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宸的師傅，墨淵之子，四海八荒二號人物便住在那天尊山上，而所謂的天尊山也即是之前的昆侖虛。

    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一座山的定名往往取決于住在山上的人，因這山住過前后兩任天尊，是以在十幾萬年前，被人稱作天尊山。

    天尊山，原先的墨淵洞府，此時洞門緊閉，洞口被設下了禁制。

    天尊在五萬年前得知九宸‘戰死’的消息后，悲痛欲絕，便進洞閉關，至今沒有再出來過。

    祝誠看著那洞府，頓時連上露出懷念的神情，轉頭看看向一處，那里原本是一座蓮池，養育著夜華，如今蓮池已經不在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塊平整的地面。

    “夫君，這就是你住了上萬年的地方嗎？”山山問道。

    “是，也不是。滄海桑田，物非人非。”祝誠嘆息一聲，卻不知洞中人又是否識得自己。

    “弟子九宸歷劫歸來，恭請師尊出關。”九宸跪倒在洞前，實實的磕了三個響頭。

    “轟隆！”

    洞門立時而開，自當中走出一位須發皆白，仙風道骨卻面容憔悴的老人來。

    “九，九宸徒兒。”看著那地上跪著的人兒，老人激動非常，雙手都忍不住顫抖。

    “起來。”老人上前扶起了九宸，老淚縱橫道：“活著便好，活著便好。”

    這五萬年來，他雖說是在閉關修煉，卻哪里靜的下心來，雖說他也曾出任過戰神，見慣了生死，但是這人年紀大了，卻是見不得別理，尤其是九宸還是他的衣缽傳人。

    如今歷劫歸來，真是蒼天有眼。

    “你就是墨淵的兒子？”祝誠出言問道。

    “你是？”天尊揉了揉淚眼，終是看清了祝誠面容，駭的往后退了三步。

    “孫兒墨滌，拜見大爺爺，拜見大奶奶。”天尊當場就想祝誠與山山磕頭。

    他所以名墨滌，是取自滌蕩乾坤之意，與那墨翟全然無半分關系。

    只這一聲稱呼，祝誠就確定了墨滌身份，普天之下四海八荒，能認出山山者唯有墨淵一脈。

    祝誠倒也沒有想錯，當年墨淵教導墨滌家族史時，自然就談起了祝誠。

    “那大爺爺有妻子嗎？”墨滌問。

    “有的。”

    “她長什么樣？”

    “就如這般。”墨淵隨即顯像出了山山給墨滌看，雖只見過一眼，但神仙過目不忘卻是記的清清楚楚。

    “無須多禮，起來吧。”山山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畢竟還沒當過娘呢，冷不丁多出這么個大孫子出來，實在過于刺激了些。

    “爺爺、奶奶歸來，是否要通告四海八荒？”墨滌問道。

    “暫且不用，我此次回來只不過是故地重游一番，無需鬧出大動靜來。”祝誠是個低調的人，而且冷不丁什么時候就走了，也沒必要弄的人盡皆知。

    “爺爺奶奶里面請。”墨滌恭恭敬敬地將祝誠夫婦請進了洞府，而后吩咐九宸道：“九宸你來奉茶。”

    “是。”堂堂天族戰神在祝誠面前，也只有充當童兒的命。

    甫一進洞府，入眼的便是一副長長的畫卷，那是祝誠當年初至此方世界，所繪制的眾生圖。沒想到近百萬年過去了，還懸掛在此間洞府。

    “爺爺奶奶請坐。”

    墨滌熱情地招呼兩位長輩落座，自己則躬身站著，全當自己只是個普通長輩。

    “無需拘謹，這里是你的洞府，你也坐下吧。”祝誠倒是很隨和，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是。”

    墨滌也不推辭，在椅子上坐了下來，但是身子往前傾，隨時準備站起來。

    “祖師，師傅請喝茶。”

    這時候九宸戰神已泡好了茶，端著送了上來，熱氣裊裊而上，場地中一時無言。

    面對自家長輩，墨滌恭恭敬敬，而且僅僅只是見過他們畫像罷了，談不上熟稔，即便想要交談，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祝誠也差不多是這種情況，這個雖然說是自己嫡親的晚輩，但是今天是頭一回見面也不知話匣子從哪兒打開。

    至于山山，她就更加不知道該說什么了，只是端起茶來喝。

    場面冷了好長一段世界，最終祝誠還是開口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這是長輩經常問晚輩的話，但一般都是問那些小屁孩的話，問這么一位須發皆白的老人確是并不太合適。

    “孫兒已三十萬歲有余。”墨滌一愣，卻還是如實回答。

    “折顏是在你幾歲時身歸混沌的？”祝誠再問。

    “孫兒五萬歲時，折顏上神身歸混沌。”

    “東華呢？”

    “孫兒兩萬歲時。”

    “以東華修為，如何那般早就身歸混沌了？”祝誠一時訝然，按說他比折顏修為高深，應該是他必要長壽才對啊。

    “當年魔族出世，東華帝君拼死抵抗，受了不小的傷勢，這才導致提前身歸混沌。”墨滌如是道。

    “哦，原來如此。”祝誠聽聞也說不上悲愴，反正早知道他們都已身死，已然做好了心理準備。

    “他可有后人留下？”祝誠問道。

    “東華帝君與鳳九jiejie有一個孩子，如今是青丘五荒之帝，世人稱之為‘青丘老狐’，其下有一窩狐貍崽，倒是兒孫滿堂。”說到自己這位跟自己差不多年紀的侄兒，墨滌言語之間還頗為羨慕。

    “他兒孫滿堂，你可曾娶妻？”祝誠隨口問了一句，卻不想觸動了其傷心事。

    當年墨滌從軍，也不知是因為他娘瑤光上神的關系，他喜歡上了一名女將軍，女將軍姓‘元’也對他一見傾心，本約定好了結束那一場大戰便成婚。

    卻沒想到，女將軍死在了那場大戰中，而且就死在他的面前，自此他便絕了那尋道侶的心思，一心只求大道，所以這些年來只收了兩位徒兒：九宸以及云風外。

    不像他爹墨淵，一口氣收下了一十七名弟子。

    事后墨滌對元家也頗為照顧，在這天界也是一方名門，出過許多功勛卓著的武將，只可惜五萬年前幽都山一戰，元家3000男兒無一生還，偌大個元家只剩些老弱婦孺撐著。

    “啊！”

    忽然，九宸慘叫一聲，身體在瞬間被冰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