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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武之人,對于危險的感知,往往決定著他的生死成敗。高個幾乎是聽從了自己的直覺,放下朱蓮。之后是直接扔在地上還是塞給和尚他一時拿拿不準。 此刻的無秋也有些遲疑,自己本是隨意出來走走,不料會遇到此等情況。這二人戾氣過重,出手狠辣,他這才顯露了非危機情況下不用的功夫。 人是攔住了,可接下來怎么辦他現在對于女施主太靠近自己,心里有些抵觸。這要是究起源頭來,都是朱馨的手筆。 一個不知道該怎么放,一個不知道該怎么接,場面有些僵,朱順以為高個還不愿放人,強撐著走上前去。 好家伙,他剛張口,話還未出,一個人影就朝著自己傾斜而來。朱順早已是強弩之末,被人一靠,順著那股力道向后倒去,幸虧有人扶了他一把,得力站穩,同時抱住了軟倒在身上的人。 好險,總算救下了。 朱順轉頭看向無秋,多謝大師出手相救。不料一日之內,見了大師兩次,兩次都是恩情,從賜福到救命,一次大過一次,也算是自己的造化。 周圍的人這才從震驚中反應過來,大師就是大師,深不可測。會賜福,能打架,崇拜涌上心頭,一時間,紛紛圍了上去。 趁著眾人不留神,胖子與高個,轉瞬就跑了個沒影。 七手八腳,找來擔架,朱順被抬著往回走時,看向無秋,欲言又止。那些人恐怕不會善罷甘休,萬一殺個回馬槍可又不好麻煩大師。無秋似乎看出他的糾結,主動開口,施主傷勢不輕,有話回去再說。 朱順心中一喜,大師真好,知人未盡之意,解人不情之請。只是,這么好的人,卻舍棄了紅塵,以紅塵中人的眼光看來,這多少是有些遺憾的。 與外面的驚險不同,屋子里的朱馨與星系打了幾個回合的太極后,終于喪失了所有耐性,你到底說不說,給個明話。 哎呀,讀主。星系一咬牙,似乎終于決定豁出去了,就是那種,成親之前看的書。 反應過來的朱馨起先只是勾了勾嘴角,最后還是沒忍住,笑得狡猾,還別說,是個救命的好主意。那種書很薄,看起來又賊快,簡直是臨時抱佛腳填充數量的絕佳選擇。 然而不等朱馨笑夠,緊閉的房門忽然被人一把推開,喜兒慌慌張張跑了進來,小姐,大事不好啦。 又是哪只豬不聽話,拱了誰家的白菜朱馨懶洋洋的,話語里透著漫不經心的調笑,丫頭喜兒也算是個活寶,成天不是小姐,大喜,就是,小姐,大事不好啦。 她每次說小姐大事不好了,朱馨莫名會跳到《西游記》里沙僧的臺詞:大師兄,不好啦,師傅被妖怪抓走了。 哎呀,小姐!喜兒一急一跺腳, 不是豬,是少爺,他被人抬著回來啦。 朱府無老爺夫人,只有少爺小姐。喜兒是說大哥出事了朱馨一秒下榻,不著鞋襪飛奔而出。從小耳濡目染,不管有沒有cao刀,朱家人心底都是忌諱這個抬字的,因為它差不多跟奄奄一息是一個意思。 早晨還好好的,晚上怎么就出事了呢朱馨越跑越慌,星系,我要的出入自由,可不是連這個大哥也沒有,從此孤苦伶仃,孤家寡人,你別坑我。 讀主,這個,我也不知道。 此時已經入夜,除了燈火照耀的地方,四處一片漆黑。但也正是眼前那片燈火最盛的地方,讓朱馨心生懼意,止步不前。那里藏著一個答案,她既想立刻揭開,又害怕立刻揭開。 深吸一口氣,朱馨抬頭挺胸繼續往前走。等近了,才發現被抬著回來的人,不止是他哥,還有個不辨模樣的姑娘。 哥,傷到哪了誰傷的你,我幫你撐腰。朱馨湊上前去,扶著擔架,將朱順頭從到腳仔細打量了一遍,除去臉色蒼白,隱約冒著汗珠,她看不出哥哥到底傷到了哪里。 朱順見是meimei,怕嚇著她,強打精神,清了清嗓音,咳咳,阿馨要怎么為哥撐腰 竟還有心思取笑自己,想必大哥應該傷勢不重,心里繃緊的那根弦一松,朱馨分外認真道,嗯,騎著豬兄,帶上它的兄弟姐妹,踏平對方的老窩。 一路護送朱順回來,隱在夜色里的無秋,看著快步而來的姑娘,心道真是巧。聽著兄妹二人的對話,他忽然有些想笑,這主意,也就這位女施主想得出來,敢想敢說。至于敢不敢做,不好說。 阿馨,你這不是為我撐腰,是敗家。哈哈,咳咳朱順被逗笑,可轉瞬之間笑聲變成了咳嗽聲,胸口劇烈起伏,傳來一陣陣疼。 哥,別說了,先進屋。見朱順咳得厲害,整個人一抖一抖的,煞白的臉變為潮紅,朱馨又緊張起來。 別擔心,你哥會沒事的。 無秋走進光亮里,吐出一句格外讓人安心的話。朱馨這才發現他也在,一會看看哥,一會看看無秋,一會看看躺著的姑娘,不明白這是鬧哪出。想他哥也算是鎮子里有頭有臉的人物,誰敢把他打成這樣 阿馨,哥這次發能撿回一條命,多虧了大師出手相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