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頁
【其實種花家的數學發展也很快,比如你的老師,雖然是虛構的,但他其實就是歷史上幾個著名的數學家的合體啊,常常提起的那些成就我就不說了,就說中國剩余定理,南北朝時就被孫子提出了,其實非常有名,但是是數論領域的,所以很多人不知道。你作答的那道題,求數字的那個題,其實就是這個問題。】系統認真時語氣沉穩自信,充滿迷人的魅力。 【嗯,主要還是覺得學科之間差距很大啊,比方說化學,就是才起步的學科,現在好像只有燃素理論。】凌彥早忘記燃素理論具體講的是什么了,只記得老師當時說過一句被證明是錯誤的。 系統像是看穿了凌彥的想法。【煉金術的發展催生了化學,但化學是一門實驗學科,必然對實驗條件有要求,所以起步較晚。但是任何理論我們都只是用發展的眼光去看待,不敢說絕對的對錯。】 【對,也許未來的人們看我們時代的科學也會覺得是荒謬的一樣。】凌彥附和。他是真的覺得與系統聊天很舒服,也許是因為系統能夠洞察他的思想,兩人默契十足。 吳遠實在是個貼心的小師弟,起初在凌彥面前有些靦腆,話不多,尤其是凌彥擺出沉思狀(其實是在和系統碎碎念時),懂事,而且極其護短,對于任何敢欺負凌彥的人或事物都虎視眈眈。但是隨著凌彥的日漸縱容,十幾歲的少年人就展露嬉笑玩鬧的本性:比如在凌彥布置作業時撒嬌賣萌,比如對于多看凌彥兩年的姑娘都惡狠狠瞪回去。 凌彥在馬車上不方便寫字,就把吳遠當成錄音筆,給他口述自己翻譯的內容,晚上到了驛站休息,才靠著吳遠口述記錄下來。他簡直愛死這個乖巧又可愛的師弟了。 【凌老師,注意你的形象。】系統酸溜溜地說。 【系統,請注意你的形象。】凌彥反唇相譏。 十幾天后他們終于到達京城。 這個世界的京城給凌彥的震撼是之前那個世界的小縣城比不上的:巍峨的城墻,手執長矛的士兵,還有川流不息的人群。凌彥之前因為工作原因也經常去首都,但是這種感覺似乎完全不一樣的。雖然,看到古建筑前偶爾冒著煙過去的汽車時,凌彥產生了強烈的違和感。 凌彥和吳遠要想站在朝堂上,首先要參加選試。凌彥從沒來過京城,吳遠自然也未。光是搞清楚該去哪兒,就讓他們費盡功夫。 應該是這兒吧把吳遠留在住處,凌彥獨自出來探路。他在據說是門生報名的地方徘徊,心里盤算著等會進去了該說什么。 正在猶豫時,凌彥看到一個與自己年歲相仿的白衣男子走來,他立刻主動上前搭話:這位兄臺,敢問你也是來報名參加選試的嗎 那男子的腳步一停然后笑了。陽光,明媚,毫無憂愁。這樣無憂無慮的笑臉似乎應該屬于一個年幼的孩子,而非這個與凌彥年紀相仿的男子。凌彥一時看呆了。對方友善地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正是,我是墨家弟子墨清。 墨清,這名字太像小說中的任務,凌彥腦海里腦補過度,幸好沒有表現出來。我是算學弟子,凌彥咳,我叫吳橋,表字凌彥。走神太徹底,凌彥脫口而出自己的真名,好在他反應快,還有挽救的機會。自從來了這個世界,身邊唯一認識原身的吳遠一口一個師兄,若是換做別人,恐怕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住了。 好在墨清并未懷疑,而是驚喜地問:啊,那你的老師難道就是吳樹之先生 正是。 兩人客套地攀談了幾句,大都關于彼此的老師,極有分寸。墨清告訴他如何報名,又教他寫好了包含籍貫、姓名、學派和從師等的名牌,同他一起進去交上去,接下來便等著參加三日后的選試了。 走出報名的地方,凌彥輕松了很多。敢問墨清兄是否知道選試的地點在何處 他實在不想到考場門口抓一個人問是不是走錯了地方。 墨清似乎一愣,但是被他很好地掩飾在一個和煦笑容中,吳生想來初來京城,還不熟悉,那我帶你去吧。 勞煩墨清兄了。 墨清帶他去了一趟選試的地方,好在離得不遠,兩人一路不時聊幾句,倒也融洽。到達之后,凌彥連連道謝,臨別前又拱手道:多謝墨清兄相助,祝墨清兄高中榜首。 墨清頷首,嗯,那也祝吳生金榜題名。繼而笑著道別,轉身離去。 盡管墨清一直表現的友善熱情,然而凌彥卻從疏遠的稱呼中,看出了這熱情下的分寸感和淡淡傲氣。墨清,他琢磨了一下這個名字,不僅是墨家弟子,恐怕還是嫡系傳人。非儒即墨,這樣的人,這樣的年紀,有些自己骨子里的孤傲也實屬正常。凌彥一笑而過,倒也沒有放在心上。三日后就要考試,他緊張都還來不及。 回到住處,凌彥告訴吳遠替他報名了選試,又督促他繼續學習。凌彥旁敲側擊地問過墨清考試的內容,墨清則回答選試只是對考生資格的篩選,確定是某家的門人,因而考題各個學派都不同,參考意義不大。然而算學如今只剩兩個從未參加選試的人,自然無從知曉這選試的內容了。 不知道會不會考一考時事策論否則我真是一無所知了。策論可有什么制式有什么避諱凌彥已經腦補了因為一個格式問題被黜落,因為沒有避諱被拉出去砍頭等等故事。就在他猶豫不決,準備去找一家書肆問問有沒有什么練習卷時,系統開口了:【凌老師放心,以你的水平肯定可以順利通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