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馴服 woo15.c 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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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帶海洋性氣候決定了倫敦的天氣再冷也不可能到下雪的地步,特別是今天是個難得的清朗天氣。任唯坐在木質(zhì)的梯子上,看著掛在墻上的畫。這里是叁樓,原本是間休息室,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了她的展廳,只是現(xiàn)在展覽的內(nèi)容略顯寒酸,只有四幅畫而已。第一幅是當(dāng)初她和原桀在島上畫的那副海景,最后一幅就是她前幾天完成的畫。任唯的目光定定地落在畫上,說不上自己是什么樣的感覺。 “叩叩。” 簡短的兩聲敲門的聲音之后,還沒等她回應(yīng),就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明顯來人只是被敲門當(dāng)做了一種提示。這個時候,除了早已約定好的令夷以外,也不可能有其他人。令夷今天穿著襯衫和馬甲,襯衫第一二顆紐扣沒有系上,任唯隱隱約約看到了他的脖子上露出來了黑色的……項圈? 令夷逐漸走近,因為任唯還待在梯子上,他變成了難得仰視著她的樣子。任唯仔細看了一下他的脖頸,果然是黑色的項圈,項圈看起來比較厚,有著金屬的光澤。令夷走到距離梯子還有兩步的時候就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她,讓任唯更加看清了那個項圈。她伸出手指點了點自己的脖頸,略微猶豫還是問了出來:“這是什么?” 令夷的神色無比平靜,回答道:“電擊項圈,可以檢測我的心跳和腦電波,超過閾值會釋放電流讓我失去行動能力。” 任唯微微嘆氣:“我一直以為你可以控制住自己。” “但我不可能冒險,他們也不能。”令夷唇邊勾出了一個冷漠的笑容,“我剛才進門的時候已經(jīng)給門上了鎖。”這樣的話語,無疑是在赤裸裸地告訴任唯,他到底有多么危險。除了第一次見面,任唯的意識中,似乎再也沒見到他這樣表露出攻擊性的一面。她沒在這個問題是多糾結(jié),而是轉(zhuǎn)頭看向了自己掛在墻上的畫,說道:“我的導(dǎo)師告訴我,我已經(jīng)通過了測試,你知道他對我的評語是什么嗎?” 令夷看著她的側(cè)顏,有一瞬間的恍神,但是還是聽清楚了她的問句,他對于藝術(shù)并不精通,只得猜測道道:“他贊賞了你的天賦?” “不。”任唯抬手撫摸著面前的畫框,“他說我可以成為一個杰出的畫家,但是永遠也成不了一個偉大的藝術(shù)家。”任唯的語氣中不免帶上了幾分難以抹去的遺憾,“令夷,你從我的畫里可以看到什么?” 令夷的目光從墻上的四幅畫一一滑過,最后落到了任唯面前的那副畫上,從他的角度,可以看到的是任唯面對著那副最為濃烈大膽的畫作,但是她的手指落在畫框上,卻像是隔著什么東西,再也無法融入。 “導(dǎo)師說,他看到的是馴服。”任唯收回手,垂眸看著似乎沒什么表情的令夷,并沒有在意他的回答,繼續(xù)說著自己想要告訴他的一切,“偉大的藝術(shù)誕生于偉大的痛苦之中。而我,卻選擇忘卻那些痛苦的痕跡,被安寧所馴服,我放棄了我的天賦。” 黑色的眼眸中似乎有水光閃過,很快又消失。令夷緊緊地抿著唇,隨意垂下的手指卻在發(fā)抖。他已經(jīng)無法言語,他的心里很清楚,當(dāng)這一切從她嘴里說出來的時候,早已成為定局,沒有人再有改變的機會。他知道自己對于這個消息是什么樣的感覺,遺憾、惋惜,卻也不能忽視心中那點隱秘的竊喜。他知道自己是個多么卑劣的人,所以才可能對于永遠坦然立于陽光之下的她那么迷戀而瘋狂。 “令夷,這是我要付出的代價。”任唯說道,“你也一樣,需要付出代價。” “接受你的后宮嗎?”令夷開口時,聲音中是毫無掩飾的沙啞和嘲諷,“如果我不能接受呢?” 任唯微微睜大了眼睛,直面令夷的真實讓她感覺到了不適,但是這也是必經(jīng)之路。她想了一會兒,心平氣和地說道:“那么我只會不斷地要求你去接受。我并不想你離開我。” “你學(xué)會了很多東西。”令夷恢復(fù)了些許正常,眼中有些緋紅,“其實你已經(jīng)清楚,我只會對你妥協(xié)。” “對。”任唯干脆的點了頭,“所以我告訴了你我支付的代價。你們的妥協(xié),是讓我進入你們的世界必須要支付的代價。只有這樣,我才能保證我獲得自己想要的回報。” 令夷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著她,眼中的紅色更加濃重,半響后,他忽然笑了:“你記得當(dāng)初在飛機上,你問過我的那個問題嗎?” 殺意和愛意并存,是因為什么?任唯的記性并不差,她回想起來那個被回避的問題。她一愣,低頭看著和往常完全不一樣的令夷,他像是一只受了傷的猛獸,岌岌可危地維持著自己最后的那點威懾力。她的心中并不是真的冷硬到毫無感覺,只是……矛盾必須要解決,對于她而言,令夷只是五分之一。她清楚地知道亓衍的身不由己和其他人有意無意地維護著這樣平靜,她已經(jīng)給出了承諾,必須要負責(zé)到底。她利用著他們的愛意,達成自己的期望,對此,她不可能再后悔。 、“是因為,我早就知道,我無法擁有你。”令夷仰視著她,眼中已經(jīng)浸染了水汽,他的聲音在發(fā)抖,依舊一字一句地說著,“只有殺死你,你才會屬于我。”他再也無法克制自己的情緒,走上前,伸手握住了任唯的腳踝,他的力氣有些大,讓任唯都感覺到了疼痛,但是她只是輕輕蹙眉,并沒有掙扎和拒絕。 “我很后悔。”令夷強忍著內(nèi)心洶涌咆哮的殺戮的欲望,脖頸上的項圈甚至已經(jīng)發(fā)出了蜂鳴警報。他晃了晃頭,深吸了一口氣,似乎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接著說道:“我不應(yīng)該遇到你。” “是嗎?”任唯垂眸看著他青筋凸顯的手背,卻輕輕地說道,“對我而言,卻是相反的。我并不后悔遇到你,我很感謝與你的相遇,是你拯救了我。我很感謝院長的善良,同時也感謝你肯定了我的生命意義。后來院長不得不退出這些混亂,但是你卻一直還在,你的存在,對我而言很重要。” “即使我的目的并不是那么單純嗎?”令夷依舊專注地看著她,是看著自己最熱愛的珍寶的眼神。 “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少完人。”任唯對此早已有定論,“無論你一開始的目的如何,但是達成的結(jié)果對于我而言是有利的,所以我很感謝你。” “那么,你會愛我嗎?”令夷問出了自己最在意的問題。 “我不會離開你。”任唯的回答卻是明顯的回避了關(guān)鍵的問題,她注意到令夷的神色黯淡,補充道:“我會努力愛你。”這句話僅僅是個將來時,并不是一個令人滿意的回答。 令夷沉默地看著她,好一會兒才說道:“如果你沒有愛上任何一個人,那么,為什么要接受他們,甚至是亓衍?” “……大概是因為我很喜歡被人愛著的感覺。”任唯認真思考之后,給了他這樣一個答案,“彭對我說過,這是錯誤的開始導(dǎo)致的錯誤的結(jié)果。” “所以只能選擇將錯就錯?”令夷唇邊的笑意帶上了幾分苦澀,“最終,這是我導(dǎo)致的結(jié)果。”他走上前,把臉貼在了任唯的膝上,閉上了眼睛,再次說道:“和我結(jié)婚吧,唯。” 任唯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我本來也沒打算拒絕你。我一直在等待你給我的結(jié)婚戒指。” 令夷脖頸上的項圈終于停止了蜂鳴,任唯的手指撫摸著他的臉頰,耐心又溫和地問道:“你想要孩子嗎?” “對于我而言,孩子不過是為了留下你的手段。”這次令夷并沒有用那些漂亮甜蜜的謊言,而是直接說出了心中的想法,“我想要的……從來都只有是你的愛。” “我會努力的。”任唯給了他一個安撫。窗外的陽光終于落到了他們身上,暖洋洋,帶著令人無法忽視的光亮,任唯看到令夷身上籠罩著的光暈,他的呼吸和體溫近在咫尺。其實,她并不是不知道這樣的選擇對于令夷而言是種什么樣的痛苦,她其實可以選擇什么都不做,等著令夷自己慢慢接受,但是這樣對于其他人卻是不公平的。既然決定了選擇全部,那么最好從開始就把偏心扼殺在無形之中;既然注定不可能達成獨占的結(jié)果,那么從開始就不應(yīng)該給他虛妄的希望。長痛不如短痛,這樣才能維系來之不易的平衡。 “令夷,抱我下去吧。”任唯彎下腰摟著令夷說道,“今天和亓衍一起吧?” 令夷扯了扯嘴角,抱起她向著門口走去,“需要我向他道歉嗎?” “這個是你們自己去解決的問題。”任唯摟著他的脖頸,“而我只是想,你什么時候能夠單獨和我做。” 大膽放蕩的話語讓令夷的腳步稍停,他吐了一口氣,項圈的蜂鳴短暫地響了一下,這讓令夷有些郁悶,“我很喜歡你的熱情,但是不要在這個時候。” “那親親你?”任唯偏著頭看他,唇邊的笑容帶著非常明顯的調(diào)皮。 令夷終于停下了腳步,單手打開門的同時,讓任唯后背靠在了旁邊的墻上。警報的蜂鳴聲響起,任唯摟住了他的肩膀,微微張開口,愉悅地接受著他的兇猛而熾熱的吻。被突然打開的門從思考中驚醒的亓衍,看著兩個人的動作,嚴肅的表情也緩和了下來。他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按下了電擊項圈的關(guān)閉按鈕—— “萬惡yin為首,論跡不論心,論心世上少完人。是個俗語,最早起源于清朝王永彬的《圍爐夜話》。 唯唯的馴服和令夷的馴服。 設(shè)定錯時間了……還好想起來看一眼…… 免·費·首·發(fā):wòǒ15.cō糩wǒō1⒏vì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