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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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瀨不在意這個,她信奉人生苦短,要趁著年輕,早點多賺些錢,買自己想要的東西,吃很多好吃的。 比起大部分同齡人,她已經(jīng)是人生贏家。 通宵過后的人都有點回光返照的勁兒,在睡覺之前能精神大半天。 千瀨就處于這種狀態(tài),身體亢奮得不行,干脆把草稿拍成照片,發(fā)給她的編輯牧先。 牧先收到消息,第一反應(yīng)竟然不是夸她,而是問她:你又通宵了? 千瀨秒回:沒有,醒得早。 牧先當然不會信她的鬼話,他選擇結(jié)束這個話題,緊跟著轉(zhuǎn)發(fā)了很長一段消息給她。 消息很長,是牧先和雜志社領(lǐng)導(dǎo)的對話。 大概是因為如今紙媒的銷量愈發(fā)下降,而新媒體日益壯大,雜志社領(lǐng)導(dǎo)想要做出一些改變。 比如給漫畫加上網(wǎng)絡(luò)預(yù)售的渠道,開展線下簽名售書的同時,進行網(wǎng)絡(luò)直播。 領(lǐng)導(dǎo)提出的預(yù)想很多,首先考慮的就是404和千瀨。 這兩個人跟雜志社有簽約,剛開始負責千瀨的不是牧先,不過他也有聽說,千瀨的年紀非常小,今年好像剛過完20歲生日。 可以吹一波天才少女的人設(shè)。 當然如果小姑娘長得不錯,打扮打扮,再包裝成“天才美少女”就更好了。 千瀨看完消息皺了皺眉頭。 可能,好像。 現(xiàn)在的她還能隱約記得起一丁點兒自己剛拿起畫筆時,是怎樣的心情。 腦海里的畫面給自己帶來了快樂和感動,所以也想把這份溫暖分享給別的人——多么美好的初衷啊。 依照這樣的初衷,她可能會應(yīng)下這個活動。 畢竟,故事只有傳到別人手里,才能把溫暖傳過去,不管用什么手段,只要能讓她的名字,讓她的故事傳得更遠,就是滿足了她剛開始的愿望。 可現(xiàn)在不一樣了。 漫畫,對她來說只是工作,是賺錢的手段。 她的技巧越來越高超,在故事里投入的感情就越來越少。 她不缺這個錢。 不需要拋頭露面。 千瀨啪嗒啪嗒打了一排拒絕的字,正要點擊“發(fā)送”時,不知為什么,忽然想到了前段時間下午發(fā)生的事情。 她把書送給那位高大威武,滿臉兇悍的警察叔叔時,對方的臉上露出了溫和的表情。 拿槍的手指細細地撫摸著“明謀”的簽名。 千瀨的手指抖了抖,不知怎么的,按向了刪除鍵。 [明謀:我考慮一下。] 最后發(fā)去變成了這樣。 千瀨丟開手機捂住臉,少見的有點兒迷茫。 很快牧先那邊又來了回復(fù)。 [牧先:線下簽售和直播的事情可以考慮,網(wǎng)絡(luò)預(yù)售沒必要多想,我已經(jīng)幫你接下了。] [牧先:你要做的就是畫幾個小段子,這邊會把你的手繪直接打印成小冊子夾在書里,作為預(yù)售的贈品。另外今天下午我叫小田把預(yù)售的書送到你家,你簽個名,最好畫點兒小圖標。] [牧先:這也算是手藝活了,性價比和新媒體漫畫不能比,起碼要讓讀者感受到厚重的誠意。] 千瀨回了個“好”。 厚重的誠意啊,幾個字聽起來就覺得厚重。 千瀨趴在沙發(fā)上,不知道想了些什么,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半夢半醒之間,她覺得自己好像有點兒生病了,頭重腳輕,哆哆嗦嗦地蜷縮在沙發(fā)上。 直到一雙有力的手臂把她抱起來。 隱約還能聽見踩在木制地板上的聲音,沒穿拖鞋,沉悶的咚咚聲,穩(wěn)健有力。 這聲音踩過地板,踩過她臥室里毛茸茸的毯子,輕輕地把她放進了柔軟的被窩里。 后面還跟了個穿著拖鞋啪嗒啪嗒跑來跑去的小個子,聽起來慌張又緊張。 直到身邊沒穿鞋的家伙,極輕極輕地“噓”了一聲。 她總算進入了安穩(wěn)又香甜的夢境。 ※※※※※※※※※※※※※※※※※※※※ 不作死就不會死,繼續(xù)浪呀,生病了吧_(:3」∠)_ 之后都晚上八點左右更新啦,信我! 第7章 玫瑰塔羅7 千瀨感覺自己只是小睡了五分鐘。 她睡得太死了,完全沒有夢里的記憶,好像被人一下子偷走了十個小時似的。 再睜開眼時,屋子里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 千瀨迷迷糊糊地伸手去摸枕頭邊上的手機,結(jié)果摸到了一個奇怪的東西。 不是手機,也不是充電寶,那個質(zhì)感,有點像——人的皮膚。 千瀨猛地一個哆嗦,瞬間清醒。 魏臨風一向警覺,她一動他就醒了,只是他很久才休息這一次,在這種絕對安全的地方,難免精神懈怠,有兩三秒的晃神。 就在這兩三秒之間,千瀨已經(jīng)摸上了他的手背。 還在來來回回的撫摸。 小姑娘手指柔軟,剛從薄被里伸出來,溫熱細嫩,在他略顯粗糙的手背上摸索,弄得他手背連帶著心里一起癢了起來。 魏臨風喉結(jié)滾了滾,沒動,聲音低沉:“醒了?” 千瀨聽見熟悉的聲音,總算冷靜了一點:“我cao!你他媽嚇死我了?!?/br> 當然也只是一點點。 魏臨風:“……” 千瀨:“……” 她大概適應(yīng)了一點屋子里昏暗的光線,隱約看見魏臨風的輪廓,忽然覺得很心虛。 就像在父母面前不小心說了臟話的小學生。 千瀨清了清嗓子,想要萌混過關(guān):“咳咳,你怎么在這里?真的嚇死我了,冷汗都冒出來了……” 魏臨風伸手彈了一下千瀨的額頭,像是一個半開玩笑的懲罰。 他起身去摸臥室的燈:“我來找你,看見你助理在敲門,門里沒動靜,他拿你給的備用鑰匙開了門。我們進來以后就發(fā)現(xiàn)你昏倒在沙發(fā)上。” “……”千瀨摸了摸自己的腦袋,“我沒昏倒啊,我只是在睡覺?!?/br> 魏臨風:“你發(fā)燒了,可能接近40度?!?/br> 千瀨:“……我覺得挺好的?。俊?/br> 啪嗒一聲,屋子里瞬間涼了起來,千瀨瞇了瞇眼睛,勉強看清了那個高大的男人。 她看見魏臨風勾唇,一臉入室搶劫的模樣,偏偏聲音溫柔得像是一大團云朵,要將人裹在里面:“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千瀨搖了搖頭。 魏臨風:“餓嗎?” 千瀨摸摸肚子,點頭。 魏臨風轉(zhuǎn)身出了臥室,就跟在自己家里似的,徑直走向廚房。 他家和千瀨家是樓上下,格局都差不多。 千瀨跟在他的屁股后面出去,她覺得自己有點腳下發(fā)虛,地板也比平常軟了不少,晃晃悠悠地走到飯廳里,犯了癡呆一樣坐在桌子邊上。 很快魏臨風就端來了一碗……粥。 應(yīng)該是粥吧。 雖然是粥,但是顏色有些奇怪,像白色的粥里滴上一滴玫紅色的染料,整碗粥都泛著粉粉的顏色。 好看是好看,可哪有什么食物是這個顏色的。 千瀨靠在椅背上,有氣無力地瞪他。 她一開始就很相信這位人民警察,現(xiàn)在身體的虛弱感更是印證了警察叔叔剛剛說的話。 沒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卻全身乏力,應(yīng)該是真的生病了。 魏臨風走過來,把粥放在桌子上:“嘗嘗?!?/br> 千瀨將信將疑:“只是什么?” 魏臨風只是說:“甜的。” 千瀨以為他是加了紅糖,吃了一口又好像不是這么回事。這種甜味不像是紅糖的甜,倒是有點像蜂蜜,還帶著點兒花瓣的清香。 本來沒什么胃口,吃到這個甜甜的東西,千瀨覺得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這是什么呀?” “白粥,放了點醬煮的?!?/br> 魏臨風說著,從旁邊的桌子上拿出一個玻璃瓶,放在千瀨面前。 玻璃瓶里裝滿了玫紅色的醬,看上去好像是水晶里的玫瑰,漂亮極了。 這竟是一瓶手制的玫瑰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