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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季冉回過頭,眨眨眼睛。你把阿一帶過來,說不定教皇陛下心情一好,病也就好了。 顧沈已經(jīng)解釋了不知道多少回:可是阿一真的沒有跟我在一起 徐季冉攤開手。那你就去找咯。說完便轉(zhuǎn)身離去。 侍從們搬完了箱子也紛紛離去,偌大的圣殿里一轉(zhuǎn)眼便只剩下他一個人。顧沈抬起頭,王座后方的墻壁上懸著一副巨大的畫像。畫中徐季青一身白衣,手持嵌滿珠寶的十字架權(quán)杖,平靜而莊重。 阿青顧沈捏緊了拳頭,小心念著心上人的名字。我到底要什么時候才能見到你 徐季冉離開圣殿,邁著輕快的步子穿過花園。道路兩側(cè),編織成花墻的薔薇正當花期,放眼望去,如烈火荼蘼。 主教大人貴安。一路遇見的修士都向他鞠躬問好。他微微點頭示意,徑直走向花園盡頭那座廢棄的高塔。 確定四下無人之后,他解開一道又一道禁咒,推開鐵門,登上狹長而陰暗的石階。 一圈又一圈盤旋著的石階的盡頭,是一間小小的屋子。 早上好,我的金絲雀。他推開門走進去,徐季青正坐在窗邊,埋頭讀著一本厚厚的古籍,連頭也不抬。 徐季冉熟練地拿起桌上泡著錫蘭紅茶的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捧著杯子坐到火爐邊的軟墊上。今天是石神的降生日,我會代你參加祭祀典禮。下午約了幾個貧困國家的主教商量事宜,以你的名義建立教會學校,分享七神的榮光。還有你的小情人又來啦。 聽到最后一句話,一直毫無反應的徐季青終于目光一顫,被徐季冉看在眼里:怎么,想聽嗎 徐季青扔給他一個白眼,低下頭去接著看書。 真的不聽嗎你不聽我走了哦徐季冉等了半天不見他回應,耐不住引誘起來。 徐季青還是紋絲不動,一行接一行地往下讀。 算了,徐季冉嘆口氣。我還是大發(fā)慈悲,跟你說實話吧。他準備跟沙漠公國的那個富得流油的寡婦女大公結(jié)婚啦,今天專程來請我參加他們的婚禮,送上教廷的祝福。作為你的代理人,雖然我每天都日理萬機,忙得焦頭爛額,但是看在他是我弟弟的情人的份上,我還是勉為其難地答應了。 徐季青依然沒有抬頭,只是把書頁的角落輕輕折了起來,又慢慢捋平。 我的弟弟,你也不要太難過了。徐季冉故作同情。他畢竟出生在人世,而人世間總是充滿了忘恩負義、逢場作戲的男人。這是你第一次談戀愛,可能多談幾次也就習慣了 主教大人,徐季青終于合上了書,抬起視線,看向坐在壁爐邊的人,請你盡快離開我的房間。雖然你暫時封印了我的力量,但我不敢保證自己不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來,比如把你手里的杯子捏碎了再全部塞進你高貴的喉嚨里然后捂住你高貴的嘴看你被自己高貴的血活活嗆死。說完,徐季青禮貌地一笑。 徐季冉趕緊放下了杯子,嘻嘻一笑。多謝您的祝福,陛下。那我就繼續(xù)去為您奔波了,還有好些事情要忙呢。 徐季冉一溜煙鉆出了屋子,隔著門,隱約能聽見他念了一段長長的咒語。 片刻之后,世界終于安靜下來。 徐季青低下頭繼續(xù)看書,卻半天也沒讀進去一個字,終于嘆口氣,合上了書。 徐季冉比他先一步到達這個時空,當即將他禁閉在這座高塔中,所有出口皆以咒語封死,然后從他手中接管了所有權(quán)力,也不知道這個瘋子還能做出多少蠢事出來。 三個月里,按徐季冉的說法,顧沈已經(jīng)來過五次了。 徐季冉說顧沈要跟女大公結(jié)婚那一番胡話,徐季青當然是不信的。可是心里卻又莫名地焦灼起來。不知道那個人,現(xiàn)在到底怎么樣了 煩惱之中,手指下意識地劃過封面上燙金的字。 春日溫柔的風從窗口吹進來,帶來一陣濃郁的花香。 顧沈回到自己的宮中,時間已過午夜。侍從來報,經(jīng)濟大臣已經(jīng)等了一天,非要見他不可。 經(jīng)濟大臣是個迂腐死板的老爺爺,當初顧沈說要改變國內(nèi)的經(jīng)濟制度,真的是費勁苦力,舌頭都快磨出繭來。顧沈心知他等了這么久,肯定沒什么好事,趕緊吩咐侍從,讓廚房準備宵夜,待會兒好安撫自己受傷的心。 果不其然,經(jīng)濟大臣一進來便開門見山地說:陛下,老朽此番前來,是想同您商量進貢教廷之事。雖然由于陛下的新政,國內(nèi)的經(jīng)濟狀況已大大得到改善,陛下對教廷的一片赤誠之心,也是人人稱道,有口皆碑。但是,陛下,以老朽守護王國數(shù)十年的經(jīng)驗閱歷,不得不斗膽進言。 顧沈把蹦到嘴邊的哈欠憋了回去,忍著眼淚點了點頭。你說吧。 生意之道,有盈有虧,治國也是如此。既然目前經(jīng)濟趨勢良好,陛下應該抓緊時間充實國庫,以備將來不時之需。陛下現(xiàn)在向教廷進貢財寶無數(shù),能換來教廷的信任固然是好,但將來若遇上戰(zhàn)爭、饑荒、瘟疫,教廷可不會來救咱們吶。經(jīng)濟大臣說得頭頭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