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手是沒有資格在受害人面前哭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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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美人為姜妍穿好裙子、披上外套,然后以手作梳,理順她的頭發,認真專注得就像是小朋友裝扮自己最珍愛的那個芭比娃娃。 “完美的姜總。”她滿意地被她耳鬢廝磨撩得迷醉的姜妍頭頂落下輕柔一吻,然后瞥了一眼辦公桌,她一直很在意那份屬于許柯的體檢報告,終于忍不住問道,“我可以看看嗎?” “什么?”姜妍晃了一下神兒才反應過來,小美人說的是那份體檢報告,“哦,當然。” 這件事兒姜妍本來就想在第一時間告訴小美人的,結果卻被這場失控的辦公室性愛給生生擠到了不知道哪兒的犄角旮旯。 “許柯親自送過來的,真的‘難為’他了。”姜妍靠坐在辦公桌邊沿,冷笑著說道。 “這……不像是普通的體檢報告。”蘇怡看著報告里那些少見且晦澀的專有醫學名詞跟復雜的數字區間皺緊了眉頭,而且這其中信息素與性腺的檢測項目未免有點太多了。 “沒錯,”姜妍贊同地點了點頭,她微微揚了揚下巴,脖子上的新鮮吻痕讓蘇怡忍不住微笑,“重點在倒數第二頁。” 蘇怡又朝后翻看了兩頁,然后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他這是在……” “是的,他正在進行化學閹割,為期一年,目前剛剛完成第一階段。“姜妍的聲線毫無波瀾。 “……姜妍,我當然不敢奢求你的原諒,我……我知道我不配。” 許柯的臉色就像是在水中腐爛發白的死魚眼珠,他根本不敢去看姜妍,特別是在知道她記得上輩子發生的那一切之后,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去直視她,去直面自己犯下的罪惡。 “我…我正在進行化學閹割,我只是想告訴你這個。” 這句話終于讓姜妍把視線從電腦屏幕移到了許柯臉上,那是混雜了痛苦、悔恨還有解脫一大堆復雜情緒的臉。 難怪她沒有在許柯身上聞到信息素以及屏蔽劑的味道,她還以為許柯搞到了真正的好東西。 “一共需要兩年,我剛完成了第一期……這是不可逆,”許柯看著姜妍,突然緊張地不充了一句,“你千萬不要有任何負擔。” “我當然沒有。”姜妍覺得許柯簡直莫名其妙。 負擔?她怎么可能會有負擔! 她只是有點遺憾,許柯這么做讓她原本計劃好的、針對他的復仇變得明顯索然無味起來。 許家老爺子最愛面子,絲毫不能容忍兒女任何道德上的缺陷,而許柯偏又是愛玩兒的,姜妍能做的簡直太多了。 他肯定已經知道那兩個混蛋的遭遇,姜妍清醒地認識到了這一點,化學閹割只是他想要逃脫“審判”的手段而已。 斷臂求生?姜妍上輩子可不知道許柯還有如此狠辣的一面。 他一定很害怕,姜妍不無快意地想著。 距離上次見面,許柯看起來好像一下子老了10歲,他皮膚粗糙、嘴唇干裂,下巴上的胡茬兒都沒有剃干凈,最顯眼是他臉上那對巨大的黑眼圈,姜妍覺得他起碼已經有半個月沒有好好睡過一覺了,甚至很有可能是沒有靠近過床了。 “最近睡得不好嗎?”姜妍好奇地問道,“你現在的形象是特意設計的嗎?還是化學閹割的副作用?如果是前者的話,我覺得有點過于浮夸了。” “不,跟那……那些都沒有關系,我只是……只是睡不著。”他的雙手神經質地絞在一起,微微顫抖著,“自從……自從上次見面之后……” 他的眼神飄忽,整個人看起來都要被負罪感給壓垮了,他突然對上姜妍的眼睛,姜妍還沒讀懂他,他就飛快地移走了。 “讓我幫你好嗎?” 他急切地向前邁了一步,卻在意識到自己做了什么之后,慌亂地連退幾步,還差點撞翻了一張椅子。 “我沒那么脆弱,”姜妍這才注意到自己一直抓著許柯的診斷室,她嫌棄地把診斷書扔在桌上,覺得許柯因為嚴重缺乏睡眠腦子很可能已經出了點問題,“上次我們靠得很近,還記得嗎?” 她注意到許柯打了個寒顫,仿佛他才是那場輪暴中的受害者,這個想法瞬間點燃了姜妍的憤怒,就像是火焰碰觸到汽油一樣,她再也沒辦法壓制自己的情感爆發。 “你為什么以為自己可以幫我?”姜妍笑了起來,她露出牙齒,強勢且充滿威脅,“你沒想過嗎?你不出現對我來說,其實就是最大的幫助。” “你只是想幫自己,對吧?是心理醫生跟你說的嗎?當你躺在那張舒適柔軟的治療椅上時,為了曾經做過的事……準確的說,是沒有做過的。這么說才對,畢竟那只是在你的夢里反復出現,是上輩子的事情,這輩子其實根本什么都沒發生過。” 姜妍聳了聳肩膀,“話說,心理醫生有沒有跟你說過這樣的話,‘許先生,我建議您放松一下,不要為沒有發生過的事情這樣懲罰自己’。” 許柯的表情出賣了他,姜妍知道自己說對了,許柯張了張嘴,似乎想要辯解些什么,可最后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姜妍輕哼了一聲,她覺得自己就像一條毒蛇,被徹底激怒的那種,正嘶嘶地噴射著腥臭的毒液。 許柯踉蹌了一下,要不是他抓住了那張椅子,姜妍懷疑他會直接暈過去。 “你這是要哭了嗎?”姜妍厭惡地擺了擺手,看著他愈發蒼白的臉色跟泛紅的眼角,快意跟厭惡在身體里劇烈地翻騰,姜妍覺得自己馬上就要吐出來了。 “麻煩請出去哭個痛快,我討厭看到你的眼淚,”姜妍蔑視地瞥著他,“畢竟兇手是沒有資格在受害者面前哭泣的,這個道理你應該能明白吧?” 姜妍:做個刻薄的人真的好開心(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