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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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志強還暈著, 自然沒辦法回答,其實他就算醒著也回答不了,打他的人從頭到尾都沒露面。 丁老太抱著兒子快哭暈了, 誰來勸她就罵誰, 最后還是村支書出馬:“志強傷的不輕,你們趕緊把他送醫院看看吧, 讓紅林開車送你們。” 拖拉機在大隊部,平時用的時候還要開條子。 孫紅林帶著村支書寫的批條跑去大隊部,開著拖拉機過來。 聽見拖拉機的聲音,丁老太終于放開手,讓鄭大強把弟弟弄出來。 “你輕一點,不在你身上你不疼是吧?!” 鄭大強被親媽罵習慣了,憨厚的臉上一點不滿的情緒都沒有,連連應聲, 動作更加小心。 鄭援朝看到這一幕,露出一抹譏諷的笑,剛好被他爸看到。 鄭大強把弟弟放到拖拉機上,反手就給了兒子一巴掌:“笑你.媽*,豬狗不如的東西,你叔叔成這樣了還能笑得出來!” 鄭援朝被一巴掌打得耳朵嗡嗡響,那邊丁老太還夸打得好。 “你家這幾個都給王招娣那個喪門星養壞了!必須得好好管管!” 丁老太擔心小兒子的時候還不忘教育大兒子,挑撥得鄭大強又要來打人。 “好了好了,這還有個暈著的呢,其他的事情暫時放放。”村支書拉著鄭大強:“要教訓孩子回家教訓,先把你弟弟送醫院去吧。” 鄭大強覺得村支書說的有道理,暫時放過兒子爬到拖拉機上,扭頭看另一邊的父母:“爸、媽,我們走吧。” 鄭二叔啪嗒啪嗒抽著煙,從開始到現在就沒說過話。 他是個老實懦弱的男人,基本不管家里的事情,子女死活似乎都和他沒關系,鄭志強傷成這樣也沒見他說一句話。 聽到老大的問題,鄭二叔沒做回答,抽著旱煙瞅了丁老太一眼。 丁老太在一旁指天罵地,恨不得把打自己兒子的人罵死才好,罵完抓著村支書的胳膊讓他一定要把打自己兒子的人找出來,把他們送去槍斃! “行了,你們快走吧。”村支書對這一家真的無語,怎么就沒個輕重緩急的?人都那樣了,還磨磨蹭蹭的。 鄭二叔家的幾個人都上了拖拉機,鄭大強還想讓兒子去,鄭援朝沒理他,轉身就走了。 拖拉機在咚咚聲中離去,老遠還能聽到丁老太叫罵的聲音。 人走后,沒有熱鬧可看,圍觀的人群漸漸散開,各自回家,陳蕓牽著孩子的手,嘴角微微上揚,低頭說:“我們也回去吧。” 孫紅林把人送到醫院,第二天早上才回來。 跟他一起回來的還有丁老太。 丁老太是回來拿錢的,鄭志強傷得重,身上骨頭斷了好幾根,醫生說要做什么手術,最少幾百塊錢! 幾百塊錢丁老太不是拿不出來,不說別的,光兩個女兒的彩禮錢加起來都一百多快了,她一分沒用,都存著呢。 可錢再多不是這么花的啊! 兒子昏了一夜,早上才醒,醒來只知道喊疼,連誰打他的都說不出來。 丁老太又疼又氣,拿錢的時候跟剜心似的。想想小兒子出事大兒子當哥哥的必須要管,就沖到了鄭大強家里,讓王招娣拿錢出來給小叔子看病。 王招娣跟丁老太完全鬧掰了,恨不得鄭志強死了才好,怎么可能拿錢出來給他看病? 她不拿錢,丁老太就一直罵。鄭大強不在家,王招娣一點都不怕這老太婆,不僅跟她對著罵,還讓兒子把她給扔了出去。 婆媳倆對罵了半個小時,引得一群人圍觀,最后又是村支書來調停。 他不來還好,來了反倒壞事。丁老太沒在兒媳婦那邊拿到錢,竟然把主意打到他的身上,跑到村支書面前鬧,說自己兒子被打成這樣,村里也有責任。 村支書拿丁老太沒辦法,被鬧得捏著鼻子出了十塊錢,之后丁老太還想讓孫紅林開車送她過去,支書找借口拒絕了。 丁老太的這番作為成了前山村家家戶戶茶余飯后的談資,楊雪梅下午來找陳蕓做鞋子,就抱怨了她一頓。 “那老太太真是厲害,我家紅林送鄭志強去醫院都被摳了五塊錢出來。”楊雪梅撇嘴:“等著吧,你絕對逃不掉,衛華還被她養了幾年呢。” 陳蕓才學會納鞋底,動作慢的很,她用力把針穿過鞋底,面上淡然:“聽說傷的很嚴重?” “可不是,紅林說斷了好幾根骨頭,還有一根差點戳到肺,醫生說戳進去就沒命了。”楊雪梅嘖嘖兩聲:“也不知道得罪誰了,下手這么狠。” 她說完,好一會沒聽到陳蕓說話,扭頭一看就見她在發愣。 “怎么了,你知道是誰干的?” 陳蕓搖頭:“不知道。” 她低著頭繼續戳鞋底,對楊雪梅道:“剛剛想別的去了。” “想什么?” “我想給鐵柱買本字典,不知道鎮上有沒有。” “應該有吧。” 楊雪梅不認識字,對這種事情不感興趣,說了兩句又把話題扯到鄭志強身上:“你猜是誰打的鄭志強?” 陳蕓搖頭,仿佛并不關心:“不知道。” “我覺得是那群知青,不是說鄭志強糟蹋了人家姑娘嗎?” 陳蕓一愣:“這不是謠傳?” “說的有頭有臉的,我覺得八.九不離十。”楊雪梅砸了咂嘴:“那群知青背井離鄉的,就算被欺負也不敢聲張啊。” ***** 鄭志強在醫院呆了五天才被弄回家。 這五天前山村可熱鬧了。 先是丁老太找兒媳婦要錢被轟了出去,鎩羽而歸的老太太轉頭就找了大兒子,于是鄭大強又回家替媽出氣。 鄭大強這個男人窩里橫,在外面慫的跟條狗一樣,回家打老婆孩子從來沒手軟過。 之前的十多年王招娣都生生受著,這會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敢反抗了,拿著刀追著鄭大強砍,嚇得這個男人屁滾尿流。 沒從兒媳婦手里摳出來錢,丁老太非常不滿意。又去把自己兩個女兒叫回來,讓他們交錢,并且說服王招娣也把錢交出來。 女兒們嫁出去這么多年,也不像以往那么聽話了,錢自己是沒有的,但是可以說服嫂子把錢叫出來。 兩人你方唱罷我登場,跟演戲似的天天來一回,成果沒看到,只是又給村里人增添了不少談資。 五天后,鄭志強從醫院回來,丁老太想讓女兒媳婦們來伺候兒子,喊了半天一個都不愿意過來。 她氣的夠嗆,在大兒子門口罵了兩小時,罵完去找村支書,追問什么時候能抓到人。 其實這人哪能抓到呢?鄭志強自己都沒看到,他連幾個人都說不準。 支書倒是按照傳言去找了知青談話,結果每個人都可以證明自己當天在田里干活,沒見過鄭志強呢。 不出意外這是也就不了了之了,又沒出人命,就算捅到縣里也沒用。 支書聽丁老太抱怨了半天,委婉提醒了下,讓他們不要抱太大希望。 丁老太一聽就炸了。 小兒子躺在床上不能動彈,從早到晚喊疼;大兒子窩囊,被媳婦趕出去不敢進門;女兒們不孝順,既不出錢也不出人,孫子孫女都是討債鬼,沒一個聽話的。 丁老太越想越覺得自己命苦,在支書家大哭了一場,哭的支書老婆黑了臉,半推半拉把她弄了出去。 從支書家里出來的丁老太像幽靈一樣在村子里晃,從東晃到西,就是不回家。 陳蕓他們正在吃飯的時候,聽到外面有人在拍門。 “誰啊?” 敲門聲停了停,沒一會又響了起來。 鐵柱咽下嘴里的東西,手一抹嘴起身:“我去開門。” “等一下。”陳蕓叫住他,又問了一句是誰。 許久沒人應聲。 想起吃飯前隱約聽到的哭聲,陳蕓大致猜到了:“估計是你們二奶奶。” 鐵柱問:“她來我們家干嘛?” 陳蕓說:“要錢吧。” “憑什么?” “噓!”陳蕓手擋在嘴巴錢,讓他們別說話,自己起身開門。 門外果不其然是丁老太,開門之后一言不發往里走。 “二嬸怎么來了?” 丁老太又開始嗚嗚地哭,哭聲極富節奏感,在日落時分顯得有些滲人。 陳蕓摸了摸手臂上出來的雞皮疙瘩:“二嬸別哭了,有什么話好好說吧。” 她不說還好,一說丁老太便跟唱戲似的,把腿一拍,放大了聲音喊:“我命怎么這么苦啊!” 丁老太哭丈夫沒用,兒女不孝,自己一把年紀cao持這個家有多可憐,又哭到當時鄭衛華爸媽都死了,只有她心好把人接到家里養,為此當時才三歲的鄭志強差點餓死。 來了! 陳蕓心想。 果不其然,說完這個之后,丁老太便開始哭訴家里的苦難。說為了給鄭志強治病,家里的錢都花完了,連給鄭志強娶媳婦的錢都沒有。 “我當時生他的時候差點沒命,生出來巴掌大的一個,好不容易養大了,還要受這種罪,我怎么這么苦啊!” 丁老太一番唱念做打,表演的情真意切,把陳蕓都給說哭了。 “二嬸,我懂你!”陳蕓抽泣了兩聲,使勁揉了揉眼睛,一把抱住丁老太說:“我們都是一樣的,都苦!” 她靠在丁老太肩上,對著幾個孩子使了使眼色。 鐵柱看到,感覺莫名其妙,倒是二妞和她心有靈犀,下一秒也揉著眼睛過來,帶著哭腔喊她:“mama!” 陳蕓放開丁老太,蹲下來抱住二妞,母女兩個抱頭對著哭,哭的丁老太莫名其妙。 “你有什么苦的?”丁老太說:“什么都不用干,一個月拿好幾十塊錢。” 陳蕓使勁揉了揉,終于揉出來一滴眼淚,抽噎著說:“人家都看我一個月幾十塊錢,還以為能過的多滋潤,實際哪有那么好的事情呢,家里四個人要吃飯,鐵柱還要念書,那點錢根本就不夠花的。” 陳蕓給丁老太算了一筆賬,家里雜七雜八的花銷都加上:“馬上天冷了,我連一件棉衣都做不起,這冬天還不知道怎么過。” 她又說家里的錢都去買了糧食,結果還是不夠吃,眼看著還有半個月,家里就要斷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