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骨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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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飛揚和白明沉默著回到家,白明猶豫許久,才緩緩開口,“我不是故意瞞著你……” “我想也是,”柳飛揚輕柔道,“到底怎么回事?” “她這次回來,真的很奇怪……所以我不想你擔心?!?/br> “你說吧,我聽著?!?/br> 白明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說了,柳飛揚聽得眉頭緊鎖。 “要不……要不我們把凌氏的邀請回了吧。以免節外生枝?!?/br> “如果這是你的決定,那我就回了他們。” “說實話,我并不了解她……她以前,也是這樣的人嗎?” “不是。她以前很善良開朗的。”白明喃喃說,“她現在就像變了一個人。難道……難道……我們的事對她打擊真的這么大?” 柳飛揚心里也滿是愧疚,“可是她現在也挺好的,應該釋懷了吧。我聽許叔叔說,她可能是凌顧宸的女友,凌顧宸可是泊都的巨富呀?!?/br> “但愿吧?!?/br> “你別難過。說起來這是我們欠她的,當初她都沒罵過我們。明天奕舟回來,你記得去機場接他?!?/br> 祝笛瀾把手包扔在玻璃茶幾上,不滿地抱怨,“我同意你跟著我了,你也不用非要離我這么近吧?” 宋臨小聲說,“老板說了,什么都聽你的,但你來酒吧,我就要盯著,除非覃哥在?!?/br> “那你就站著盯嘛,站遠點?!?/br> “老板叫我離你近點,”宋臨好聲好氣地說,“他說站太遠了別人看不見。” 祝笛瀾翻酒單的手停下來,不可置信地問,“什么跟什么?” “老板說,你一個人來,別人就會以為你是單身,你又太漂亮,必然會有很多沒有自知之明的人過來給你送酒。人多了,你會生氣,在酒吧就玩不開心?!?/br> “明明是他不開心,還說得比唱得都好聽。行了,你坐吧?!?/br> 宋臨老實地坐下。 “你喝什么?” “上班,不能喝?!?/br> 祝笛瀾與他對視一眼,兩人默契地輕笑起來。 她與凌顧宸的貼身保鏢關系都不錯,因為之前救了宋臨一命,宋臨也特別關照她些,因而與他坐著聊聊天,她的心情不錯。 宋臨掏出煙,遞了一支給她,祝笛瀾想了想,接過。 這是一個離堯城大學不遠的音樂清吧,即使在周末,客人也不多。 大學時,祝笛瀾曾很愛與白明來這里小喝一杯,聊聊近期的事。 甚至她與白明的第一次,也是借著輕微的酒勁壯膽,然后在這酒吧隔壁的學生賓館開的房。 此刻的她,坐在角落里抽著煙聽著歌,隔著迷離的煙霧仿佛看到陳靜的舊時光。 她沒有再懷念那段愛情,可那曾是她生命中一段充滿了自由和希望的時光,是她往后都不會再復得的幸福。 她的手邊落下一杯雞尾酒,她抬眼看到一個清秀的男生。 “美女,可不可以請你喝一杯?!?/br> 縱使是這么油膩的說辭,也因為他身上的學生氣而清新起來,祝笛瀾并不反感,倒是宋臨換上了一副氣勢洶洶的表情。 “好呀,你要坐嗎?” 男生瞥了宋臨一眼,略顯猶豫,“這位是……” “是我的保鏢?!?/br> 她看向宋臨,宋臨會意地湊過來,祝笛瀾在他耳邊說了句悄悄話,宋臨收起了臉上兇狠的神情,起身站到遠處去。 男生頗有興趣地看著這一幕,“看來你的身份不一般吶,大美女?!?/br> 祝笛瀾抽了口煙,神秘地笑,“我知道你好奇,你可以猜猜?!?/br> “我猜,你一定是某位大佬的千金,所以出門要帶保鏢?!?/br> 她嫵媚地笑,“你覺得有沒有可能,是包養我的人很有錢,專門讓保鏢來酒吧盯著我呢?” 男生一愣,隨后笑道,“那他怎么可能放任我在這里同你說話?” 祝笛瀾看著他,笑而不語。 “哦對了,我叫楊萬青。謝謝美女賞臉。” “你好,”祝笛瀾慢慢道,“祝笛瀾。” “果然人如其名,名字好聽,人也好看?!?/br> “謝謝你了。你看著很年輕呀,還是學生嗎?” “是,我是堯城大學的學生。美女你看著也很像學生……” “本科生吧?” “是的?!?/br> “什么專業?” “機械工程。你也是堯大的嗎?” “我畢業了。” “那就是學姐了。學姐好,畢業了特意來這里坐坐?” “對,”祝笛瀾慵懶地靠向沙發背,這動作讓她愈加嫵媚,“上大學的時候,我跟我前男友經常來這里?!?/br> 楊萬青轉了轉眼珠,“那學姐現在獨自在這兒坐著……是在想前男友嗎?” “是呀,”她保持著誘人的微笑,聲音柔柔得,“他要結婚了,我氣不過,我有一個很大的計劃,去搞砸他的婚禮?!?/br> “學姐你這么漂亮,何必呢?總是有人瞎了眼?!?/br> “我知道他瞎了眼??晌乙膊荒芫瓦@么善罷甘休對不對?” “我能聽聽你的計劃嗎?也許你說出來就覺得好受多了,不用再為此生氣。” “我可沒說我生氣呀。而且告訴你,我有什么好處?” 兩人離得極近,楊萬青已聞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 她的眼睛閃著細微的光,瞳孔猶如琥珀石。 楊萬青有一種感覺,她這樣的眼神,這樣溫柔嫵媚的話語和姿態…… 她似乎是故意地,故意這樣誘惑他。 可她的雙眼太迷人,他的大腦短暫地斷片,忘了自己身在何處,忘了自己來這里的目的,也忘了該說什么。 祝笛瀾看到他的神情,不出聲地笑著,她把煙放到嘴邊,隨后緩緩吐出淡灰色的煙霧。 那一瞬,楊萬青的眼里只有對面這個女人涂著降紅色口紅的雙唇。 “萬青,”隔著輕煙而來的是一聲輕喚,“你在想什么?” 過了一會兒,楊萬青才反應過來,磕巴地說,“你……你在叫我嗎?” 祝笛瀾眨眨眼,“不然呢?” 他迅速調整好情緒,露出情場老手的鎮定笑容,輕輕拿過她手里的煙,按滅在煙灰缸里。 “你不抽煙嗎?” “借酒消愁愁更愁。煙的效果也是一樣的?!?/br> “那你教教我,”祝笛瀾眼里閃著狡黠的笑意,“怎么消愁呀?” “這樣怎么樣?” 楊萬青捧過她的臉,吻上她的唇。祝笛瀾的笑容隱去,可她沒有推開他。 他溫柔地吻著,但他感到對面的女人只是冷冷地嘟了嘟嘴,并沒有回應。 但他沒有放棄,隨后他又感到祝笛瀾的手先是環上他的腰,然后又走向他的臀部,楊萬青也大膽起來,可他還未來得及行動,就感到喉嚨被一只手有力地鎖住了。 楊萬青睜眼,看到對面的女人仿佛換了一副臉孔。 此時的她,冷若冰霜,眼里是利劍般的不屑與狠意。 “你怎么……” 他剛說幾個字,就感到掐著自己喉嚨的力量更大了。 他下意識地去想把她的手從自己脖子上掰下來,祝笛瀾就揮拳打在他的下腹部,楊萬青疼得松手,祝笛瀾借力把他按倒在沙發椅背上。 祝笛瀾跨到他身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她臉上的微笑滿是不屑。 “小朋友,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是誰?你也太看不起我了?!?/br> 男生忘記了掙扎,怔怔看著她。 “我來教你一件最基本的事。你在瞎編一個名字前,先把這個名字記熟了,以免別人叫你,你反應不過來?!?/br> 她把一張身份證遞到他眼前。 “還有,不要帶寫著你真名的身份證件。不然實在太蠢了,柳奕舟小朋友?!?/br> 柳奕舟驚訝地伸手去摸褲袋里的錢包,發現已經空空如也。 “你……” “從你進來我就認出你。”祝笛瀾冷冷道,“你以為我不會查你全家?我不會查你爸你姐甚至認不出你的樣子?還想跟我玩這種游戲,就憑你這么嫩的手段?” “你……瘋子!”柳奕舟開始惱怒,“我警告你,你離我姐遠一點!不然我什么都做得出來!” 祝笛瀾猛地用膝蓋頂住他的腹部和下身,柳奕舟驚嚇地想反抗,她把身份證攥到手里,然后握拳對著他的鼻子一揮。 柳奕舟登時流出鼻血。 “說,誰的主意?你姐還是白明?” “你這個賤人!你以為威脅我姐和姐夫就有用嗎?”因為被打,柳奕舟的聲音悶悶的,“他們人好,但我可不是吃素……” 他話音未落,祝笛瀾又給了他一拳,他的鼻血流得更兇。 這一拳把柳奕舟打蒙了,他半天沒反應過來。祝笛瀾輕蔑一笑,松開手。 柳奕舟正想起身,祝笛瀾就踹了他一腳,然后用手肘重擊他的臉頰,柳奕舟的眼神開始發直,做不出反抗的動作。 祝笛瀾又拿起他送的那杯雞尾酒,砸在他頭上,玻璃碎了一地。 “就你這不經打的小身板,也好意思威脅我?!?/br> 她不屑地拾起柳奕舟的皮夾,抽走了里面所有的銀行卡和現金,然后把空夾子扔到他臉上。 “小朋友,回去告訴你姐,她這回是真的惹到我了。我保證讓你們全家吃不了兜著走?!?/br> 她抽走他口袋里的手機,“不好意思,這就是我吃干抹凈的慣性?!?/br> 柳奕舟憤恨地瞪著她,他想痛揍她,可他甚至無力站起,只能惱火地說,“你給我等著!” “當然等著。你知道吃人不吐骨頭的白骨精嗎?小朋友,西游記看過吧?”她淡淡一笑,“我就是?!?/br> 柳奕舟跪坐在地上,他的臉和頭部傳來難以承受的巨痛,祝笛瀾走了許久,他才緩過來,慢慢支撐著坐回沙發上。 從遠處雅座上站起一個人,那人徑直朝他走來。 柳奕舟抬頭看他,發現這個人身形魁梧,面容掩藏在一頂壓得極低的鴨舌帽里。 他遞了一盒紙巾給柳奕舟,“血流得不多,不會有大礙。” “你是誰?要你管?” “我可以幫你?!?/br> “我為什么要你幫?” “因為你不是她的對手。” 柳奕舟又羞又惱,“那是因為我沒做準備,如果我知道……” “你上門挑釁,卻連最基本的背景調查都不做,你是贏不了她的?!蹦腥死淅涞溃岸宜f得對,她有能力把你吃干抹凈?!?/br> “你又是憑什么說這話?” “因為我了解她。” 柳奕舟仔細端詳面前這個人,冷靜下來,又問了一邊,“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