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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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為什么生氣?” 陳蕓想了想說:“大概因為他覺得我不愛他吧。” 鐵柱:“……” 他倏地起身,飯也不吃了,就要走人。 才轉身呢,就聽后面那人說:“上次咱們拍的照片明天就可以取,今天先把信寫好,對了,鐵柱別忘記寫信問爸爸會不會開飛機啊。” 鐵柱:“……哼!” 心里很生氣,想要去自閉的鐵柱被一句話拉了回來,不得不繼續(xù)面對討厭的人。 陳蕓還真的給了他一張信紙,讓鐵柱單獨給鄭衛(wèi)華寫封信。 可憐鐵柱才上了幾天學,根本不認識多少字,憋得眼睛通紅,又拉不下臉問別人。 陳蕓寫了兩頁紙的信,寫完鐵柱還在那較勁,信紙都快被他揉碎了。 她看了眼,把信折好放入信封中,沒有封口,哄著二妞和鐵蛋去睡覺,然后返回書桌前,問鐵柱:“哥哥還沒寫完嗎?” 鐵柱倔強地抿著嘴,一言不發(fā)。 “是不是有很多話想說?”陳蕓坐到他身邊,握著他抓筆的手:“我們一起來吧。” 鐵柱倏然加重呼吸,用力要把手拽出來。 陳蕓用另一只手圈住他,小聲哄著:“別生氣了好不好?你看弟弟meimei都睡著了。” 鐵柱愣了愣,掙扎的力氣漸漸消失。陳蕓把他拉到身前,重新撕了一張紙,握著他的手說:“來我教你寫信,開頭寫:親愛的爸爸,您好。您這個字是你的敬稱,表示你很尊敬這個人……” 陳蕓一邊握著他的手寫字,一邊教著某些字詞的含義。 他們寫的很慢,鐵柱從最初的抗拒變成配合,嘴上雖然不說,但實際聽得很認真。 “信的開頭基本都是固定的,問候收信人的近況,寫自己對他的思念,接下來就可以進入正題,鐵柱想問爸爸什么,說出來我教你寫。” 風透過門的縫隙吹進屋內(nèi),煤油燈晃了晃,陳蕓的聲音壓得很低,在秋天的夜晚,有種別樣的溫柔。 “鐵柱?” 身后的人喊了他一聲。 鐵柱抿了抿嘴,身體往前靠,緊緊挨著書桌,說:“想問爸爸怎么開飛機。” “好的,那就寫這個,首先我們要寫清楚原由,你是怎么知道飛機的,是在文化宮的雜志上看到的對不對?這個也可以寫上。” 陳蕓娓娓道來,油燈不太明亮,她寫字的時候頭壓得有點低,發(fā)絲被鍍了層橙黃色的光。 鐵柱看了眼又移開視線,心上仿佛被壓著一塊石頭,格外難受。 “信的最后寫此致、敬禮,然后錯一行,在右下角寫你的名字,這個你肯定會。”陳蕓松開手,讓他自己來。 鐵柱握緊筆,一筆一劃寫上名字和日期。陳蕓讓他把信紙折好塞進信封中。 他沒有照做,抓著信紙猶豫半響,突然開口問:“你是不是不喜歡我?” 陳蕓訝異:“為什么這么想?” 鐵柱抿著嘴,私心里卻覺得這就是事實。 陳蕓盯著他看了好一會,覺察出了點東西:“你是覺得我因為不喜歡你,所以不想留下來是嗎?” “難道不是嗎?” “當然不是。”陳蕓失笑,捏了捏他的臉蛋:“哥哥能干又懂事,我當然喜歡你了。” “但我走不走,取決的不是這個……” 鐵柱急切問道:“那是什么?” 陳蕓:“……” 她想了許久不知道要怎么和孩子說,索性祭出萬能金句:“你們小孩子不懂。” 鐵柱平復了沒多久的怒氣又升起來了,覺得陳蕓就是在耍他,哼了一聲就往外跑。 陳蕓看著他飛奔出去的背影,起身想追,想想又沒有行動。 她返回書桌前坐下,拿起沒折的信紙,搖頭嘆氣。 第二天,陳蕓去縣城取照片順便寄信,一同寄出去的還有杏仁和杏干,加起來足足四五斤。因為找不到塑料紙,怕東西受潮,陳蕓用布包了一小塊生石灰放在里面,用作干燥劑。 從郵局出來,她又轉去書店,買了一本最新版的《新華字典》,七毛錢一本,和豬rou價格差不多。 這次來縣城沒有順風車,陳蕓坐是鎮(zhèn)上往返縣城的公交車,公交車兩個小時一班,一來一回,大半天時間就這么過去了。 車子停在縣革委會大院對面,陳蕓上車,剛巧碰到鄭志強和郭樂從大院出來。 不偏不倚地說,鄭志強有一幅好皮相,個子目測有一米七五以上,唇紅齒白,鼻梁高挺,臉型偏方,看起來很能靠得住。 和身旁的未婚妻站在一起,也算得上郎才女貌。 陳蕓一眼掃過,視線主要停留在女方的頭發(fā)上,又若無其事地移開眼。 鄭志強也發(fā)現(xiàn)了她,動作明顯頓了頓,欲蓋彌彰般和郭樂拉遠了點。 郭樂并未發(fā)現(xiàn)心上人的這點小動作,膩著跟他撒嬌:“聽我jiejie說國營商店來了一批上海的裙子,一件只要四十塊錢。” 鄭志強心不在焉:“是嗎?” “她準備買一件呢,說可好看了,能穿好多年。”郭樂兩只手并在一起,有些期待地看了看心上人:“不如我們現(xiàn)在去看看?我都沒見過上海的裙子長什么樣。” 鄭志強的視線若有若無追在陳蕓身上,見她上了車,身影被別人遮住。 “好不好嘛?” “什么?”他回過神,看了郭樂一眼,無心聽她復述之前的話,直接說:“不早了,我們也回去吧。” 郭樂有些失望:“這么快嗎?” 鄭志強說:“畢竟咱們還沒結婚……” 一句話便把郭樂即將升起的怒氣壓了下去,女孩子低著頭,面上一片嬌羞,覺得心上人這是在乎她,不想讓她被人說閑話。 “那好吧。”郭樂現(xiàn)在也不急著看裙子了,跟在鄭志強后面往公交車上走。 這一班車上的人不多,還有許多個空位。 鄭志強上車看了一圈,選了排靠后的位置。 郭樂有些不滿意:“干嘛坐這里?后面顛死了。” 鄭志強瞄了眼前方的背影,對郭樂說:“這里通風。” “你暈車嗎?” “還好。”鄭志強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又瞄了陳蕓一眼。 他想起昨天張芬芬?guī)Ыo他的話,陳蕓問他是不是想被堂哥打。 鄭志強這輩子最恨的人就是鄭衛(wèi)華,八歲的那次的事足以讓他記一輩子。陳蕓這么問,等于把他的臉往地上踩! 當時鄭志強氣得要命,甚至想不管不顧地掐死這個女人。 可冷靜過后,鄭志強又覺得陳蕓之所以這么說,應該是在吃醋而已,恨他要和別人結婚了,便沒那么恨了。 其實相比較而言,陳蕓要比郭樂好看的多。陳蕓身材高挑又漂亮,以前還覺得有些俗氣,現(xiàn)在越品越有味道。 而郭樂呢,長相也就一般,身子平的跟平板似的,脾氣被慣得特別壞,要不是有兩個好jiejie,他才懶得理她。 郭樂并不知道鄭志強在心里把她貶得一文不值,見他上車之后就沒怎么說話,還以為在姐夫那里受了打擊。 “我姐夫那人脾氣不好,他不是故意針對你。”郭樂保證道:“你放心,等我們結婚了,他肯定會幫你安排好工作,別說區(qū)區(qū)一個公社,就算你想來縣里也不是難事。” 鄭志強對工作還是在意的,聞言打起精神跟郭樂說了兩句。 他嘴皮子厲害,郭樂被他兩句話哄得笑開了花,恨不得立刻嫁給他才好。 看著身旁姿色平常的未婚妻,鄭志強有些索然無味,他又往前看了眼,陳蕓靠著椅背,頭發(fā)有些松散地落下來,勾的人心癢癢。 她肯定是故意的。 這番心理活動要是被陳蕓知道,肯定得指著鼻子罵她。 她早上起來的早,折騰了大半天,不管是精神還是身體都很疲憊,一上車就開始補眠,她甚至不知道鄭志強和郭樂也上了同一班車,還坐在她后面。 公交車上有個司機和售票員,每到一站,售票員都會大聲提醒。 陳蕓醒了睡睡了醒,迷迷糊糊坐到底站,才在腳步聲中徹底醒來。 她揉了揉酸澀的眼,跟著大部隊下車,沿著鎮(zhèn)上的主干道,往村子的方向走。 郭樂的村子離鎮(zhèn)上比較近,鄭志強下車之后,先騎車把人送了回去,又用更快的速度去追陳蕓。 陳蕓走的慢,沒一會就被他追到了。 看著前方窈窕的背影,鄭志強放慢速度,打了兩下車鈴。 陳蕓聽到聲音往旁邊讓了讓,等后面的自行車過去。 鄭志強騎到與陳蕓齊平的位置,又打了下車鈴,在她看過來時笑著說:“嫂子,我?guī)慊厝ィ俊?/br> 鄭志強喜歡叫她嫂子,人前叫,人后也叫,這稱呼讓他有種禁忌的快|感。 以前每當兩人獨處的時候,他叫一聲嫂子,陳蕓都會用一中似嗔似怨的眼神看著他,看得他熱血沸騰。 可這次,陳蕓只淡淡瞥了一眼就轉了頭,聲音里也沒多少情緒。 “不用了,我走就行。” “嫂子和我客氣什么?”鄭志強騎著車逼近了點,自以為是道:“你是不是還和我生氣,跟你道歉好不好?嫂子消消火。” 陳蕓被他逼得沒路走,心里惱火:“昨天我讓張芬芬?guī)У脑捤龥]跟你說?” “當然說了,嫂子可真狠心,跟我說這種話。你是真不知道我哥下手有多狠,當年我差點被他打死了!”鄭志強說這話的時候也有火氣,顯然記恨著呢:“不過欺負我當時年紀小罷了,你看他現(xiàn)在敢對我動手?” 陳蕓撇了撇嘴,心說當時要要打死就好了,還少了一個禍害。 “嫂子別生我氣了好不好?我知道對不住你,我也想守著你一輩子,可我媽逼得太緊了,在家里打滾上吊的。” 鄭志強試圖把鍋都甩到丁老太身上,繼續(xù)扮深情,苦笑道:“如果嫂子沒有嫁給鄭衛(wèi)華就好了,那我一定去你家提親,扒了層皮也給你把三轉一響都買上。” 他這幅面孔實在讓人厭煩,陳蕓忍了忍,勉強好聲好氣地說:“既然要結婚了,就對人家姑娘好一點吧。” “我根本不喜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