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蕓摸了摸她的腦袋：“我沒買到帶床的位置。”

    二妞失望地嘆了口氣，在陳蕓懷里拱了拱。

    “睡嗎？”

    小姑娘搖頭，沒什么精神：“在這睡不著。”

    “要不我抱著你睡？”

    她還是搖頭。

    陳蕓見狀心急，卻沒有什么好的辦法，另外兩個孩子也差不多。鐵柱趴在桌子上，一會換一個角度，翻來覆去過了好久才沒動靜。

    火車在黑暗中前行，車廂里的人漸漸都陷入沉睡中。

    陳蕓靠著椅背，強(qiáng)行撐著眼睛，實(shí)在受不了就起來活動一下。

    車?yán)餃囟扔行┑停蜷_行李拿出幾件棉衣給孩子們蓋上，自己站在一旁，靠在車廂旁，抵抗著睡意。

    就這么站累了坐，坐困了再站，陳蕓生生熬到了天亮。

    天亮以后，火車再一次停靠。

    車上人來人往，噪聲很大。

    幾個孩子被聲音吵醒，鐵柱伸了個懶腰，扭扭脖子，捂著胳膊的表情有些痛苦，顯然是睡麻了。

    他給自己揉了會，仰頭問陳蕓：“到了嗎？”

    陳蕓把手表給他看：“還沒有，現(xiàn)在還早。”

    鐵柱看清了時間，長長地嘆了口氣：“怎么還有這么久啊。”

    “很快的，要上廁所嗎？”

    鐵柱點(diǎn)頭。

    “那把弟弟叫醒，我們一起去。”

    等二妞和鐵蛋都醒來，陳蕓托對面的嬸子幫忙照看行李，帶著幾個孩子去解決生理問題。

    從廁所出來，幾個人簡單洗漱了一番，又回了座位。

    白天對于陳蕓來說比晚上更難熬一點(diǎn)，她一夜沒睡，精神已經(jīng)極為疲憊，眼睛都熬紅了。

    二妞還問她：“mama你生病了嗎？”

    “mama沒生病。”陳蕓靠著椅背就想閉眼睛，趕忙坐直了點(diǎn)，抱著二妞挨著小姑娘的頸項(xiàng)打了個哈切：“我就是困了。”

    “mama也沒睡好嗎？”二妞語氣有點(diǎn)同病相憐：“我也沒睡好，我不喜歡火車了。”

    “我也不喜歡這樣的火車。”陳蕓揉了揉眼睛，小聲說著未來：“等以后，會有新的火車出現(xiàn)，跑得非常快，開起來也特別穩(wěn)，到時候從咱們家到爸爸那，上午走，下午就能到。”

    二妞哇了一聲：“像鳥一樣？”

    “比鳥還要快。”

    “哇！我想坐這個火車。”二妞語氣很向往：“mama我們?nèi)プ霰萨B飛得快的火車。”

    “mama也想坐，但是現(xiàn)在還沒有。”陳蕓說：“等二妞什么時候見到了帶mama去坐？”

    “好的，我?guī)ama坐。”

    靠著和幾個孩子胡言亂語，陳蕓終于撐過了那幾個小時。

    火車到站的時候晚了一個小時十分鐘。

    陳蕓帶著三個孩子下車，有些憂心：“也不知道你們爸爸讓來接我們的人在哪。”

    鐵柱拖著一袋棉被，自個坐在袋子上面：“我們喊爸爸不就知道了？”

    陳蕓說：“那你喊吧。”

    鐵柱于是便真的開始喊：“爸爸！！”

    小孩子的聲音穿透力強(qiáng)，聲音能傳出很遠(yuǎn)。

    陳蕓聽著黑線：“你叫爸爸干什么？”

    “不是你讓我喊的嗎？”

    “你爸爸沒有來，這么喊也沒人應(yīng)啊。”

    鐵柱為難：“那要怎么喊？”

    “喊他的名字。”陳蕓推推他的肩膀，彎腰問：“知道你爸爸叫什么嗎？叫鄭衛(wèi)華，你就喊來接鄭衛(wèi)華兒子的人到了嗎？”

    鐵柱盯著她看，覺得有點(diǎn)不對。

    “就這么喊，沒錯的。”陳蕓催促：“快點(diǎn)。”

    “哦。”鐵柱憋了一口氣，手張?jiān)谧爝叴舐暫埃骸皝斫余嵭l(wèi)華兒子的人到了嗎？！！”

    一句話喊完，鐵柱臉都憋紅了，扭頭一看陳蕓正在偷笑，氣道：“你騙我！”

    “沒有沒有！”陳蕓否認(rèn)：“這么喊是對的，你再來一遍。”

    “我不！”鐵柱拒絕：“要喊你自己喊。”

    陳蕓攤手：“可是我沒力氣啊，我已經(jīng)兩天沒睡了。”

    她這么一說鐵柱就心軟了：“……你真沒騙我？”

    “真沒騙你，肯定有用。”

    “那好吧。”鐵柱看了看陳蕓紅紅的眼眶，扭頭又叫了好幾聲。

    幾次之后，有人找過來：“誰是鄭衛(wèi)華的家屬？”

    鐵柱拒收：“我！”

    然后又指了指身后：“還有他們。”

    那人走過來，對陳蕓敬了個軍禮：“嫂子是吧？我叫張學(xué)武，是營長的警衛(wèi)員，你叫我小張就好。他讓我來接你們，不好意思來晚了。”

    “沒事，是我們麻煩你才對。”

    張學(xué)武憨厚地笑，一把扛起他們的行李，然后一首拎一床被子：“嫂子走吧，車就停在外面。”

    “好。”陳蕓牽著三個孩子跟在后面，隨后上了車。

    車是一輛蘇聯(lián)產(chǎn)的伏爾加汽車，在這個時候很流行。

    小張很健談，一路都有說不完的話，他也知道陳蕓他們關(guān)心什么，專撿著這方面說。

    “營長昨天看到電報可高興了，還讓我車擦了一遍再來接人。”

    又說：“營長分的房子好，向陽，通風(fēng)，房子家具還沒定好，說讓嫂子你來出主意。”

    鄭衛(wèi)華他么部隊(duì)駐地不是特別偏，車開不到一小時就到了。

    家屬區(qū)和部隊(duì)離得很近，小張把他們帶到分的房子。

    六十五平的房子，實(shí)際面積看起來并不下小。

    一大一小兩個臥室，有個比臥室大點(diǎn)的客廳，客廳旁邊就是廚房，有個獨(dú)立的小衛(wèi)生間，最棒的地方是有個超大的陽臺。

    按照陳蕓目測，這陽臺是不算在居住面積里的。

    房子比想象中要好太多，陳蕓看的精神一振，連渾身的疲憊都消散大半。

    “洗漱是在每層樓的盡頭，家屬區(qū)也有食堂，就是最東邊那間平房，平時不想做飯也可以去食堂吃，價格比國營飯店要便宜。”

    小張說完食堂，又指向食堂旁邊還未建好的小樓：“那邊就是咱們部隊(duì)的學(xué)校，從小學(xué)到中學(xué)，現(xiàn)在中學(xué)還沒建好，過幾天就能開學(xué)。

    再往北邊去一點(diǎn)，那個房子就是托兒所，和學(xué)校離得很近。嫂子你往后要工作的話，可以把孩子放到托兒所，有專門的人看管。”

    陳蕓點(diǎn)頭，心中對這片的環(huán)境更加滿意。

    “行，我都知道了。”陳蕓說：“麻煩你了。”

    “應(yīng)該的。”小張撓了撓頭：“這都是營長吩咐的。”

    陳蕓笑了下，又問了一個問題：“你們營長什么時候回來？”

    小張撓頭：“這個……”

    “不好說？”

    “一般都是六點(diǎn)，但是經(jīng)常加班。”

    “行，謝謝你了，我這沒別的事，你先回去吧。”

    “是！”

    小張敬了個禮，轉(zhuǎn)身出門。

    他走后，陳蕓又把幾間屋子逛了一圈。

    屋子里沒家具，顯得很空，只有主臥擺了一張剛做好的床。

    床有一米八寬，比前山村的那張多三十公分，家里帶來的被子鋪上去空了一條邊。

    陳蕓鋪了床，便覺得困的不行，鋪好自己就倒了下去，只來得及和孩子們說一句別亂跑，便睡得人事不知。

    再醒來的時候外面天已經(jīng)黑了，邊上有悉索聲傳來，唇上貼了兩片溫軟的東西。

    “醒了？”

    察覺到她氣息變化，鄭衛(wèi)華往后退了些：“起來吃點(diǎn)東西？”

    “唔……”

    陳蕓還未完全清醒過來，睜開眼看了看，又重新閉上：“困。”

    “吃完再睡，我打了飯回來。”

    溫?zé)岬臍庀⒋钤谀樕希嵭l(wèi)華說完，又重新低下頭，吻住她的唇。

    他用舌尖撬開牙關(guān)，擠進(jìn)去先巡視了圈領(lǐng)地，隨后便繞著她的舌sao擾不休。

    陳蕓呼吸有些不暢，伸手推了下，卻只換來更激烈的對待。

    一番深吻后，陳蕓終于完全清醒，而此時鄭衛(wèi)華的手已經(jīng)從衣服下擺伸了進(jìn)去。

    “住……住手！”陳蕓氣喘吁吁地推開他，從外面按住他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