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溪最先看到了溫瀾瀾站在門口，一眼掃了她不善的表情，也看見了已經拆掉了石膏的腳，神色淡定的先讓市場總監出去。

    市場總監一轉身也發現了她，目光微斂，有強壓情緒的樣子。

    他立刻以一副看來這地等下要發生大戰的表情，火速撤離了這里。

    “段總，有些事我想跟您確認一下。”她客氣疏離的開口，看他毫無意外，想來早知她會來找他。

    “你拆石膏了？先坐吧，拆了石膏也不能久站。”段溪從辦公桌后出來，走到沙發區坐下。

    “段總，早上吳言跟我提出了離職，我就想問，這件事是不是與您有關？”溫瀾瀾略顯不耐的坐下，整個人都透著煩躁。

    “為什么會認為是我？”他感受到她的煩躁，依舊不緊不慢的樣子，讓她有些繃不住強壓的情緒。

    “段總，您這是要跟我裝傻充愣嗎？一開始您就不喜歡吳言對嗎？”

    “是，我不喜歡他是因為......”他坦然承認，卻在說到一半，就發現她的情緒已經有些激動了。

    溫瀾瀾蹭的站起來，再也壓不住心里的情緒：“好，既然您承認了，那他走想必跟您有些關聯了，段總，您是老板，想讓一個員工走，我沒有置喙的余地，雖然是他主動提的離職，但他沒有任何工作上的失誤，我希望申請一個月的補償金給他。”

    “你先別激動，補償金可以給，但我有必要解釋一下，他的離職不是我造成的。”段溪也站起身，語調和緩的安撫著她。

    “不重要，既然段總同意給他補償金，我這就辦了他的離職，省的礙您的眼。”溫瀾瀾冷漠的神情掃了他一眼，帶著極度諷刺的語氣。

    說完就打算離開，被他拽住了手腕，使勁掙了幾下，沒掙脫開。

    “溫瀾瀾！你就不能聽我一個字？我說了不是我！”段溪被她的語氣所刺激，深吸了一口氣，心里扎的難受，語氣中也微微透出了焦急和不耐煩。

    “段總，這里在公司，如果不想引起什么不必要的誤會，請注意您的舉止，結果已經造成，我已經不想去追究您和吳言之間到底發生了什么，所以您也不必向我解釋，放手！”她聽見他不耐的語氣，更是起了怒意，不管不顧的掙扎，手腕很快被搓紅，有些微痛。

    段溪看她的手腕已經被拽的通紅，怕傷了她，還是連忙松了牽制。

    沒了桎梏的她立刻揉著手腕，冷眼瞥了他一眼，離開了辦公室。

    他看著她憤然離去的背影，泄氣的將自己扔進沙發中，本就還沒和緩的關系，如今雪上加霜，最后她看自己的眼神中居然有了嫌惡，他有些不敢回憶剛剛她的神情。

    “對不起，吳言，是我把你招進來，卻讓你以這樣的方式離開......”溫瀾瀾站在吳言辦公桌前，雙眼酸脹，有些哽咽的開口。

    她在這世界上，最恨的就是一個詞，無能為力，今天這個詞尤為的深刻。

    吳言的離開，早知里面有段溪的成分，她也只能逞逞口舌之能，卻沒辦法真正為他做點什么。

    “瀾瀾姐，這件事是我自己的決定，與他人無關。”

    “行了，不用再說了，反正我怎么問你，你都不會說原因，既然你確定要走，我也會繼續尊重你。”溫瀾瀾嘆了口氣，為什么讓事情變得這么復雜？

    吳言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眼神里再度流露出難過和惋惜。

    這樣也好，看不到你的地方，或許會慢慢忘記你。

    吳言三天后，就離開了公司，溫瀾瀾又變成了一個人忙綠，好在接近年末，允許她放空。

    在她的認知里，吳言的離職，跟段溪脫不了干系。

    有這么一層關系，她從心底刻意的排斥段溪，兩人的關系也一度降到了冰點，除了必要的工作，連一個字都不愿意多說。

    全公司在農歷二十九放了假，今天是大年三十，她此刻正在家里美美的睡著懶覺。

    段溪坐在辦公室里，整個公司顯得安靜異常。

    他處理完工作，拿出手機，點開了她的朋友圈，是昨晚發的一條。

    寥寥的幾個字，放假了，還有一個表情包。

    他反復看了很多遍，仿佛從字里行間能捕捉到她歡脫雀躍的樣子。

    思索了許久，他還是點開了通訊錄，找出她的號碼，給她打了電話。

    她的聲音像是被吵醒帶著惺忪，這回估計是被吵醒沒看來電顯示才接了電話。

    不然以他們如今的關系，她一定不會接。

    “喂？”

    “是我。”

    “哦，什么事？”她一聽見是段溪的聲音，腦子已經開始清醒了，聲音也清晰了，透著一如之前的冷淡。

    “我現在在公司，有個工作要跟你對接，你過來一趟，順便給我帶點吃的。”他說完就立刻收了線，她聽著被掛斷的聲音，一時有些懵。

    他是說休息時間讓自己去一趟公司談工作？還給他帶點吃的嗎？？

    真把他厲害的？老板就能讓員工隨叫隨到？還吃的？大年三十大早上的她去哪里給他買吃的？

    溫瀾瀾翻了個白眼，將手機丟在一邊，打算繼續來個回籠覺，沒錯，她打算無視了。

    好像段溪早就猜到她會無視，才不到一會兒，閉上眼的功夫。

    就有微信提示音傳來，睜開眼打開，一句想讓她冒火的話.......

    不來的話，你下面的正式編制改回實習編制。

    “我靠！有病嗎？真當我稀罕？剝削還沒個度了，誰特么搭理你！”爆完粗口，又不耐煩的將手機丟在一邊，重新閉上眼。

    可沒過多久，溫瀾瀾再度睜眼，帶著煩躁，幻想著枕頭是段溪的頭，用力的錘了一下。

    是的，這個威脅起到作用了。

    她已經嘗到了，有正式編制的滋味，這會兒讓她失去，不存在的。

    父母去買菜了，要準備晚上的除夕晚餐，所以這會兒只能她自己動手了。

    隨便套了個睡衣，下床去廚房看了一眼冰箱，有昨晚的剩飯。

    把頭發綁起來，想著隨便倒騰了一碗蛋炒飯，就算打發他了。

    做好之后裝進保溫飯盒，這個還是吳言之前給她打飯的飯盒，走之前留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