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冥王之子現世
一提到消滅冥王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寧缺身上。 “十三先生,你有沒有什么想說的?”曲妮冷笑著問道。 寧缺摳了摳指甲,不屑地說道:“不用繞彎子,直說便是。” “老身說的就是你,你就是冥王之子!”曲妮一杵木杖,挺胸抬頭,得意洋洋。 寧缺啊寧缺,今天你是非死不可,你終究要給我兒子陪葬。 “你說我是冥王之子,我就是冥王之子了?證據呢?”寧缺站起身,怒瞪著曲妮。 這老太婆真是極其討厭。 “哼,當年光明大神官得到昊天啟示,冥王之子誕生在都城宣威將軍府中,你就是那府中唯一幸存者。你不是冥王之子,誰是冥王之子,誰是啊?”說到最后,曲妮更是用吼的,她確信自己沒錯。 “原來你說的是桑桑的老師衛光明啊,”寧缺來到了場中繼續道:“可惜他已經死了。即便你說的是他的遺言,也沒有任何效力,眼神再好也總有看錯的時候,畢竟衛光明年紀大了。” “因為看錯,他聯合鎮北將軍夏侯,屠殺宣威將軍府滿門,被西陵懲罰囚于幽閣十五年,不見天日。你們現在堅持說他是對,莫非西陵錯了,知守觀觀主錯了?”寧缺質問道。 “哼,任憑你巧言令色,可事實終究是事實。” “對,我手中之鈴便能甄別誰是冥王之子,等我搖響此鈴,一切偽裝將會無所遁形。”寶樹高舉盂蘭鈴,大聲道。 “寶樹,放下那個鈴!”岐山大師大喝一聲,想要阻止。 寶樹手中動作稍有一頓,卻終究沒有將盂蘭鈴放下,適時花癡開口道:“此鈴名為盂蘭,又稱凈鈴。盂蘭花生于極西凈土最能知邪鎮祟,此鈴所用之銅在漫漫盂蘭花海中孕養無數萬年,最為純凈后化身為鈴,隨天擎在世間苦修無數載,便有了天擎之氣。” “是辨別黑暗,警醒蒼生的圣物,不會有錯。”曲妮與花癡異口同聲道。 “哈哈哈,可笑,可笑。”寧缺聽罷竟是哈哈大笑,言道:“如果此鈴這般好用,那么為什么現在才拿出來,衛光明又何苦被關了十幾年?” “那是因為當年冥王之子剛剛降臨,還沒有蘇醒的緣故。”寶樹大師言道。 “都是你們天擎宗的在說,誰知是真是假,莫不是你們從哪個老苦修褲襠里偷的吧,到這里招搖撞騙。不就是想給你們私生子道石報仇嗎,來就是,何苦耍這些伎倆耽誤大家時間。”寧缺言道。 “是真是假,一試便知!”寶樹也不與寧缺多做廢話,轉手便要搖響鈴鐺。 “寶樹,難道你要違逆老夫,快放下鈴來!”岐山大師急的大叫,抬手便要再次將盂蘭鈴搶過來。 不過此次寶樹早有準備,再加上曲妮也大膽地擋在寶樹身前,以念力為屏為其抗住吸力,岐山大師一擊并未見功。 “叮鈴鈴……”鈴聲響起,頃刻間狂風大作,天地也為之變色,一束光穿過了屋頂瓦片,直接照射下來。于此同時,也不知從哪兒冒出成百上千只黑鴉涌進殿內,遮擋那束光。 “呱呱呱……”黑鴉之聲響徹整個大殿,所有人也都霍然起身,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 寧缺上下看自己,沒有任何不適,他哈哈大笑道:“冥王之子呢,誰是冥王之子?誰是冥王之子?”其實寧缺也是有些相信那個傳言的,覺得自己是冥王之子,可當鈴鐺響起之后,他發現自己竟然是被冤枉的,一時難掩喜悅。 只要自己不是冥王之子,天下誰人能奈何。 面對寧缺質問,寶樹與曲妮并未答話,在場所有人都沒有說話,唯有寶樹大師閉上眼不忍去看,終究,終究還是發生了。 “啊!少爺!”一聲慘叫將寧缺從喜悅中驚醒,那是他最不愿聽到的聲音。 黑鴉在那束光照耀下一只、兩只、十只、百只地化為灰燼,毛都不剩,僅剩下的幾只仍舊毫不畏死地保護光束下的人。 那是桑桑。 世人一直都誤會了,桑桑才是冥王之子,只是因為她跟寧缺朝夕相處,又加上她是寧缺的本命物,所以世人才會誤以為寧缺是冥王之子。 黑鴉滅盡,輪到了桑桑,在光的照耀下她匍匐在了地上,體內散發出縷縷黑氣抵御那道光,卻仍力有未逮,口中鮮血不停淌出,她只能痛苦地在地上呻吟。 “冥王之女,殺!”結果雖然出人意外,但冥王之子已經顯示,必殺之,他率先向桑桑出手。 “誰敢動我家桑桑!”寧缺自是不讓,在世人都說他是冥王之子的時候,桑桑對自己不離不棄,現在桑桑成了冥王之子,他也會對桑桑不離不棄,生死相依。 寧缺于彀中抽出箭,拉弓而射直擊寶樹大師。此乃元十三箭,以箭為筆,以天地元氣為墨而成符威力巨大,便是寶樹大師也不敢硬接這一箭,所以他躲了。 “啊!”寶樹大師正在躲避時,寧缺緊接著便一刀斬了過來,寶樹大師雖然及時出掌抵擋,但rou掌難擋刀劍,被寧缺一刀砍趴下。 “寧缺!”曲妮木杖直擊向寧缺,卻被寧缺幾招砍翻在地。寧缺行伍出身,未修行之前便是令人聞風喪膽的‘梳碧湖砍柴人’,技戰之道豈是討人厭的曲妮可比。 “嘭”寧缺抽出背后一把大黑傘打開,為桑桑遮擋那道光。 大黑傘是他撿到桑桑時從她身邊撿到的,十幾年來從沒有壞過,往日里也展現過種種神異。今日即便面對能熔金煉鐵的光也能輕松抵擋,桑桑仿佛受傷的小狗躲在傘下再也不敢露頭。 “你們之前說她是光明之女,現在又說她是冥王之子。我只知道她是我從死人堆里撿回來的,是我一口粥一口粥的喂大。如果你們非要說他是誰的女兒,她也只能是我的女兒!她不是什么冥王之女,她是我的桑桑!”寧缺言罷,便要舉起刀殺了曲妮。 “寧缺,把刀放下。”岐山大師開口了,寧缺刀停,退后一步護在桑桑身邊。 “由我來告訴大家真相吧。昨日見到桑桑我就感覺到她體內一股寒氣逼人襲來,當時老夫就明白桑桑就是冥王之子,因為這就是冥王留在她體內獨特的印記。” “寧缺,你有沒有想過,連夫子的修為以及衛光明的神術都不能治愈桑桑,這怎么可能是普通疾病。你又有沒有想過,普通人如何能在這股寒氣下活十六年,酒只能暖身卻不能暖魂啊。” “你與桑桑自幼生活在一起,會有很多異常之事發生,你都沒有察覺嗎?比如那把大黑傘,它就不是凡間之物,你就沒有懷疑過嗎?”岐山大師問道。 “大,大黑傘,它究竟是什么?”寧缺看向大黑傘,他知道大黑傘不凡,但它始終不明白那是什么。 “那,是一片夜色。”凡人又怎么可能將夜色做成黑傘。 “十六年前,天下行走齊聚荒原便是為了找到冥王之子,在當天夜里宣威將軍府被夏侯屠殺,但在一墻之隔的曾府卻有一名女嬰降臨了,這個女嬰就是桑桑。” “衛光明是錯了,西陵終究距離大唐太遠,他看到了唐國看到了宣威將軍府,卻還是沒能看穿那道院墻。倘若不是他看錯,當夜被滅門的則是曾府。”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桑桑害得你家破人亡。”岐山大師最后道。 “不!不!不!”寧缺不接受這個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