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0章貴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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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里靜寂無聲,仿佛能聽見落針的聲音。 孟初一雖然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樣的寂靜,仍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 “一晃都又要快過年了,你到底還準(zhǔn)備睡到什么時候?” 話雖這么說,到底腳步還是放輕了,快步走到窗邊。 窗邊擱著一個輪椅,說是輪椅,其實(shí)是最普通的竹制圈椅,椅腿上綁著兩個齊二不知從哪里撿回來的木車輪子,山村陋居,齊二家里又窮,精制的輪椅自然是買不起了,只能用這種簡易版的充數(shù),不過這個時候,也沒必要太過挑剔了。 輪椅上坐著一個人。 窗外陽光正好,朦朧光暈之下他側(cè)臉輪廓清瘦卻極美,簡單束起的黑發(fā)如同墨一般,披散在身后,儉樸的灰色長衫非但沒有抹殺掉身上的尊榮氣質(zhì),反倒有種返璞歸真的清朗雅韻。 他雙目閉著,神色安詳,倚著圈椅像是睡著了。 孟初一定定看著他,忍不住又嘆了口氣,開始給他喂粥。 蘇扶,已經(jīng)睡了大半年了。 那日他們從崖下落下,中途遇到了難得一見的龍卷風(fēng),索性當(dāng)時她急中生智,用身上纏住的天絲綁住了她跟蘇扶的手腕,兩人才不至于分開,等她清醒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jīng)被齊二從野人谷里拖了回來。 齊二并不是什么善心人,更是個缺老婆的單身漢,救她也不過只是看中她女子的身份,救蘇扶是迫不得已,她當(dāng)時迷迷瞪瞪,還是蘇扶突然清醒用僅剩的真力逼退欲行不軌的齊二,但或許是真力損耗過度,他就這么睡了下去,狀態(tài)有些像植物人,只不過比植物人狀況好些而已。 齊二一直都不肯說出蘇扶到底是怎么整治他的,不過想來蘇扶的手段頗為狠辣,否則齊二也不會這么老實(shí),甘心聽她的吩咐。 相比較完全昏睡狀態(tài)的蘇扶,她的狀況也好不了多少,足足修養(yǎng)了三個月才能下床,摔斷了腿到現(xiàn)在還沒有完全恢復(fù),再加上齊二窮的連出去的馬車都雇不起,一直拖到如今,大半年過去了,時間都仿佛停擺在這個小山村里,她沒辦法出去,也無人尋進(jìn)來。 外面的世界……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容珩……又怎么樣了? 她不由怔忪了下,下意識下意識撫上自己的臉,觸及臉上疤痕,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她不是多看重相貌的人,但也不是全然的不在乎,臉上傷口雖然已經(jīng)好了,但還是留下了疤,如果再不及時用藥仔細(xì)調(diào)理,恐怕這疤痕要跟著她一輩子了。 “混蛋王八羔子!” 齊二在外面突然高聲叫嚷起來! “哎呀!晦氣!晦氣!” 孟初一回過神,才發(fā)現(xiàn)這一會的功夫,手上的粥已經(jīng)冷了,幸好她之前想著天氣轉(zhuǎn)寒,多裝了些,蘇扶吃了也不少了,她歉然一笑,抓了帕子替他擦了擦嘴角,“待會給你加一頓下午茶。” 蘇扶無知無覺的睡著,沒有任何反應(yīng)。 孟初一走出門,就看著齊二抓著那只羊指天指地的罵,她聽了一會,也沒聽出名堂,問,“怎么了?” 齊二僵了僵,尷尬回頭,“孟姑娘,這羊是只病羊,不能吃的。”忍不住大罵,“我就說張老三今兒這么好心,將羊拴在路邊上,原來存心是想毒死我!混蛋王八羔子!我這就去砸了他家的鍋!”抓著斧頭轉(zhuǎn)身就要往外! “站住!” 齊二一僵。 “既然羊是你偷的,就算是病羊,張老三又恨你殺了他家的牛,你這時候送上門,是想去尋死么?”孟初一冷冷的道。 鄉(xiāng)民淳樸,最恨的就是偷雞摸狗,齊二本來就是個沒爹沒媽的無賴混混,又偷了別人家的羊,恐怕不是一頓揍那么簡單的。 齊二一呆,手上的斧頭不由自主的松了。 他還真的是忘了這回事。 仍忍不住咬牙,臉上全是獰狠,“可我咽不下這口氣!” “咽不下也得咽。”孟初一涼聲道,“你打的過張家那么多人么?” “……”齊二恨恨丟下斧頭,回頭望著門外,狠聲道,“如果我有蘇神仙一半的本事,揍不死他們,我不姓齊!” 蘇神仙是齊二對蘇扶的尊稱,可想而知,齊二對蘇扶多么尊重。 孟初一懶得理他。 如果齊二真的有這樣的魄力,又怎么會混成今天這樣的模樣? 她徑直走到水井邊,翻撿起地上散碎的羊rou碎塊。她之前也曾剖過羊皮,雖然這羊確實(shí)是瘦了點(diǎn),但形狀顏色都還算正常,她都沒看出這羊中了毒,齊二是怎么看得出來的? 不等她招呼,齊二已經(jīng)自動走了過來,義憤填膺的抓起一塊rou,“你看,這肝都黑了!還有這東西!不是有毒又是什么!” 孟初一側(cè)頭看去,臉色微變! 齊二手上抓著的那塊肝臟確實(shí)已經(jīng)發(fā)黑發(fā)黃,而且肝臟邊緣,還有一顆黃褐色的rou丸子,足有鴿蛋大小,看起來確實(shí)十分詭異。 “你看你看,肝都這個樣子了!” 齊二發(fā)狠,抓起那塊肝臟就要往地上扔,手剛剛揚(yáng)起,就被孟初一一把扣住,聲音凌厲,“你敢!” 齊二被她嚇住了,慌忙松開手,吶吶的道,“孟姑娘……” 孟初一急急從他手里取過那塊肝臟,也不嫌棄那顏色詭異,按了按,再嗅一嗅,臉上登時掩不住的驚喜。 齊二雖然駑鈍,但也不是傻子,自然看得出來孟初一臉色有異,不由的問,“姑娘,這……” 孟初一笑了笑,“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東西是……” 話還未說完,外面突然傳來保長的大嗓門子,“齊二!齊二!” 孟初一眸光一斂,迅速將那塊肝臟收進(jìn)袖子里,低頭彎腰,背對著他們收拾羊rou。 如非必要,她不是很想將自己的樣子袒露在這些陌生人面前,謹(jǐn)慎也好,小心也好,總之,她不希望跟這些人有過多的牽扯。 保長不過四十來歲,但已經(jīng)被這窮困的山野生活煎熬的像是六七十歲了,雙鬢斑白,眼神也總是麻木,但今日不知道怎么的,竟格外興奮,都仿佛年輕了好幾歲。 他一把抓住齊二的胳膊,興奮的道,“齊二,快準(zhǔn)備準(zhǔn)備抬轎子,有貴客要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