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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秘密花園在線閱讀 - /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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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叁

    她被人從產房里推出來了,被單上全是她的血,從產房到走廊,血滴了一路,血滴在醫院的地磚上砸出一個個暗紅色的漩渦,他不得不躲閃著走過。護士將她推回到病房,突然她的身邊出現了他們的孩子,小小的嬰兒不哭不鬧,身上干干凈凈,盡管床單上都是鮮血,卻絲毫沾不到嬰兒的皮膚上,他想要喚醒她,也許起來跟他說說話,也許要給嬰兒喂奶了,總之他需要她醒過來,然后再把那張被血浸透的床單給換掉。

    他推了推她的肩膀,很輕的,但她的肩膀立刻變得碎裂了,又有新鮮的血液從她的身體中源源不斷地涌出來,他的手卻還是干凈的。她的血流不到他的手上,然而他越是觸碰她,她流出的血便越多,原本在她身旁的嬰兒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消失了,她睜開了眼睛,沒有一點兒情緒地凝視著他,沒有痛苦也沒有快樂的樣子,僅僅是看著他,他被她的目光釘在了原地,眼睜睜地看著她的血越流越多,染紅了病房的墻壁和地板,他終于重新擁有了移動的能力,他跨到病床的另一側,想要按下護士鈴。

    鈴聲響起的那一刻凝結在地面的血液突然都變成了深不見底的漩渦,下一秒就能將他吞沒,他向后退了幾步,卻還是被漩渦給吸了進去,巨大的眩暈感,他在其中無盡下墜——這是一個夢。

    他又一次夢見了她生產時的畫面。

    他醒來,后背出了薄薄的一層汗,睡衣貼在了他的背上。黑暗中只有她的呼吸聲和加濕器工作的動靜,他掀開被子,從床上坐了起來,她還在枕邊睡著。睡前她故意把自己的睡裙肩帶撩了下來,主動用肩膀去蹭他的手臂卻被他反手又給按回到了被子里,她在被子里笑成一團,用手背擋住了笑得流淚的眼睛,他將她的雙手控制在頭頂,低頭去和她纏吻。

    她就是他的奶油蛋糕,無論從哪里挖下去,都是綿軟又甜膩的。

    他把床頭的臺燈扭到最弱的那一檔,暖黃色的光鋪滿了他那一半的床,然后拿起手機走近了浴室。他打開了水龍頭,擔心水流聲吵醒她,也只是把水龍頭向上抬起了一點點,冷水澆在臉上的一剎那他所有的睡意便隨著水流進排水口了。鏡前感應燈的燈光下,他眼尾的細紋比在日常光下要明顯些,泛青的眼圈也能說明他在她與家族之間周旋的疲憊,他很少這樣花時間打量鏡子里的自己。與他截然相反,她有大大小小各種用途的很多鏡子,除去在浴室里zuoai的時候,偶爾清晨一起洗漱時他們才會出現在同一面鏡子里。只是剛起床他的臉色和心情總不會太好,因此他們也不會過多交流,通常她洗漱完畢就回臥室化妝了,留他在浴室用剃須刀刮胡子。

    和他這樣的人生活在一起,連在浴室這樣私密的地方也要時刻察言觀色。

    他打開母親睡前給他發來的視頻。視頻里他的妻子正抱著嬰兒在懷里逗弄,頭發上別著結婚紀念日他送的發夾,嬰兒大概天生會被閃亮的東西吸引,伸手就要去抓。他的妻子也笑著將發夾取下來讓嬰兒觸碰,視頻里充滿了笑聲。

    在未來很長的一段時間里,也許他真正能夠參與到的那個孩子的成長歷程就只會有那一個月了。他不愿承認自己起初也對那個孩子的到來而手足無措。嬰兒被護士從保溫箱中抱出交到她手中的時候,她幾乎不知道該怎么去抱,只能抬頭無助地望向他。在那一刻他明白,他就是她信念與力量的來源,是她在最茫然的時候會下意識地去尋找的那個坐標,那個在她懷中放聲啼哭的小生命將他和她以一種最堅實的媒介連接了起來。

    血緣,在人類萬般包裹下的某種介質,沒有人能夠否認或擺脫它帶來的社會聯系,因為血緣的存在,會有一個獨立的生命攜帶著他和她的關愛期許在這個世界上成長。在那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們目睹并幫助彼此接納了自己全新的身份,他學會了為嬰兒換尿布,在她給夜晚哭鬧的嬰兒喂奶時將她攬在懷里,有幾次她疲憊得不行了,抱著嬰兒重新陷入睡眠,他輕輕把嬰兒從她懷中抱離放入嬰兒床,然后久久注視著。到后來他習慣了下班前就打電話讓熟悉的餐廳送餐到醫院,下班后立刻到醫院陪同她一起吃晚飯,夜晚睡前他會再叁確認嬰兒蓋好了被子。熟睡時任何一點兒的動靜都會讓他馬上醒來,確認過她的情況就跨到嬰兒床邊查看孩子。他的指節上長著繭,觸碰孩子時他會絕對的小心。

    那些沒有用完的紙尿布在她出院時都被扔進了垃圾桶,還留在家的她孕期時的生活用品也被他吩咐人統統扔掉了。他們的女兒,他們的后代,他們的見證。他可以給那個小生命無數標簽和注解,在他們的生活里沒有留下任何存在過的印記。

    他將母親發來的視頻反復看了叁次,然后關閉屏幕走出了浴室。

    她也醒來了,正站在小茶幾旁倒水,他突然有一種急迫地需要聞到她頭發香味的沖動,要將她抱在懷里,臉埋到她的頸窩里去嗅聞。

    “你要喝水嗎?”她回頭問他,手里剛倒滿水的杯子,這是他從別的軍區出差時軍區送給他的紀念品,普普通通兩個印著熊貓圖案的杯子,他帶回家之后她就一直只在臥室里用,也不會拿來喝帶顏色的東西。

    “謝謝,是我吵醒你了嗎?”他接過杯子。她把從藥盒里取出的幾片藥放到手心,然后昂起頭用水送藥吞了下去,懷孕時停掉的精神類藥物在她出院后又重新開始服用,只是暫時離開了工作后減輕了藥量。她吃完藥也坐到了他身邊,統一配置的工作消息查看器被她放在枕頭上,屏幕還亮著。

    “就那么想回去工作嗎?這么晚還在看工作簡報。”他問她。

    “倒也沒有,就是在家里待太久了,有點兒無聊。那個難民兒童的議案,你看了吧,也不知道是哪個無聊的政客又在為自己的政治目的造勢了,先去迎合人權組織。”她說。

    “你不同意那個提案?”

    “我哪有同意不同意的權利嘛,我連投票權都沒有,我只是覺得這個提案就算通過了,實行起來肯定也是一團亂麻,你信不信,到時候我們肯定會特別忙,恨不得把別人祖墳都刨開了看是不是恐怖分子。”她的腿一晃一晃的,不像是在討論某個政治提案,倒像是在蕩秋千,她的腦子里永遠有讓他覺得有趣的新觀點,他用盡了她的身體,就開始關注她的腦子。

    “你不覺得讓兒童和他們的父母分開是件很殘忍的事情嗎?”

    “殘忍是殘忍,可是……”她側過臉去看他,腿不再搖晃。“你見過真正的恐怖分子嗎?像你們這種等級的人看到的都是被脫光了綁在審訊室的恐怖分子嗎?你見過那些身上綁著一圈炸彈的,臉上還有血的恐怖分子嗎?”

    他是真的見過。叁年前陪同父親去視察時,一個穿著羽絨服的中年男人突然沖進了父親演講的會場,眾目睽睽之下脫掉了自己的外套和褲子,腰部和大腿都纏著炸彈。他即刻掏出配槍擋在了父親面前,那一刻自己身后的那個男人不再是軍區高官,也不再是會懲罰他在烈日下站立兩個小時的、被他記恨的男人,而只是他已經漸漸老邁的父親。他看著入侵者被擊斃,血花腦漿濺射得到處都是,卻對那個畫面毫無感覺,只記得父親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掌心里全是guntang的汗。

    “我見過,幾年前。”他點點頭回答。

    “那你有沒有見過幾歲的小孩子用自己做人rou炸彈呢?”她像是在自問自答。“就叁年前,我們發現了一個計劃襲擊軍區的組織,為了抓人我們到了第八軍區最落后最混亂的地方,有天一個11歲的小男孩來到我們的一處據點,說弟弟炸彈炸傷了,問我的同事能不能讓醫生救救他,我的同事打開了門幫他把他的弟弟抬了進來,然后那個小男孩就引爆了炸彈,我的同事連尸體都沒有,把制服放進棺材里就安葬了,整整能把房子都炸塌的炸彈。”她說。

    他能感受到她的全身的肌rou都繃緊了,腰也直了起來,像是伺機要撲向獵物的小獸,皺著眉頭死死盯著自己的腳尖。“后來我們調查發現那些炸彈就是那兩個小孩的mama做的,她是個工程師,做好炸彈以后再親手給自己的孩子穿上。她還有兩個兒子,現在都在訓導營里,是我親手把他們從他們mama身邊帶走的,他們恨死我了。”

    她還記得那兩個小男孩看她時的眼神。滿臉的泥灰和土渣,一雙眼睛倒是明亮得讓人膽寒,堆滿雜亂衣物和半成品武器的屋子里,兩個小男孩通紅的眼睛注視著她。已經過去了叁年,但他們眼光中的寒意穿過了時空,再一次落在了她的身上,她無意識地往他身邊靠,直到他將她抱進懷中,她也緊緊環住他的腰。在他的手臂圈就的安全區中,她的呼吸漸漸平緩下來,沒有來由的,當她想起自己將那兩個孩子從他們母親身邊帶走的畫面時,心跳驟然加快,她本能地排斥這樣的感受,久未修剪的指甲因為她緊緊攥拳而扎進了掌心的rou里,痛覺暫時地驅散了這種莫名的恐慌感。

    “可能我天生就沒有資格去做一個母親吧,我把很多的孩子從他們的母親身邊帶走,當我的同事們都認為這是一件很殘忍的事情所以不愿意去做得時候,我從來都沒有愧疚過。我一直都相信自己做的事情是對的,在我的工作的,我也只能假設所有人都是有威脅的。所以如果我有投票權的話,我一定會投反對票,我不想為那些政客做嫁衣。”她枕到了他的大腿上,舒展開肢體以后氣氛更加愜意,她說完了話也不著急要得到他的回應,想到什么就繼續說,想停頓了就安靜躺著。他的手指在她頭發里穿梭,指尖無意劃過她的脖頸,她輕輕笑了兩聲,握住他的手腕放到自己唇邊,嗅到他手上淡淡的煙草味,被鉤起了煙癮,起身給自己點了一根煙,口味迥然的兩盒煙并排放著,她抽不了他的煙,過肺的勁兒讓她拼命咳嗽。

    “所以你打算投贊成還是反對?答應我,你如果投贊成的話能不能別煽動別人跟你一起投贊成,我不想這個提案通過。”吐出一口煙的間隙,她說。

    “我mama前段時間成立了一個關照難民兒童的組織。”他說。

    她已然明白了他的立場。這倒是符合他一貫的做風,這樣一來也不會有太多人對他的決定有異議,只會當他是支持自己的母親。不知道為什么,明明她和他的母親從未謀面,但那張只在新聞和照片里看過的臉卻很輕易地與現實生活中那些高官太太千篇一律的影響區分開了,她仿佛能夠準確地形容出他母親口紅的顏色和香水的味道,就像他們真的見過那樣。

    “我總覺得我好像見過你mama一樣,是不是我生病的時候她來看過我,但是我忘記了?”她還是問了出來。通常他們不會討論起他的家人,在他們的談話里,這是一個需要被躲避的話題。她說完話后立刻又說了一句抱歉,眼睛睜得圓圓的試探性地打量著他,生怕他會不愉快。

    “對,你在醫院的時候她來看過你的,但是你當時狀況很不好,所以忘記了。”

    他沒有說謊。她和他的母親的確是見過的,只是在一個非常混亂的情況下。那時他的母親等在病房門外,保姆從嬰兒床中抱出了孩子,要走出病房的時候,她爆發出了巨大的力氣從他的懷里掙脫要將孩子搶奪回來。他的母親在這個時候走進了病房,沉穩地接過孩子之后抬頭看了一眼被自己兒子禁錮在懷里的女人,沒有表情,沒有一句話,僅僅是看了一眼而已,就轉身走了出去。

    “是嘛,好可惜,不過我還是很謝謝她能來看我,我當時沒有說什么不合適的話吧?”她努力嘗試了去回憶起住院的那段日子,可以確定的是關于他母親來看望自己的這件事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了。

    “你表現得很好,很有禮貌。”他回答。

    她沒有說話。他又問她:“如果提案通過了,你會怎么想?”其實他想問的還有更多,不僅僅是她針對這一件事情的看法,還有她其他的想法。相處了兩年,關于她的事他幾乎都是從檔案里了解到的,檔案事無巨細,從她交往過幾個男友到工作中的瑣事,她在他面前不用脫衣服便已經是赤裸的。從前他們很少像這樣面對面平靜地對話,她懷孕的那幾個月更是水深火熱,現在他們靜靜坐在彼此身邊,在燈光能夠籠罩到的邊緣,影子重迭在一次,中間沒有間隙。

    “我的想法就是你們發號施令的這些人實在是太不夠體諒我們這些累得像狗的底下人了,不過,有事情做總比像現在這樣每天都坐在家里胡思亂想好吧,我總是在想我到底忘了什么,可是又什么都想不起來。”她把煙盒拿了起來,到一半又放了回去,手掌中空無一物,張開又合攏。“我還去想了很多以前工作里的事,我很怕我自己會忘記一些事情,要是我當時能寫下來就好了,可是我們是不能寫日記的。”

    他拍了拍她的手背。“我明白,這是你們的規矩,一切只靠腦子去記,也不能跟誰說,你辛苦了。”

    “這是第一次有人和我說我辛苦了,謝謝你,你真好,我好愛你。”她欣喜若狂,環住他的腰便獻上了一個吻,她的笑容是真的,像得到了家長夸獎的兒童,眼睛也明亮起來。“你知道嗎?雖然我很累,可是我離不開這份工作,在工作的時候我可以什么都不想,我要保護的是我的國家,這是一種至高無上的職責,跟它比起來什么都是無關緊要的,都是可以被犧牲的。我可以把孩子從他們母親身邊帶走,也可以讓一家人永遠無法再次團聚,假如有需要,我可以送他們去死,可是這些跟我要做的事情比起來,都是無關緊要的,你懂嗎?你懂我為什么這么愛我的工作嗎?”

    她的語速越來越快,臉頰泛起明顯的潮紅,眼神中是不加掩飾的癲狂,而她甚至意識不到自己的變化,她的眼睛瞪得很大,整個身體都在發抖,他本能地伸出手用手背去探了探她的額頭,她在發燒,額頭很燙,臉頰病態地發紅,他將被子裹到她的身上,直視著她的眼睛說:“你發燒了,你現在要休息才行,你醒了我也還會在的,就像你……”

    就像你生產完以后那樣,我會盡可能陪著你。你被推去產房時我不在你身邊,我故意減少跟你相處的時間,直到我在產房門外聽見你的哭喊才明白原來這個世界上存在著能夠將你帶走的力量。

    他最終無法說出口。只能幫她把被子裹得更緊了些。

    “你能明白我在說什么嗎?”她又說,情緒有穩定下來的跡象。“我已經什么都沒有了,我的爸爸mama在監獄,其他的親人都在被軟禁,我曾經引以為傲的全部都不在了,現在我能抓住的就只有那些工作里的線索,線人的情報,每次行動的布控,還有……”

    她不再說下去了。而他也沒有立場去補全她的話。她的呼吸原本很急促,到現在也慢慢平穩下來,只是身體發抖得厲害,他將蓋在她頭頂上的被子扯了下來,她的嘴唇已經被咬得慘敗,生理性的淚水從眼眶里溢出來,破碎的音節從她的喉嚨里漏出來。

    “拿藥給我,藍白色的那個,兩片,快點兒。”

    他把藥片摳出放進她的手心,另一只握著杯子,她立刻就把藥吞了進去,過了大概兩分鐘手就不再那樣發抖了。她團著被子,整個人往后倒,在那之前還拉住了他的手,牽引著他和自己一同重重摔在床上,后背砸在床墊后的下一秒她就跨到了他的身上,嘴唇貼了上來和他接吻。

    生完孩子以后她總是反反復復發燒,醫生說這是神經紊亂導致的后遺癥,她也很快就對這種規律性的潮熱習以為常。她伏在他胸前,渾身都是熱的,呼出的氣息都燙手,他迎合她任她放縱了一會兒,到她體力不支從他身上滑下去,他用手背抹掉她額頭的汗,她的臉上已經有了困意。

    “等你好了,我會讓你升職,但是你身體好起來之前我是不會允許你回去工作的。”他說。這也是他補償她的一種手段,她有想要做的事情,她需要他的幫助,他便盡可能成全她。“所以你要答應我,你會認真好起來,你能做到嗎?”

    她眨眨眼睛,這就是她的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