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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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任唯的捫心自問中,彭非善停下了車。這里不是海灘,而是海邊的一個懸崖,修建了一個古羅馬式?jīng)鐾ぃ《蕊枬M漂亮的穹頂和聳立高大的柱子,夜風穿過,帶來了大海的腥氣和涼意。涼亭里放著不同的椅子和邊桌,除了彭非善以外的男人都已經(jīng)等在了涼亭里,或站或坐,聽到車停下來的聲音時,目光都投了過來。令夷搶先一步到車邊開了車門,并伸出手,邀請姍姍來遲的姑娘,“這樣的季節(jié),似乎很適合煙花。” “在船上放嗎?”任唯把手放到他的手心,懸崖并不高,但是前方并沒有可以放煙花的地方。 “是的。”令夷微笑著回應,“我覺得你可能會喜歡這個主題。” 任唯眨眨眼,她看煙花的經(jīng)驗除了紀錄片就是城市里的慶典,雖然都是普通貨,但是還是很熱鬧。她跟著令夷來到?jīng)鐾だ铮凰仓迷诹酥虚g的椅子上,那時一個僅僅放低了一點靠背的寬大躺椅,被柔軟的棉花和布料包裹,可以舒服地舒展自己的身體,還能獲得最好的觀賞視角。 “要喝一點東西嗎?”令夷像是一個無微不至的侍者,他們倆的身份和地位完全顛倒了。 任唯的鞋子被她隨意放在地上,她把腿收上椅子側坐著,把腳掩蓋在彭非善蓋在她膝上的薄薄的毯子下,“牛奶?”這么晚還攝入咖啡因或者茶堿,她真的不用睡了。 令夷微笑,“那可能要稍等一下。”他看眼手腕上的手表,“煙花要綻放了。” 他的話音剛落,“咻——”的一聲巨響呼嘯著劃破了平靜的夜色。 “砰——啪啪啪啪……” 隨著一聲又一聲的發(fā)射的聲音,黑絲絨一般的幕布上綻放了一朵又一朵的純白色玫瑰,銀白色的光是夜空中最亮眼的存在,牢牢地吸引住了任唯的目光,她并沒有空再去看身邊的令夷。 玫瑰花在夜空中并沒有停留很久,很快就像是化成了雨一般落下然后消散在空中。緊接著,是一個更大的煙花,綻放開來之后確實一顆巨大的樹,隨著其他煙花的綻放,樹下出現(xiàn)了一個穿著馬甲的兔子的剪影,金色的方塊和時鐘的圖案從樹下一路向下,構成了一個美麗夢幻的夢境的邀請函。 “……愛麗絲。”任唯喃喃自語,那時她讀過的第一個童話故事。 煙花的節(jié)奏越來越快,穿著洋裝的淺藍色小女孩圖案的身邊出現(xiàn)了一瓶巨大的藥劑,構成房屋的煙花再次綻放,變得更大。隨著出現(xiàn)的是那只兔子,房屋消散,五顏六色的煙花在空中構成了不同的花朵和樹木,同樣的人物剪影和兔子一起出現(xiàn),巨大的蘑菇林變成了這一段旅程的背景。 蘑菇林上的藍色毛毛蟲在煙火構成的霧氣中漸漸消散,柴郡貓的微笑也漸漸消失,巨大的餐桌和下午叁點的時鐘出現(xiàn),帶著帽子的男人和兔子享用著下午茶,持劍的老鼠舉起茶杯,光點在背景上出現(xiàn)了不同的甜點的圖案。 方塊士兵和紅皇后剪影一起出現(xiàn),洋裝的小女孩在奔跑。一聲又一聲煙花炸裂的聲音是最好的背景音樂,不同色彩的煙花預示著不同的地點,直到最后紅皇后的圖案被綻放的紅色玫瑰代替,士兵的圖案消散在夜空中。天上的光點化為了星雨,毫不吝嗇地綻放著,照亮了整個天空。 星雨散去,最后只留下了一行銀白色的大字,To my beloved Alice. 任唯的眼前出現(xiàn)了一支白色的玫瑰,像是剛才在夜空中綻放的那樣美麗,讓她從太過于夢幻的煙花表演中醒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因為這樣太過于精彩的表演而已經(jīng)感動到哭泣,卻聽到了他的聲音,像是透過層層迭迭的布料,來自于最深處的內心渴望,“why not join in us?” 玫瑰的香氣并不濃烈,輕柔溫和的像是他的話語。他像是開啟夢境的白兔先生,執(zhí)意引領著她進入一個不同的世界。她第一次讀到愛麗絲的故事是在班里的讀書角里,那時她也七歲,曾經(jīng)有很長的一段時間,她會拖著疼痛的身體走到家附近公園最偏僻的那顆樹下,等待白兔先生的到來。可是,隨之而來的永遠是漆黑的夜色和越來越冷的空氣。 她從來沒等到開啟另一個世界的鑰匙,所以她不再會期待,學會利用自己來達成自己的目的。可是,這時候,遲到的白兔先生卻再一次發(fā)起了邀約,告訴她,她有了鑰匙。 在海底關了叁千年的魔鬼說會殺了放他出來的人,因為他已經(jīng)徹底絕望了。那么……她呢?她是否還有期待的勇氣?有面對瘋瘋癲癲的世界,與自私和瘋狂共存的勇氣? 她現(xiàn)在才明白,自己之前那些關于善惡的借口,不過是潛意識里為了讓自己更加堅定拒絕這份不確定的愛意的表現(xiàn)。她一直在用表面上最正確的矛盾掩飾了最自私最隱秘的目的。 任唯的眼淚宛如鮫人的珠淚一般一顆一顆接連不斷地流下,淚珠在煙火的余光中閃爍著如同星芒一般細微卻不容忽視的光,順著她皎白的臉頰落下,沾濕了那朵胸前的玫瑰,滴落在令夷伸出的手指上。 溫熱的淚水像是巖漿一般灼痛了令夷的心,他猛地收回手指,那朵玫瑰落在了任唯的膝上。他半蹲下身,卻看到了任唯寂靜無聲流著眼淚的臉。一顆顆無聲的淚珠不斷讓他的心臟一抽一抽的疼痛,他啞然,卻只能伸出顫抖的手,試圖去觸碰眼前心愛的姑娘。頭一次,他有些為自己的決定感到了輕輕的悔意。是他的任性和自私,才枉顧她的糾結強硬地想要留下她,逼她接受她不愿意面對的一切。 “……別哭,唯。”令夷伸出手,抱緊了任唯,愧疚在心中發(fā)酵,平日里的盡在掌握快要消失無蹤,可是……他沒有更好的辦法了,他不可能再放開她,不可能再讓她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任唯抱緊了令夷的脊背,她隱約能夠感覺到令夷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反應。但是,比起責怪他,更多的,是對自己的不信任和對即將展現(xiàn)的世界的惶恐不安。過了好奇心占據(jù)一切的年少時期,她甚至不敢確認自己是否還有能夠處理這樣復雜的關系的能力,逃避似乎成了一種更加便捷和損失最小的選擇。 令夷抱著她,坐上寬大的座椅,臉上的表情從痛苦逐漸變成壓抑的克制,他的手指又在開始發(fā)抖,卻對亓衍的接近搖了搖頭。 裴元征難得有些暴躁,他一口又一口地喝下那杯苦艾酒,比起以前的品味,這時他完全嘗不到酒里的香氣,只有越來越重的苦澀滋味,他很清楚,令夷并不希望被打擾,可是……憑什么?明天早上,他就必須離開,在他離開前,只有叁十個小時,還必須和其他人一起分享。等他回來,又是什么樣的局面? 參與了煙花設計的原桀猶豫地看著任唯的側臉,他本想趁著浪漫的夜晚發(fā)出邀請,甚至已經(jīng)盤算好了可以討到什么樣的獎賞——他們住的那個別墅院子里有一個很不錯的秋千。可是現(xiàn)在……那樣的眼淚,并不是不喜歡,而是更加深刻的某種情緒,他以為任唯的不對勁是因為介意那個合同,可是現(xiàn)在看來,卻完全不像他認為的那樣。他發(fā)現(xiàn)自己一點也不喜歡任唯的眼淚——除非是在床上被他弄哭。 亓衍抿了一口平日里并不經(jīng)常喝的威士忌,酒精的烈度刺激著他的大腦,他的內心設計了很多個一走了之的方案,但是看著令夷越來越凝重的神色,他最終選擇繼續(xù)看著。按照他的了解,令夷會安撫好她,她的弱點太過于明顯了,很容易被人抓住,這樣的弱點和她平時的冷靜似乎完全不相符,像是路邊的小野貓,被給予了一點點善意就拼命打著滾求撫摸和更多的愛。她自己可能都沒察覺到,這樣的弱點注定了她和他們會繼續(xù)糾纏下去,直到彼此試探出一個合適的相處方式。亓衍放下了杯子,摘下了眼鏡,內心悄悄下了一個決定。 最平靜的是彭非善。他和令夷遇見任唯的時機是完全不同的,所以讓他們從一開始的態(tài)度就不同。令夷看到的更多的是理性,而他……看到的是迷惘。她的過去決定了她很難做出決定,可是,這對于他而言并不是問題,他有足夠的耐心,能夠引領她,讓她學會曾經(jīng)因為膽怯和不安退縮的一切。比起生與死而言,這樣的問題并不是問題。哭泣并不一定是壞事,反而會是一個更好的開端,至少,對于他而言是這樣。 等到任唯終于能夠平靜下來,她都能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有些紅腫了。令夷輕輕放開了她,夜風的涼意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看到了手里還捏著那朵慘兮兮的玫瑰,已經(jīng)被她蹂躪得不成樣子了,任唯看著那朵玫瑰有些不好意思。再抬頭時,卻看到令夷和亓衍已經(jīng)離開了。 “令夷的情緒不太正常。”彭非善解釋了一句,“他需要聯(lián)系醫(yī)生進行心理干預。” “回去吧,已經(jīng)很晚了。”裴元征的眼角因為酒精的作用染上了薄紅,他如此說道。 原桀已經(jīng)恢復了正常,湊了上來,“要我陪你嗎?” 任唯忍著不去揉自己的眼睛,卻主動拉住了裴元征的手指,“……可不可以陪我?” 她的手指細白柔軟,有些涼意,裴元征卻覺得像是暖到了心底,他下意識地露出笑容,“當然可以,我的寶貝。”說著,他張開手臂,讓任唯像是乳燕投林一般撲入他的懷中,心底最后那點苦澀如被陽光照射的晨霧一般消失,他感覺到了心里滿滿漲漲的填充感。 彭非善看著那個明顯又開始當縮頭烏龜?shù)男」媚铮[了瞇眼睛,確定自己的路還是很長。 我喜歡蒂姆伯頓導演的愛麗絲的電影。愛麗絲為主題的乙女作品也有好多…… 求珍珠收藏~昨天是200收藏加更。 這周開始日常更新增加為每周一叁五日。加更會放在中間叁天的,因為我的存稿多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