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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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蕓也不跟他說太多道理,問了這句之后就把他推了出去,讓他自己玩,繼續給二妞燒水,然后再輪到她自己。 一大把艾葉,家里五個人都洗完了還剩不少。 陳蕓看時間差不多,換了個鍋煮了一碗粥,又做了春卷,炒了兩個小菜,當作晚飯。 晚上鄭衛華回來,一家人吃晚飯,鐵蛋就被人叫走去玩了。 鐵柱和二妞兩個還要寫作業,陳蕓讓他們拿到堂屋來寫:“這邊涼快點。” 一到夏天,蚊子就特別多,往常晚上鐵柱身上總會被蚊子咬好幾個大包,今天竟然一個蚊子都沒有。 沒有蚊子sao擾的感覺實在是好,鐵柱做作業的效率都增加了。 他正寫作業的時候,又聞到了熟悉的氣味,探頭看了眼,問:“爸爸也要洗嗎?” “要啊。” 要說家里誰身上的濕疹最嚴重,一個是鐵錘,一個就是鄭衛華。 他運動量大,穿的也多,遇到忙的時候,那衣服一天要濕好幾回。 陳蕓煮了水,去房間看了眼。 鄭衛華正在書桌前不知道忙活什么。 她看了一會,引起了對方注意。 “還沒忙完嗎?” “快了。”鄭衛華聞到了外面飄來的味道:“你煮了艾葉水?” “嗯,待會洗一洗。”陳蕓走過去,摸了摸他身上的軍裝:“都能搓掉下來鹽。” 鄭衛華笑了一聲,收拾好東西起身:“行,不弄了,去洗澡。” 他洗澡向來快,洗完換上大褲衩,上身沒穿衣服。 陳蕓讓他被靠自己坐下,拿起一旁的藥膏打開,涂抹在后背上。 “這藥膏還挺有用的,感覺再涂兩次應當就沒問題了。” 她的動作很輕,觸碰感若有若無。 一股熟悉的灼熱從身下升起,鄭衛華仰頭,吞下一口津液。 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到身后,凝神感受對方指腹的溫度。 藥膏涂得很快,陳蕓涂上最后一塊地方,在他后背擦掉手上的膏體,拍了拍他的肩膀:“起來,我看看其他地方。” 鄭衛華喉結滑動,腿腳用力,站直了身體。 陳蕓從他的胳膊檢查到小腿,確定都沒有紅疹,又讓他轉身。 鄭衛華依言轉過來,這一轉,他身上某個部位的反應便完全顯現出來。 陳蕓掃了眼,臉上熱意突增,伸手戳了他兩下:“想什么呢?” 鄭衛華一把抓住她的手指,掌心灼熱:“想你。” 這樣直白的話語最讓人受不了,陳蕓原本并沒有這方面的心思,如今卻也有些感同身受。 “別鬧了,你不是還有工作?” “那個不急。” “身上藥膏還沒干呢!” “嗯,不去床上。” 鄭衛華撩起她一縷頭發,拇指在唇邊擦過,聲音像是有魔力一般:“好不好?” 陳蕓張嘴含住他的手指,輕輕咬了一口:“他們還沒睡。” “所以我們悄悄的。”他說著,摟住陳蕓的腰坐下,撤回手指,換上自己的雙唇,誘惑道:“好不好?” “好……” 事畢,兩人都出了滿身的汗,才被抹上的藥膏被汗水暈染,完全沒了效果。 陳蕓癱在鄭衛華身上喘息,鼻尖全是對方灼熱的氣息。 鄭衛華一手摟著她,手指繞著長發,心里想著未完成的工作。 許久之后,陳蕓終于恢復了點力氣,撐起身子。 鄭衛華把她松開了一些,摸著她的肚子:“我給你打水?” “不用。” 陳蕓搖頭,攢了攢力氣起身,彎腰從地上撿起衣服:“我去洗澡。” 他們胡鬧了有段時間,出去的時候天已經晚了。 沙發上,鐵蛋正在和弟弟大眼瞪小眼,鐵柱坐在另一頭,靠著沙發扶手看書。 陳蕓出來的動靜引起了這幾個人注意,鐵蛋看到她手里的衣服,大驚小怪:“媽你又要洗澡啊?” 陳蕓偏過臉,含混地嗯了一聲:“不早了,你們早點睡覺。” 她開門出去,不一會,鄭衛華也拿著衣服出來。 鐵蛋瞪大眼,看著爸爸出門,然后十分驚奇地對哥哥說:“爸他不是剛洗過澡?” 鐵柱掀起眼皮:“嗯。” “那他怎么還要洗?”鐵蛋想了想,哦了一聲恍然大悟:“我就說那水有毒!” 鐵柱:“……” 他嘖了一聲,重新看向書本,小聲罵道:“傻子。” “你是不是又在偷偷罵我?”鐵蛋警覺。 “沒有。”鐵柱說,翻了頁書說:“我罵你不用偷偷。” “也是哦。” 鐵蛋覺得這話挺有道理的,但是想想又不忿:“那你為什么不怕小胖子?” “我為什么要罵他?”鐵柱奇怪:“他又不討罵。” “那難道我就討罵?” 鐵柱抬眼看向他,眼神清晰表達了自己的意思。 于是鐵蛋惱羞成怒,沖過去和哥哥撕打起來,一旁的鐵錘看得開心,拍手給他們鼓掌。 . 端午過后,很快就到了期末。 這個學期結束,鐵柱就要成為一名初中生,而鐵蛋也要上小學了。 暑假的時候,陳蕓又收到了唐曉的信。 唐曉比鐵柱要高兩個年級,下班學期就要升初三了。 他在信中有些迷茫,說不知道要不要繼續讀書。 同村和他差不多大年紀的已經可以給家里掙工分,而他現在還是個吃干飯的,感覺很對不起姑姑一家。 而且就算他讀完高中,也沒什么用。像他這樣的出身,不可能被推舉上大學,也進不去工廠,最后還得要回鄉下種田。 陳蕓看出他有放棄的意思,當天便寫了封信回去,鼓勵他繼續堅持。 寫信的時候,鐵柱晃過來放下一個蘋果:“我洗過了。” 陳蕓拿起來咬了一口:“謝謝大哥。” “不用謝。”鐵柱探頭看了看:“你在給唐曉寫信?” “嗯,他說不想讀書了,我看他成績不錯,現在放棄太浪費。” “很正常吧。”鐵柱說:“反正上學也沒什么用。” 陳蕓驚訝地抬起頭:“你為什么會這么想?” “不是我這么想,是其他人。”鐵柱盤腿坐在沙發上,和陳蕓說:“老師講他現在教的學生很多就小學畢業,考試交白卷,他們照樣可以上大學。” 他說的老師就是之前在小學教過幾年書,現在已經回北京的曾教授。 曾教授走后一直沒有斷掉和鐵柱的聯系,每月都有信件往來,除了講課以及布置作業之外,也會說一些生活瑣事。 鐵柱就不止一次見老師抱怨生源質量太差,連字都不認識幾個,教他們比教豬還難。 他覺得非常不理解:“他們上學也聽不懂,為什么還要上?” 陳蕓說:“為了當干部。” “不上大學就當不了嗎?” “很難,除非有關系。” “上大學不也要關系?老師說他們都是走后門來的。”鐵柱說:“那不都一樣嗎?” “沒錯。” 鐵柱擰起眉毛,顯得有些苦惱:“既然這樣為什么還有中學?” “因為現今的推舉制度注定不會長久,高考總有一天會恢復。” “要什么時候?” “我不知道。”陳蕓搖頭:“但是不會太遠的,國家需要人才。” “你想讓唐曉去高考?” “這不是我想不想的問題,我只能盡可能讓他以后不會后悔。” “哦……” 鐵柱點頭,若有所思地咬了口蘋果。 他回過神,三兩口把蘋果吃完,抬手扔進了遠處的桶里,又來了精神:“我去寫作業了。” “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