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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菁琳的表情震驚地跟什么似的。 陸沉沉被逗笑,笑得花枝招展,被周恪一拉回教室的時候還彎著眼睛,停不下來。 周恪一問她:“有這么好笑嗎?” 陸沉沉捏了捏自己發酸的臉頰,剛才笑得太用力,臉都僵硬了。 周恪一無奈地搖搖頭:“高興了?” 他把用紅筆訂正好的物理考卷還給她,“高興了就好好改錯題吧。” 陸沉沉接過卷子,晃了晃,“誰讓她總惦記我的東西。” 周恪一提筆的動作一頓。 她的。 這兩個字讓他坦蕩的表情一下子心虛起來,耳朵也跟著悄悄泛起紅。 這一幕落到陸沉沉的眼里,她覺得有意思,一顆心變得軟軟的。 她側過臉,貼到周恪一的手臂上,睫毛黑長,像一條蜿蜒河流,水波連轉,蕩漾到他的心里。 “周恪一,你會接吻嗎?” 周恪一低著頭,不說話。 陸沉沉不饒人,“你以前接過吻嗎?” 他直接把自己的考卷塞到她手上,低垂著眼,像在忍耐什么,說:“你看考卷。” 陸沉沉才不,考卷有什么好看的,沒什么比他更好看。 從他說的那句“這個世界欠你的,我來幫它還”開始,他們之間仿佛就簽訂了某種無形的契約,將其他人都排出他們的世界之外,唯獨他們是彼此相關的個體。 她說:“你是不是從沒親過女人啊?” 周恪一臉色跟著紅了,“你別問了。” 聲音是啞的。 陸沉沉在桌下拉了拉他的衣角,幸災樂禍地說:“沒事,以后我慢慢教你。” 周恪一不說話,要是桌子上有條縫的話,他大概已經埋進去了。 太不經調戲了,但真好玩。 她還想說點什么,手機嗚嗚震動了兩下。 陸沉沉只好低頭,拿出手機,解鎖屏幕,看到新收到的一條短信。 【沉沉,上高叁了,一切還適應嗎?錢夠不夠花?不夠的話讓二叔先給你。明年就是高考了,要加油。】 簡單幾句話,發件人寫的是“爸爸”。 平淡無奇,像極了他這個人。 陸沉沉看了看,讀了又讀,打了幾句話,又刪除。 她最后回了個“好”字。 午自修,物理題講解完畢,教室里安安靜靜,只聽到書頁翻動的聲音。 任晴雯悄悄轉過頭,戳了戳陸沉沉的手臂。 陸沉沉挑眉,看了她一眼。 任晴雯問:“十一快到了,你打算怎么過?” 陸沉沉回想了下日期,“還有差不多二十天。” “快了嘛,就叁個星期。”任晴雯說,“你有什么計劃沒?” 陸沉沉趴在桌上,抿抿唇:“還沒想好。” 任晴雯又問周恪一:“胖子,你呢?” 曾一帆轉過頭,搭腔:“胖胖需要什么計劃,讀書學習吊嗓子就好了。” 任晴雯問:“吊嗓子?” 曾一帆消息靈通,給她解釋:“文藝晚會推遲到十一后了。” 任晴雯哦了一聲,對他倆提出自己一開始的設想,“你們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出去玩?不遠的,就在A市附近玩玩。” 周恪一瞇起眼,往陸沉沉那兒看去。 任晴雯多靈光的一個人,早把兩人的曖昧看在眼里,順勢解釋:“胖子和曾一帆住,我和沉沉住,就出去一兩天,純當散心。” 散心? 陸沉沉放在桌下的手捏了捏手機,她把視線往后放,余光里瞥到了戴著耳機睡覺的陸星沉。 他自修課的時候回來后就一直戴著耳機睡覺,卷子不看,課也不上,誰說都不理。 陸沉沉收回視線,把手松開,“我就不去了。” 周恪一沒動。 任晴雯看著他,迎著面前的視線,他低下頭,輕聲說:“那我也不去了。” 任晴雯問:“為什么不去?” 陸沉沉撐著下巴,說:“我要去別的地方,沒時間。” 任晴雯:“你要去哪里?” 陸沉沉抿抿唇,說:“深圳。” 任晴雯的表情一下變得驚訝,她驚呼一聲,說:“你要去深圳?自己一個人坐飛機去嗎?去做什么?” 陸沉沉避重就輕,挑了前兩個問題回答,“我坐高鐵去。” 十一的機票太貴了,遠遠超出她的經濟范圍。 任晴雯咋舌:“從A市坐高鐵到深圳要十個小時呢。” 陸沉沉也想坐飛機,可她沒有錢,拆遷的款項存了死期,要明年才能取,她手頭上的錢只夠她坐高鐵的。 她咂咂嘴,說:“人窮志短。” * 陸沉沉下午結結實實地撲在物理上,前部分的選擇題改正后,還有幾道大題她不會,準備吃了飯回來研究研究,再問下周恪一。 和余霽吃了飯回來,她坐到自己的座位上,周恪一正在翻一本筆記本。 周圍沒有人。 她拉開椅子坐下,翻開考卷,從里面掉出來一張紙。上面用很工整的字跡寫著寥寥信息,包括起飛時間、機場地址、航班信息等。 陸沉沉視線緩緩右移,問:“你買的?” 她手里舉著那張掉出來的草稿紙。 周恪一沉默了一會兒,接過那張紙,看了一眼,輕輕放在桌上。 他沒說話,眼睛看著她,眼神很深。 陸沉沉去捏他的手,她的愛恨從來都很直接,要不是教室里還有人,她巴不得現在就去吻他。 她彎唇,悠悠笑著,“你怎么這么好呀。” 上午她剛說了買不起機票,下午他就給她買了。 他簡直就是她的哆啦A夢。 陸沉沉看著他,目光柔到能溢出水。 但周恪一卻看著她,表情很遺憾。 他把草稿紙拿起來,和自己的考卷一起,推到她眼前。 “你仔細看看,這張紙不是我寫的。” 陸沉沉一呆,“什么?” 周恪一扳過她的肩膀,讓她往后看。 后面空蕩蕩的,陸星沉不知道為什么又沒來。 周恪一說:“是你哥哥給你買的。” 末了,他放開手,說:“我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