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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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娘道,“請新郎新娘飲合巹酒。” 一側,便有斟滿了酒的酒杯奉上。 柏炎在她身側的床榻落座,兩人各取了一盞,交頸而飲。 喜娘道,“新郎新娘共飲合巹酒,長長久久,平安順遂到白首。” 許是飲得急,蘇錦輕咳兩聲。 這酒有些烈,她今日腹中空空,飲下去的時候少許有些嗆到。 柏炎擔心。 她搖頭。 再有第三個喜娘端了銀盤上來,蘇錦和柏炎各拿了一雙筷子,夾了一枚餃子放入口中,早前喜娘并未提前說有這環節,餃子入口,柏炎攏了攏眉頭,這餃子是生的。 而蘇錦剛嘗了一口,眉頭也皺了皺。 喜娘正好問,“侯爺,夫人,生不生” 兩人都下意識道了句“生”。 周遭的喜娘都笑笑,柏炎才反應過來這含義。 只是蘇錦忍不住捂了捂嘴角,這生餃子的味道著實有些反胃。 “怎么了?”柏炎關心。 蘇錦搖頭。 一眾喜娘都朝他二人福了福身,齊聲道,“祝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貴子。” 柏炎唇畔微挑,“賞。” 喜娘們紛紛笑開。 為首的喜娘又道,“新郎官可以替新娘子取下鳳冠了。” 柏炎這才反應過來。 這鳳冠是好看,但戴在頭上應當很沉,柏炎從善如流。 鳳冠取下,蘇錦似是長舒了口氣。 喜娘們屈身行禮,相繼出了屋中去,屋內便只剩了他二人。 不知何故,兩人都相視笑笑。 禮成了,這一日卻似是一刻都沒得閑,如今才有他二人在一處的時間。 “餓嗎?”他是聽白巧說起,她今日基本沒怎么沾東西。 蘇錦笑道,“我偷吃了床下的花生。” 柏炎哭笑不得。 “你呢?”她亦問。 她不知今日平陽侯府來了多少客人,但晌午拜堂的時候人聲鼎沸,若是一人一杯敬酒,只怕柏炎一半不到就會倒,柏炎一面松了松衣領,一面道,“我提前找好了救兵。” 救兵眼下還在廳中招呼著。 “方才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柏炎是見她飲合巹酒和吃生餃子的時候,臉色都有些難看。 蘇錦嘆道,“熏了兩日的香薰沐浴,今晨有些難受,只吃了幾枚酸棗,方才腹間有些不舒服。” 柏炎眉間微微皺了皺,“要吃些東西嗎?” 屋中一側的案幾上還備了酒菜,是怕他二人今日一人沒動嘴,一人光顧著應付,所以酒菜都還是熱的。 “想喝口湯。”她是真有些疲憊了。 “我來吧。”柏炎起身,蘇錦伸手牽他,“一道去吧。” 柏炎頷首。 案幾前落座,兩人隨意撿了些飯菜糊口。 一碗熱湯下去,蘇錦腹中似是舒服了許多。 早前屋中人多,嫌悶,窗戶稍稍留了條縫,眼下,窗外已然入夜,嘈雜聲陸續小了許多,應是賓客都漸漸離府了。 屋中有水洗漱和凈手。 柏炎今日飲得尚有些多,眼下去了耳房稍微凈臉,清醒些。 等出來的時候,蘇錦似是側躺在小榻上,犯困了。 這幾日不知可是連軸轉的緣故,她比早前亦困了許多,他有些不忍擾她,上前時,她正好睜眼,應是強撐著沒有入睡,已見睡眼惺忪。 “你好了?”她微微揉了揉眼。 “嗯。” 他俯身抱她起身,輕聲道,“阿錦,你還好?” 關心則亂,他是有些心疼她。 蘇錦笑了笑,“好得很。” 他亦笑笑。 新婚當夜的喜燭是不能熄滅的,他放她在床榻上坐下,又踱步去了窗邊將窗戶闔上,折回時,隨手帶下了床榻上的帷帳,紅燭的光透過厚厚的帷帳悠悠透了進來,些許朦朧,些許綺麗映在她臉上,身上。 他伸手撫上她臉頰,沒有說話,緩緩吻上嘴角。 雖然已不是第一次親近,但今夜是洞房花燭,意義不同。 他想起洛城時候,她來屋中尋他。 他將她抱起,抵在門后擁吻。 那時的他,遠未曾想過往后的時日,她與他的歡。愉和溫柔。 他松開雙唇,她亦美目看他。 他伸手,一點一點解開她的喜袍,中衣,肚兜,露出光滑的肌膚和鎖骨。 “同心結呢?”他輕聲問。 她攤開手心,遞到他跟前。 他喉間咽了咽,凝眸看她,“知道怎么用嗎?” 她微楞。 似是,從未想過,不是洞房花燭夜的時候送他嗎? 他從她手中接過,仔細包好在他先前褪去的鴛鴦如意肚兜里。 蘇錦認真看著。 他還到她手中,低聲道,“稍后,別松手。” 她臉色微微紅了紅。 “夫人,替我寬衣……”他提醒。 蘇錦反應過來,一手握緊那枚同心結,緩緩替他解下身上的喜袍。喜袍褪下,紅燭的燈火下,映出男子溫厚而結實的胸膛,燥人的氣息臨近,蘇錦呼吸微緊。 他看她。 她深吸一口氣,往前貼上他的胸膛,如白玉般藕臂摟上他的后頸,輕聲道,“妾身……伺候侯爺就寢……” “好。” 柏炎呼吸微沉,伸手撫上她光滑瑩潤的后背。 他虎口處的薄繭似是在她后背緩緩撫過,她忍不住輕“嚶”一聲,遂更靠近了些。 他亦伸手握住她藏了同心結的手,輕聲道,“記得不能松開。” 她眉間微微攏了攏。 柏炎低了低眉頭,“阿錦,也可以換旁的……” 旁的? 她聽不大懂。 他抱她置于榻上,伸手取下她鬢間的步搖,青絲如墨,他俯身壓上,吻上她的雙唇,深情且迷戀,指尖撫過她頸后,青絲繞于指尖亦有繾綣溫柔。 他吻上她掌心,從她手中接過包裹著的同心結,似是有些不怎么看她,輕聲道,“給我吧。” 蘇錦照做。 他眼中微微黯沉,“蘇錦……” “嗯?”她抬眸看他,下一刻,唇間被他遞過的紅色綢緞塞住。 她忽得明白過來,臉色微紅…… 屋外,十一月的夜間似是下了今年冬天第一場雪,雪花掛在樹梢上,如臘梅一般。 屋內,地暖燒得正好,香幃錦帳里,芙蓉連枝,溫柔交頸,似是守了一輪一輪的如意花開,又如意花落…… 她始終未敢松口。 身下的錦被被她攥得死死。 按捺不住時,亦攀上他的雙肩,酥骨撩人,又頻頻溫柔剜入他后背肌膚里,他忍不住悶哼。 大紅色的喜袍碾了一床,在紅燭微光下,份外秾綢艷麗。 一室香暖,頂峰處,他將她全然護在身前。 她雙眸噙水,他從她唇間取出先前紅色綢緞,狠狠吻上她嘴角,“小阿錦,你我永結同心!” 蘇錦已累得沒有多少精神,輕聲應了聲“嗯”。 …… 他抱她去耳房的時候,她就已睡著。 浴桶里,他耐心替她擦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