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顧之徒 第52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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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煜:“等下,先生就知道了。” 從山下到瓊玉峰,沈懷霜隨鐘煜上山,也不過半盞茶之久。 鐘煜等沈懷霜踩穩地面,又松開勾住他脖頸手了,他才稍微松開攬住沈懷霜的臂膀,虛拖在他背后。 他跑得渾身都是熱意,卻不敢動一動抱住沈懷霜的手。 “你睜開眼,看一看。” 話落,沈懷霜白綾被少年扯下,天際山風飄蕩,白綾隨著少年松手,飄向了天際。 紅帶在青樹間飄蕩,枝繁葉茂的樹枝間,掛滿了崐侖弟子送給他的東西。 紅云樹下,葉片粉紫,紅粉色的花瓣在枝蔓舒展。迎風時,軟柔的散瓣與花蕊一同搖曳,如同藏著萬千言語。 “給小師叔親手煮了碗面,請小師叔品嘗。” 沈懷霜抬頭,對上了好幾位熟悉的面孔。 掌門與三長老站在身后,身前是鄒然、張永望、素心。他們望著沈懷霜,對他灑然一笑。 瓊玉峰上,紅云樹開遍。 在長樹下,紅穗各自飄蕩,那是崐侖人親手掛上了一串祈愿字符。紅云樹前,石桌上卻是生魚薄片居中,周圍多是暖鍋撐起,小火慢燉,熱氣騰騰地冒著白煙。 崐侖人又繞在宴席旁,提起袖子,圍上來,獻寶似的輪流介紹。 “生魚是差人從璇璣閣御劍帶回來的。昨兒冰鎮了一晚上,早上才片起,有厚有薄,只看師叔喜歡哪種口感。” “這鍋呢,在山下叫暖爐,民間冬天吃得多,師叔有嘗過么?片了牛羊rou,醬汁也有很多。” “今天是小師叔的生辰,大家伙都說你難得回崐侖,想在崐侖替你過。” 沈懷霜啞然,一時不知自己該做什么回應。 他心尖上像流淌過冰川融化的水,本來那顆心是硬冷的,如今積雪消融,流過化成水的潺潺融雪,那一句句話又似微茫,把他的心給捂熱了。 “懷霜,師弟。” “你都看看,你學生都給你寫了些什么。” “來來來,往前走一走嘛。” 樹下,有塊稍大的木牌,上面清晰地寫著,要他往前再走一百步。這條路兩段故意放了照明的螢石,螢石的光冒著柔和的白色,像怕他不知道怎么走。 山風飄蕩,沈懷霜不免想起了山頂從來都是江湖論生死高下的地方。 他不愛往山頂走,山頂云海霧氣太濃,有時一個人走的感覺太過寂寥,無論如何都無法排解。 今日這山頂卻被布置得非比尋常。 到了如今這個年歲,許多事都如過眼煙云,哪怕十年,也如一個輪回,但在這崐侖的幾年,卻比從前幾十年都令他有感觸得多。 可這是頭一回,他除了玄清門,對其他地方產生了不舍的感覺。如同倦鳥還巢,他在玄清門有了一個安身立命的地方,崐侖卻像他的第二個,家…… 想到這個字眼,沈懷霜心口被極快地戳了下。 家。 他曾經想要有,卻求而不得的地方。 …… 玉瓊峰山頭,沈懷霜穿梭過瑩石,素衣飄蕩,衣帶聲獵獵。 云海茫茫,哪怕他是一人走著的,他知道自己身后有人注視著。他指尖穿梭過紅云樹下成片的紅帶,像拂過春日的麥尖,如有光芒與希望在手上躍動。 紅帶上都有落款,沈懷霜把每一條都拾起,一一瀏覽過,又把每一個人的名字都默默刻在了心底。 在他仔細辨別時,紅帶獵獵,有一條紅帶尾部跳動金光,它在指尖上卷起,像一根紅線纏繞過。 名字落款是鐘煜。 鐘煜送的帶子,落款特殊,看著什么禮品也沒系,尾端上卻是畫了……請愿咒。 沈懷霜微一用力,把那根紅帶拉近了些許。 刻畫了請愿咒的東西,與因果輪回有關。 只要得到請愿咒的修士有所求,那么落這個咒的人,在現有能力范圍內,必然要為對方達成。 “很早之前就想送東西給先生。”他正在凝神看著,少年清朗的聲音在身后響起,如清風過山頭。 “先生從來不缺什么,崐侖山下的東西又入不了眼,弟子就想,送什么不如就送一個絕對能達成的許諾。” “我想以后,無論你有什么要求,只要先生想,我就為先生做到。” 第44章 不是風動是心動 鐘煜從紅云樹下走了出來,樹林中光暗交界,半片日頭打在他肩上。那雙望過來的眸子定定,如磐石不偏不倚。 那一聲太過震撼,沈懷霜忽然覺得手里這個東西燙手,他強撐住面色,吸了兩口氣,道:“把這給我做什么。” 那一段紅綢落在兩人指尖,覆蓋在少年指尖上,又被少年拾起,纏回了沈懷霜指尖上。 鐘煜面色斂起,低下頭,鼻梁處陰影交疊,越見高挺。他帶著淡笑,神情卻是前所未有的認真。 “請愿咒能請的不是生死大事。” “我想給你,你尤其想要的東西。” 紅云樹下,數不清的飄帶左右晃動,落在少年身后,起起伏伏地旋舞著。枝頭在風中忽高忽低,嘩嘩林聲一片。 沈懷霜的心緒同這林音起伏了會兒,沙沙沙,如同小舟在水中上上下下。他低頭,目光落在手指上的紅帶上,唇角抿成一條線,又勾起。 沈懷霜:“那我,收著。” 最初,沈懷霜是不想笑的。 他才笑了這淺淺的一道彎,可對上鐘煜聲含著笑意的“做到”,他感覺自己好像被那種真切的喜悅感染,心底也生出了平淡的喜悅。 嘴角上被少年勾住,落在面上的手是暖的,就像冬天里的暖爐。 “想笑就開心一點。” “先生,再笑一笑。” 鐘煜又捏了捏沈懷霜的嘴角,像小心地打開了久藏的珍品。 沈懷霜面色停頓了下,眼眸處像鍍了一層金光,他嘴角的笑很淡,相比鐘煜這笑也不像笑。可心境變了之后,臉上的笑不再只是一個表情。 他又勾起嘴角,擴大了那點弧度。 突然,他好像明白了,為什么鐘煜生辰回來那天要向他索求擁抱。 “來了,來了。快拿流影石記下來。” “三、二、一,錄了啊!” 流影石舉起,崐侖人紛紛提衣擺速度上前。 所有人都跑了過去,張永望做的木頭人變大了一個版本,它站起有一人高,手里拿著留影石,朝崐侖人左右晃了晃腦袋。 沈懷霜手腕還抓在鐘煜手掌里,他回過頭,還沒來得及抽手,眼前白光一亮,他嘴角還留著那抹笑,就這么錄了下來。 手腕上,少年掌心溫度很高,燙又有力,像他這個人一樣,血液里都像流著guntang的火。 沈懷霜嘴角笑容還沒淡下去,崐侖人又說。 “誒?!小師叔笑了誒。” “怎么鐘子淵個子躥那么快,都高小師叔半個頭了!” “我臉怎么被紅穗擋住了!!” 這流影會照成什么樣子? “先生看。”鐘煜好像知道他的心聲,遞來自己的傳音鏡。他低頭時,發帶垂落,勾過脖頸,飄飄然打在嘴邊肩膀上。 他離沈懷霜很近,發帶順勢又垂在沈懷霜發絲上,與那條素色發帶交疊在一起。風動時,發絲與發帶一齊飄遠。 在那塊鏡子里,沈懷霜看到了崐侖人實打實的笑靨,還有自己久違的笑容。那笑容好像轉瞬即逝,可那笑是真心的。 鏡面中,鐘煜握著他手,也順勢瞧了過來,身形半隱在紅云樹下,他年近弱冠,面容更見成熟,五官鋒利硬朗,似乎也不再該以少年的稱謂來稱呼他。 “這張圖你若喜歡,我去找卷軸裱起來,過不了三五日,就能在聽山居見著它了。” “你想要么,先生?” 沈懷霜挪開眸子,抬頭,微朝上看去,光影明滅間,他對上了鐘煜不偏不倚的眸子。 鏡中所言和眼前拼合成了同一個人。入目時,耳畔好像傳來了春花綻放聲。 沈懷霜淡淡笑了下,低下頭去,道:“好啊。” …… 沈懷霜在山頂上用過那頓飯,一直在山頂上陪人鬧到天黑。 他難得又去了開辟的那處芥子空間。 芥子空間堪比倉庫,其實不用額外費心這空間長什么。鐘煜送的那些東西,他用一個木箱子裝再塞進乾坤袖也夠了。 可他特地開辟了這處空間,又把它打造成了書房的模樣。 大到花燈,小到一串金貔貅。所有的東西都被他收在了博古架上。而按理說,博古架上理應拜訪字畫、珍玩、玉石、寶瓶。 沈懷霜在博古架前穿梭過,就像把他和鐘煜在崐侖的這些年歲走過。 沈懷霜低下頭,翻轉過手腕。 在空架子前,他把自己手上的那截紅帶,一圈圈拆了下來,又落了上去。 請愿咒被他梳理在架子的最中央,他走遠兩步看了看,才要出去,耳畔叮地一聲,響起系統的聲音。 “我先恭喜你,任務推進到百分之五十了。” “不過兩三年,你這任務就過半了。” 沈懷霜腳步頓了頓。 系統化形,負手站在他身后,上下看了看博古架,嘿喲了聲:“你們師徒這感情是真不錯。有個詞叫什么來著,兄友弟恭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