結合二人的反應,推測出了當時的情形。春留住在無疾山,而爹正是因為上山采藥而死,這其中恐怕有什么誤會,娘,你那時候抓了春留 當時春留正好在場,隨從們就把她帶了回來。 佟夫人也不再隱瞞,將當日的情形一五一十地說了,只是隱去了是為兒子尋藥的想法,只是說想查清佟老爺當時的具體情況。 春留,對不起,讓你受委屈了。 當日,這位夫人確實一會威嚇,一會以利引誘,一會軟言相求,想讓自己幫忙找一顆透綠色的樹,說是為了完成佟老爺的生前念想。實質性的傷害,確實沒有的,反倒是自己,拿了對方的一個鐲子。 那將她放走后,又派人跟蹤,想必是怕她不守信用,跑了吧。呃,自己的確跑了。 想到此,春留搖了搖頭,夫人不再誤會我就好,其他的沒什么。頓了頓,她摸向了自己的袖子。 你又亂摸什么正聽著二人解釋的佟方燼,忽然感到有只小手在自己的衣袖里摸來摸去,他有些疑惑,這是要唱哪出。 我找東西啊。 春留答著佟方燼的話,眼神卻是一直望著佟夫人的,此刻的佟夫人慈眉善目,隱隱有笑意。自己得趁著這個時候,把鐲子還給她。摸了左袖子,沒有,春留又伸手摸向了右袖子。 佟方燼, 你在我的袖子里找什么東西,這話他本來是要問的,奈何那只小手又伸進了他的右袖子,被人摸的感覺越發清晰,他忽然愣住,忘了去計較。 還是沒有!怎么會,難道放在屋子里,被火燒掉了,春留心中大駭,老實道,夫人,當日我從你那拿走的鐲子,不見了。 全程靜靜地看著兒子被調戲,還不敢出聲的佟夫人,忽然大笑了起來,從善如流,一個鐲子而已,沒了就沒了。你若喜歡,我明日再送你一些。 還送她一些這是不用還的意思,春留咧嘴而笑,謝謝夫人。 原來是要在自己的袖子里找鐲子啊,佟方燼想著,以后袖子里不能空空如也了,好歹放一兩件有趣的玩意兒,免得春留徒勞無功。 可是,似乎有哪里不對! 鐲子,他第一次見春留,不就是因為一個鐲子,后來春留還說要買一個鐲子的衣服來著,想到此,佟方燼學著春留,伸手摸進了春留的袖子。 站在對面,能很好地觀察眼前二人一舉一動的佟夫人,忽然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思議,自己的兒子,竟然也會摸姑娘家的袖子了。 春留感到手臂被什么爬過,有些癢,她下意識甩了甩袖子,甩不掉,這才低頭看去,你干嘛摸我的袖子 剛摸到鐲子的佟方燼一本正經,找東西。 什么呢自己的袖子,她剛剛已經摸過了,什么都沒有啊。 下一刻,只見佟方燼袖長的手指里,捏著一個透綠色的鐲子,可不正是佟夫人給自己的那個。 春留大感奇怪,抬起手,再次低頭看向自己的衣袖,怎么可能,自己摸不到,佟方燼卻能,一定有古怪。 佟方燼看了眼懷里窸窸窣窣倒騰著衣袖的人,沒好氣道,好了,你之前摸的是我的袖子,當然找不到。 聽聞這話,春留的頭埋得更低了,有些沒臉見人。自己可真夠蠢的!摸了別人的袖子都不知道,難怪當時怎么覺得自己的手臂怎么如此硬,她還特意多摸了兩下,原來不是自己的呀! 娘,你為什么要把鐲子給春留佟方燼暫時放過了窩在懷里的人,因摸袖子打斷的話頭,他又拉了回去。 佟夫人嘴邊的笑意忽然消失,臉色有些發白,這是她之前沒說的,一旦提及老爺的意愿什么的,兒子定然就能猜到自己的意圖了。 她沉默了,不想說。 因為我貪財啊! 埋著頭的人忽然抬起插話,佟方燼觸不及防被撞到了下巴,悶哼了一聲,心道這姑娘的頭可真硬啊。 你沒事吧,要不要緊見自己撞了人,春留立刻轉身,伸手輕輕柔柔地摸著被自己撞了的下巴,自責道,都怪我。 佟方燼捏住對方的手腕,止了她的動作,無礙。轉瞬又垂眸看了眼身前的人,似笑非笑道,我還不知道,你貪財。 你不知道的還多著呢,夫人聽聞我住在無疾山,就央求我幫忙找一顆透綠色的樹,可是我拿了鐲子就跑了。 春留認錯的話,讓屋子里的兩外兩人都沉默了。 佟夫人心嘆,終究瞞不過兒子,這話春留說出來,或許比她說出來要好些。這個病,一直是橫亙在佟家的逆鱗,平日里,別說觸碰,就是提都不會提的。今日挑破,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