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6章麻煩
孟初一回頭,見是晉王,心里微嘆了口氣,平靜的道,“怕是不可以。” 晉王眉宇之間掩不住澀然之意,“是因為他?” 孟初一失笑,瞟一眼那邊虎視眈眈的某人,“他如此作態,不過是圖個樂,哪里真的有那么多的飛醋可以吃?他就是好玩而已。” 那人看似卑躬屈膝大吃飛醋,實則驕傲自負,對自己極有自信,簡直可以稱得上睥睨了,做出那種種態度,不過是圖個樂而已。 晉王眼底澀然更重,“那是因為什么?” “你坐在這里,我又怎么看戲?”孟初一坦白,“你與容珩一樣,都是這朝堂上的風云人物,你們往這一坐,怕我連安生吃飯的時間都沒有,我是真的有些餓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自從知道自己懷孕后,整個人仿佛懶散了許多,而且也容易餓,剛才已經吃了好些糕點了,如今看著桌案上的吃食,她是真的餓了。 雖然那些人的視線對她來說沒什么要緊,但那么多人看過來,實在是麻煩的很。 晉王微微愕然,沒想到孟初一會說出這么一個接地氣的答案出來,錯愕之余,又覺得如此說實在是符合他的性子,微微斂眸,苦笑的道,“看來,在你眼底,我們這些皇族,都是麻煩。” 確實是麻煩。 如她這種接受了平等自由若干年的現代人士,雖然知道皇權是封建時代必有的產物,但她還是接受不能。但她只是最普通不過的人,這種改變歷史走向乃至制度的事情,不是她能做到的,她也不想費那個心力。 孟初一淡笑,“我已在麻煩之中,脫不開了。” 晉王微怔,忽而自嘲一笑,“說的也是,只是我不愿你如此委屈。” 孟初一微微垂眼,輕輕嘆了口氣,慢慢的道,“多謝晉王殿下的好意,你的好意,我定然牢記在心。” 晉王深深看她一眼,忽而一笑,笑容釋然而從容,他本就是出眾的人物,只是心性冷沉,看起來也頗有幾分陰冷氣息,如此一笑,竟也添了幾分灑脫明朗之意。 “有你這句話,也就夠了。” 孟初一輕輕一笑,頷首示意,晉王又定定看了她一眼,轉身離開大殿,夜色之中衣袂微揚,倒也有幾分瀟灑氣息。 孟初一望著,心中也不由不承認,雖然她不喜皇族,但也不得不承認,皇族子弟中確實不乏英偉之才,不說容珩,便是晉王、獻王,全都是人上之人,據說那昏迷不醒的齊王,也是極勇猛果斷的人物,如此一說,反倒是如今高居太子之位的太子,陰冷暴戾有余,智慧膽略不足,被其他皇子一襯托,活脫脫是個庸碌之才。 隆慶帝將皇位交給太子,恐怕日后即便這太子登了位,這大雍必將迎了一場大亂,聽說那隆慶帝也是一方霸主,應該不至于如此糊涂才是。 孟初一心中一動,忽的想起在自己的時代,那些歷史書上學過的那些歷史知識,其中便有一個頗為出名的太上皇,退位卻不又做了許多年的幕后皇帝,退政,反而是那個皇帝,成了實打實的傀儡,待太上皇真的過世,他獨掌朝政,卻已無法掌控朝廷,只能任著大好局面成為一場死局。 孟初一忽而暗笑自己多心,那位太上皇是沽名釣譽,隆慶帝完全沒必要做出這種姿態,她還是想多了。 她失笑,慢慢拿起一塊糕點細細的吃,忽而察覺到一股銳利森冷的視線,她抬頭去看,忽而絲竹輕響,有霓裳羽衣的宮女翩然而至,舞出一曲霓裳曲,恰好擋住了她探尋的目光。 是誰? 孟初一淡淡一笑,繼續吃她的東西,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況且還有容珩擋著,她怕什么? 她淡定的很,容珩眉頭卻攏了起來。 他看清楚了齊王妃眼底深切的恨意。 他微微側頭,看了眼吃東西吃的正歡的孟初一,寵溺而無奈的嘆了口氣,再看向唐婉微,唐婉微如今神色已然平靜,絲毫看不出剛才是她剛才曾露出如此刻骨的恨意。 齊王妃,唐婉微。 他冷冷一笑,笑意不及眼底。 唐婉微不知道自己的殺意已經落在了容珩眼底,微微咬牙,將手中的帕子輕輕揉成一團,聲音也是輕柔無比,“紅雯,你去看看,郡主娘娘在哪里。” 她真的沒有想到,居然是她! 居然是她! 這個女人,她讓她在眾人面前丟盡顏面,讓她成為旁人的笑柄,如今又在眾目睽睽之下與晉王如此親密,是想讓她徹底成為笑話么! 她冷冷一笑,既然她如此不知廉恥,她便替皇室除了她,免得日后讓整個皇族蒙羞! 紅雯悄聲道,“郡主娘娘已經來了。” 唐婉微抬眼,就見孟玉恬淺步進來,笑容美麗而從容,恍如一朵盛開的鮮花,讓人的視線不由自主落在她的身上。 唐婉微目光微涼,隱隱嫉妒。 她也曾如此這般嬌艷如花,也曾是眾人羨慕嫉妒的焦點,可時間將她磨折成如此模樣! 她微吸了口氣,將所有情緒都壓了下來,慢步迎了上去,親熱而不失尊貴,孟玉恬見狀,目光一閃,也快步迎了上來,輕輕一揖,“玉恬見過王妃娘娘。” 她雖然已經知道了唐婉微最大的秘密,但如今唐婉微仍舊是齊王妃,她還有用的上她的地方,暫時不能與她翻臉,只有暫時忍耐,才能有以后錦繡如畫的日子,這些屈辱,日后再算。 唐婉微忙扶住她,不容她下拜,“meimei如此客氣做什么,實在是與jiejie客氣了,快快快,與我這邊坐。” “meimei正有此意。”孟玉恬輕笑,扶著唐婉微坐下,先敬了她一杯酒,忽而一怔,輕聲道,“娘娘,那不是……” 唐婉微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那不就是你的好meimei,如何,不需要與她打個招呼?” “我與她本就不是同父同母,又不睦已久,沒有姐妹之情,只有毀容之恨。”孟玉恬捂住臉,目光里俱是冰冷恨意,“我何必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