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小團子耍流氓

    新年之前，村里發(fā)生了一件大事，老張家大姑娘自己偷偷跑了，現(xiàn)在下落不明。

    據(jù)說，張老太太和張老頭在村里找了一個上午，找不到人就罵罵咧咧回家去了，在院子里破口大罵。張家剩下的三個女孩被罵的嚎啕大哭，在院子里待到晚上，寒氣凍得人臉色發(fā)青，大隊長和村長輪流來勸，才讓孩子進屋。

    事實上，張引娣不是無緣無故逃跑，她去報名了修路的工作，虛報年紀說自己14歲，人家看她長得五大三粗，有一把子力氣就同意了。

    這工作冬夏都很苦，連男人都不愿意去做，可她是看中了供吃供住的待遇，才偷偷去村長家跪下求來了證明和介紹信，并求他們保密。

    村長也知道張家的事，就答應(yīng)放這孩子一條生路，總比繼續(xù)在張家好。

    張引娣今年12歲了，正是老張家想要賣掉她換筆彩禮的時候，她也不止一次聽到張老太太跟外來的一個陌生女人偷偷說話。

    她很想逃，可是meimei們怎么辦？

    這次決定還是緣于是張來娣說自己反復(fù)做的夢，夢見一個白發(fā)長袍老爺爺告訴她，“走吧，快走，一個接一個，不要留下。”

    張來娣裝作不懂的樣子，問幾個jiejie，張引娣自然認為這是神仙托夢呢，是神仙看不下去她們的日子，要救她們。

    張來娣深知大姐最是相信神話傳說，她這次一擊即中。

    老二張招娣也認為，既然都有神仙來告訴了，那就快讓大姐走，反正她們?nèi)齻€還小，老張家也不敢輕易賣了她們，張老太太還得讓她們伺候張寶貴和爹，不到嫁人年齡也不可能賣了。

    張引娣猶豫了幾天，在張來娣“無意地”說出，張老太太打算要是養(yǎng)不起就賣個小的吧，大的還可以換彩禮，小的天天養(yǎng)著沒用。

    這才讓張引娣狠下心，離開meimei們，晚上趁著張家人睡著了，給meimei們強調(diào)了村里哪家可以求救，哪家人不要接觸，等自己扎根賺錢就回來找他們，才偷偷離開。

    張來娣不知道這樣改變jiejie的命運對不對，但是......

    好過在這個牢籠里，掙脫不掉。

    阮家也聽說了張家跑個孩子的事，晚上吃飯的時候，胡老太太就提起了這個事情。

    “你們看著那三個小的，幫著照顧著點。”胡老太太囑咐家里人多幫忙，又提起以前聽說過的關(guān)于孩子母親那邊，“聽說孩子母親那邊挺多舅舅，四五個？有空幫著打聽下，是不是真的，要是能收養(yǎng)走，也好過在這家。”

    “娘，張家媳婦好像是朝陽公社的，聽說那條件不錯呢。說不定愿意接濟下孩子，畢竟是外甥女呢。”李小紅聽說過隔壁媳婦的娘家，但是也不了解。

    “能幫就幫幫，這三個還小，怎么也得長大點等她們jiejie來接啊。”沈月遙不相信張引娣是自己逃走，“那大丫頭估計是找到工作了，想要掙錢帶走meimei們呢。”

    阮家人其實也是這樣想的，那大丫頭為了照顧meimei，從小就當半個媽，連去世親媽生meimei的月子都是她料理的，寒冬臘月從來沒穿過保暖衣服，meimei們穿的破舊卻暖和，都是她拿舊衣服改出來的。

    ***

    一晃就是新年前夕，村里再不富裕的人家也都張羅辦些年貨，給家里人做個拿手菜，一年的輕松都積攢到新年這幾天。

    章雯給阮笑笑送來一雙小紅皮鞋，還帶了一對裁剪好的用來綁頭發(fā)的紅綢布，和沈月遙商量怎么給阮笑笑打扮的喜慶可愛。

    蕭逸站讓阮笑笑坐在小凳子上，自己站在后面，輕輕地用左手圈起一縷頭發(fā)，右手拿著綢帶去固定。

    章雯看著兩小無猜的畫面，越發(fā)滿意，以后自己就可以拐走可愛小團子，想想就激動。

    沈月遙看著章雯眼神飄忽，神色激動，就用手在她面前晃晃，提示她回神。

    章雯才收回思緒，“咳咳......那個，說到過年哈！咱們吃點什么，我不會可是我兒子會啊。”

    “知道你不會，不用你出手，小逸也休息下，我和大嫂就能置辦好。”沈月遙對于章雯時常坑兒子的行為已經(jīng)習(xí)以為常，“你那怎么樣？我說......家里。”

    聽到沈月遙問起京城，章雯也不瞞著她，“還好，老蕭上個月寄了一封信，讓我好好帶小逸躲著，咱們就等著雨過天晴吧。”

    沈月遙聽到這句話，心里暗暗期盼與家人重逢那天，雨過天晴可真是個好詞。

    蕭逸第一次綁頭發(fā)，還不熟練，綁的有些松散，立刻拆開重綁。

    阮笑笑乖乖的坐在凳子上，踢著小短腿晃晃悠悠，嘴里哼著莫名的調(diào)調(diào)，像是阮青松學(xué)校教的童謠。

    蕭逸怕自己拽疼meimei，就哄著阮笑笑不要晃，“meimei，我們玩木頭人，123木頭人，不許說話不許動。”

    阮笑笑果然一動不動，眼睛都不眨的看著前面，蕭逸松了一口氣，把綢布綁在頭發(fā)上，然后窩起頭發(fā)，細碎的頭發(fā)就散落在后面，顯得稚嫩可愛。

    等蕭逸繞到前面觀察自己首次發(fā)型設(shè)計作品的時候，總覺得少點什么。

    “阿姨，要不要給meimei剪個頭簾，就是到眉毛的那種短頭發(fā)。會好看的！”蕭逸觀察了一下阮笑笑的發(fā)型，才想起來應(yīng)該有些額發(fā)。

    沈月遙從上次給她剪短后再沒給阮笑笑剪過頭發(fā)，發(fā)現(xiàn)女兒頭發(fā)光澤又柔順也就沒在意，平常都是綁起來馬尾或者扎個揪揪，現(xiàn)在看看確實有個頭簾能更可愛。

    找出一把小點的剪刀，讓章雯扶住阮笑笑，沈月遙開始找下手的地方。

    咔嚓咔嚓......

    幾剪子的工夫，阮笑笑的新發(fā)型橫空出世。

    蕭逸把阮笑笑臉上和身上的碎發(fā)一一撿走，還給她梳理了一下頭發(fā)，阮笑笑就彎著眼睛給他一個大大的笑容，嘴邊的梨渦盛滿了陽光，蕭逸忍不住的伸手戳了一下梨渦。

    阮笑笑見他戳自己，就笑著躲開，正好撞在后面章雯的腿上，直接伸手抱住。

    章雯看著腿上多出來的小團子，仰著精致白嫩的臉龐，碎碎的一層頭簾下有清澈的眼睛，扇子一樣的睫毛又長又翹，兩個可愛的發(fā)揪立在腦袋兩旁，紅色的發(fā)繩垂落在耳邊。

    一時間沒有忍住，章雯也伸出手指戳了一下小梨渦。

    阮笑笑見大家都戳自己的梨渦，也伸出胖乎乎的手指戳了一下，好像沒什么感覺哦？

    軟萌的小團子迷糊的戳自己梨渦，萌翻了章雯母子，想直接抱走阮笑笑，回去養(yǎng)起來。

    沈月遙看著女兒傻乎乎的，也不攔著，畢竟傻也不是一天了。

    阮家人看了阮笑笑的新發(fā)型，覺得很是可愛，一直覺得有了頭簾的阮笑笑更加可愛，沈月遙見阮青梅喜歡，給她也剪了一個同款。

    ***

    能夠自由行走后的第一個新年，阮笑笑十分激動，從晚上不睡覺，非要擠在阮文山和沈月遙中間聽故事開始。

    “去睡覺，爹給你放到哥哥那去，讓哥哥給你講故事。”阮文山黑著臉趕粘人的小閨女回去睡覺，不要影響自己的二人世界。

    阮青松和阮青柏鎖在對面炕上的被子里，隔著簾子假裝睡覺，不敢發(fā)表意見，果然還是meimei有勇氣，爹可從來不讓自己去住大炕。

    “不！”阮笑笑回了傻爹一個無情的后腦勺，趕緊伸出手抱著沈月遙脖子，“娘，講故事，睡覺覺！”

    是香香軟軟的娘不好抱嗎？是溫柔的睡前故事不好聽嗎？怎么可以讓我離開娘！

    沈月遙無視阮文山陰郁的心情，娘倆在躺一個被窩里，輕輕拍著阮笑笑的背，講起了故事。

    “......從那以后，小兔子再也不去找大灰狼玩了，它有了新朋友。”沈月遙看著懷里的寶貝已經(jīng)睡得香甜，就抽出胳膊，給她蓋好被子，輕輕地吻了下她的額頭，“晚安，我的小寶貝。”

    阮文山聽著媳婦溫柔的嗓音講童話故事，眼神滿是憐惜，要一直護著這個住在童話世界的小姑娘啊。

    ***

    阮笑笑新年第一天，是在睡夢中被家里做丸子的香氣中勾引起來的，慢慢起身坐在炕上，小鼻子一抽一抽的聞著外面的香氣，臉上還有睡覺壓出的印子，頭發(fā)也凌亂的飛舞。

    蕭逸進屋子就看見阮笑笑的迷糊樣子，走到旁邊，伸手撫平阮笑笑炸起來的頭發(fā)，然后捏了一下小團子白嫩的臉，“meimei，新年好！我是第一個和你說新年好的人。”

    阮笑笑還沒有從丸子的香氣中脫離，下意識地彎起嘴角回復(fù)，“哥哥新年好！”

    蕭逸得到滿意的回復(fù)，從衣服兜里掏出來紅繩開始設(shè)計阮笑笑的新年發(fā)型。

    早晨沈月遙就給阮笑笑穿好了衣服，怕她醒來跑出去受凍，現(xiàn)在不蓋被子在炕上坐著也不會冷。

    阮笑笑放心的把腦袋交給蕭逸扎揪揪，就繼續(xù)坐在那里聞丸子的香氣，打了一個秀氣的小還欠，就開始和周公約談?wù)芾韱栴}睡還是不睡，是個問題。

    蕭逸見她不動，就加快手上的動作，綁好小揪揪后，一編一織，交錯的把繩子改成中國結(jié)垂落下來。

    兩個洋溢著過年氣氛的中國結(jié)就在阮笑笑的耳朵兩側(cè)，襯得她喜氣洋洋，過年的氣氛尤其突出。

    阮笑笑決定還是不要睡覺，送走了周公爺爺，睜開眼睛，就看見蕭逸離自己很近，近到她看見面前人左眼的眼尾有個小小的紅色淚痣。

    蕭逸正給她調(diào)節(jié)中國結(jié)對稱位置，看她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就也跟她保持對視。

    只是他沒想到阮笑笑被美□□惑，看著小正太一本正經(jīng)的樣子，忍不住向前傾著身子，在他臉上“吧唧”一口，親出了聲。

    阮笑笑親完就起身穿外套，順著炕邊滑下去，準備出去找好吃的小丸子。

    而蕭逸被她調(diào)戲的臉上通紅，心里像是彈幕刷屏“居然被meimei親了”！

    阮笑笑看他發(fā)愣，就伸手拽著蕭逸的衣服角，引導(dǎo)他跟著一起出門。

    蕭逸走到外面，被冷氣一吹，才回神握住阮笑笑的手，嚴肅的給她講道理，“meimei不可以隨便親別人！”

    “只親哥哥！”阮笑笑只是覺得蕭逸對自己很好，喜歡能給自己扎頭發(fā)的哥哥，而且還是顏值超高的正太啊！

    蕭逸沒有理解她的意思，以為是她只給自己親親了，心里得意“自己養(yǎng)的很好，小團子這么喜歡自己。”

    倆人明顯沒對上頻道，手拉手走進了正在做新年大餐的廚房。

    章雯看見兒子滿臉喜色，有些果然如此的感覺，還是小團子力量大，臭小子在家過年都是學(xué)他爹冷著臉，大過年的一點不喜慶。

    “笑笑，小逸，來吃個丸子！”李小紅拿著剛炸出來的丸子給來晚的兩個孩子發(fā)，“吃完去和青河他們玩，都在院子門口呢。”

    阮笑笑咬了一口剛出鍋的丸子，肥瘦相間的rou餡混著豆腐的嫩滑，油炸過的丸子更加是滿口香氣，阮家丸子都大，一個就能讓阮笑笑解饞。

    李小紅見她吃完沒走，就摸著她頭問，“怎么了，還要一個嗎？”

    阮笑笑有些害羞，搖著李小紅的手撒嬌，“大伯娘！”

    李小紅哪受得了這樣撒嬌，自家孩子可不會軟綿綿的跟她這樣說話，家里阮青梅是女兒，可是靦腆又害羞，不會直接撒嬌，在阮笑笑這算是體驗到了。

    “給給給，都給你，給你這些。不許一次都吃了，小逸你看著她。”李小紅拿包花生剩下的油紙給她裝了四個丸子。

    蕭逸也以為是阮笑笑想吃，就沒攔著，“好的，我會看著meimei。”

    帶著阮笑笑到門口去看阮青河他們玩，可是阮笑笑卻總往隔壁院門口看。

    等了一會，沒看見那個小女孩出來，阮笑笑就手捂著紙包悄悄接近隔壁大門，蕭逸不放心跟在她后面。

    張家院子里只有張來娣姐妹在干活，家里其他人都在屋里嗑瓜子休息。

    二姐張招娣在廚房燒熱水，留給張家洗澡用，老三張求娣和張來娣就在院子里掃雪，張家人懶，前幾天的大雪，現(xiàn)在還化得地面斑駁。

    阮笑笑透過大門門縫，伸進去腦袋，找尋自己的目標人物，左右看了一下，才在雞窩旁邊看到那個小小的身影。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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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逸：我今天被meimei親了，開心激動！

    阮文山：我知道了，你給我等著，我那40米大刀呢！感謝在20200609 00:30:11~20200610 00:18:50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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