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m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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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的風從城市上空刮過,飛機掠過建筑群,轟鳴聲過后,海風的咸濕味已經消失在今夜末端。 周恪一上了樓,走廊的盡頭聲控燈應聲而亮,地上拉出幽長的影子。 走到家門口,隔壁的門“咔噠”打開,露出一顆圓滾滾的小腦袋。 周恪一愣了,“沛沛,你怎么還沒睡?” 叫沛沛的女孩約莫十叁四歲,一手拿著根棒棒糖,一手拉著門,站在門框邊上和剛回家的周恪一面面相覷,黑葡萄似的眼睛倒映出他的身影,視線在他身上轉了圈,“你不也是?” 周恪一搖頭笑了笑,走過去拍拍她的腦袋,“快回家睡覺,晚上不要隨便開門。” 沛沛有恃無恐:“又不會怎么樣。而且,我哥哥還沒回家,我要等我哥哥。” 周恪一有些詫異:“你哥哥還沒回家?” 沛沛哼了聲,不情不愿地點點頭。 隔壁原本住的并不是沛沛兄妹倆,去年房東去了德國,房子空置著,思慮之下干脆租了出去。周恪一對這對兄妹所知不多,只知道是來自一個邊遠小鎮,兩個人年紀都不大,哥哥總神龍見首不見尾,至少他們搬來已經幾個月,周恪一卻從未見過他。 “先回房間。”周恪一揚了揚下巴,示意她趕緊進門,“回房間等哥哥,不要隨便開門,很危險。” “會有什么危險?”沛沛舔著棒棒糖,一臉天真無邪,“我哥哥會保護我的。” 周恪一:“小meimei,這世界上壞人很多的。” 他屈指,在她腦門上彈了下,“最喜歡你們這種不懂事的小女孩。” 沛沛“啊”一聲,捂著額頭,瞪他,“誰敢,誰要是來了,我就把他吃掉。” 周恪一輕笑一聲。 沛沛哼了哼,憋著嘴,轉身進了房,“砰”地關上房門,干脆利落地落了鎖。 …… 回到家,周父正端坐在沙發上,見到周恪一回來,頭也不抬地問:“去哪兒了?” 周恪一扶著玄關的手頓了頓,說:“書店。” 周父轉頭,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幾秒,然后默默轉回去,身體向后往沙發上一靠,翹起二郎腿。 “阿sir同你無冤無仇,你為何要拿阿sir當傻子。” “……” 他忘了,他爸是警察。 在周父如同人形測謊儀的目光注視下,周恪一摸了摸鼻子,低下頭掩飾自己的心虛。 周父卻沒再追問,甚至不以為然,只說:“今晚有學生請你媽吃飯,她特地交代了會晚些回來。你要是沒事的話就回房間睡覺吧,我在這兒等她。” 周恪一應聲,換了拖鞋,走到沙發邊挨著周父坐下。 周父向他投去奇奇怪怪的一眼,“怎么了?” 周恪一手指摩挲著膝蓋上的布料,問:“爸,你聽說過老城區拆遷的事嗎?” 周父微微訝然,沒料到他會突然提到這個,扶了扶鼻梁上的眼鏡架,說:“這是拆遷辦的活兒,和公安局沒太大關系,我知道的也不多。你怎么突然問這個?” “就突然好奇,隨便問問。” 周父唇一彎,側身道:“撒謊的同志不是好同志。” 周恪一也彎唇,“真的就隨便問問。” “聽說那兒住的都是些老住戶了,有些是自建房,當初聽說要拆遷的時候鬧得要死要活的,怎么都不肯拆。后來反正拆遷辦的人想了些辦法,也就同意了,現在那兒基本上就是一片廢墟。” 周恪一轉過身,“老住戶?” 周父:“基本上都是本地人,住了幾十年了,總覺得根就在那兒,一下子成了廢墟,心里頭難受,一下沒辦法接受也正常。” 廢墟。 周父就是隨口一說,可周恪一腦海里卻猛然出現陸沉沉望著廢墟的身影。 家成了廢墟,心里某個角落也住進了廢墟。 這樣想著,他就這樣說出來了。 周父笑了,兩手合十抱在胸前,“年輕人,你想什么呢,整天傷春悲秋的。” 客廳里燈光柔和。 周父坐在沙發上,眼光比燈光更柔和。他是這樣氣度的人,沉穩、透徹,因為工作原因在生生死死里打轉了多年,見識多了,格局和胸懷都寫在臉上,難以言明的大氣。 “你才幾歲,這才哪兒到哪兒。反正日子還長著呢,該吃的苦總會吃,該受的教訓總會受,時間到了一樣也躲不過去,等到時候你就會知道了,生活上的廢墟何止這一處。” * 星期天早上七點,難得沒有太陽,七月下起了久違的一場暴雨。 余霽生拉硬扯,把陸沉沉從出租屋里的被窩挖起來,丟到了自己的車后座上。 她們今天是要去余霽家吃中飯的。 “姑奶奶。”余霽騎著車,往后視鏡瞥,笑說:“怎么請你比請尊佛還難,明明是我請你吃飯。” 陸沉沉打了個大大的哈欠,看到逐漸出現在視野里的小區門,一個上了年紀的女人戴著圍裙,站在門口的陰影處,看到她們來了伸長手臂揮手。 陸沉沉下了車,她立刻迎了上來,“沉沉,阿姨好久沒見你了,還是這么漂亮。” 余霽無語,“媽,你用得著搞得迎接皇上駕到似的嗎,你怎么不再喊聲‘皇上吉祥’?” “死孩子,說什么呢你。”余母笑著打她一下,眼角細紋里都透出溫柔。 她和陸沉沉的父親陸長河是多年好友,很多年前陸長河離家去了深圳,臨走前托她照顧一下年少的女兒,她上了心,叁不五時讓余霽帶陸沉沉回家吃飯,疼她疼得跟親閨女沒兩樣。 兩人跟著上了樓梯。 一路上余母都在嘮叨,一會兒說陸沉沉瘦了,一會兒說今天做了她愛吃的,要她一定多吃點,又隱晦地提醒她好好學習……一通下來,煩得余霽剛進門就直接拉了陸沉沉進臥室,反手關上房門。 “誒,你這丫頭。”余母無奈地跺跺腳,“等會兒飯好了就出來吃,別只顧著玩。” 陸沉沉進了房間,隨手把外套丟到放滿衣服的椅背上,她掃了掃周圍,注意到地上攤開放著的一個裝了一半的26寸行李箱。 “你要出門?” 余霽聳聳肩,把占地方的箱子挪到一邊去,說:“要出門去外地培訓一段時間,你知道的,像我這種半路出家的美術生,總要臨時抱下佛腳,不然怕佛祖生氣,考試的時候不保佑我了怎么辦。” 陸沉沉抽出椅子坐下,問:“什么時候走?” 余霽把一堆亂七八糟的衣服褲子一把抱起來,全丟到床上,自己坐了上去。 “下午一點的車,吃了飯就走。” 陸沉沉:“去多久。” “一個月。” 陸沉沉低下頭,不搭話。 余霽受不了她這種失落的樣子,陸沉沉長的一張身經百戰的臉,又看起來沒心沒肺,實際上最最敏感,余霽甚至有時候會覺得生活里一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她受傷,她簡直沒安全感到了極點。 她故作輕松,去揉陸沉沉的頭發,“就一個月嘛,很快就回來的。我不在的時候你別偷偷摸摸背著我抽煙,抽了也別讓我發現,不然等我回來了一定打死你。” 陸沉沉抬起頭,笑了笑:“你顧好自己吧,小心佛祖都不收你。” “佛祖不收我那我以后跟你混。”余霽笑嘻嘻的,“行不行呀,好沉沉。” 陸沉沉抬了抬下巴,“看心情吧。” 余霽笑道:“好嘛。” 這時,陸沉沉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陸沉沉低頭,翻出手機,亮起來的屏幕上是來電顯示,一個陌生又熟悉的稱呼——mama。 余霽看到,不動聲色地往后退了退。 陸沉沉深吸口氣,接起電話。 陸歆的聲音隔著電話傳來,有種帶電的溫柔,聽著讓人骨頭酥麻,“沉沉,是mama。” “嗯。” 陸歆:“馬上就要讀高叁了,還適應嗎?” “還行。” “那就好。”陸歆說,“高考加油,別給自己太大壓力。” “嗯。” 沉默蔓延。 屏幕上讀著秒。 陸沉沉低下頭,手指頭摳弄著桌上的水杯,玻璃杯外是顆粒感的磨砂花紋,她用指甲摳過去,發出一陣難聽的聲響。 叁秒過后。 “對了,沉沉。”陸歆說,“mama要辦婚禮了,和葉叔叔。” 陸沉沉渾身僵硬,手指的動作頓時停下,靜默的幾秒時間里,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過了一會兒,她才回神,輕輕地回了一個“哦”字。 陸歆:“你愿意來南港一趟嗎?葉叔叔和星沉都挺想見見你的。” 停了下。 “mama也很想你。” 陸沉沉冷笑:“可我一點也不想見葉星沉。” 陸歆說:“沉沉,他叫陸星沉。” 陸沉沉故作驚訝:“他居然不跟他親爸姓,姓陸?陸長河的陸嗎?” 陸歆表現得很冷靜,說:“陸歆的陸。” 陸沉沉仰頭,盯著天花板。某種程度上,她很佩服陸歆。她總是能把情緒拿捏地很到位,在保持風度的同時做到優雅地裝傻,這可不是一般人的本事。 陸星沉完美地繼承了陸歆裝模作樣的功夫,從小到大,見過兄妹倆的人都說陸星沉更像陸歆,而陸沉沉則更像陸長河。 隨著年歲增長,這種情況出現的頻率也越來越高,不管有意無意,似乎所有人都在明著暗著給他們提示——他們本就不是同一個父親。 陸星沉是個討厭鬼,可在很久之前,他是僅次于超人爸爸的,陸沉沉的mini superman。所以以前一直想不通,為什么mini superman的血型會是A,而爸爸和mama還有她明明都是O。 直到A血型的葉叔叔出現。他的面目輪廓和陸星沉很像,圓眼睛,翹鼻頭,薄嘴唇,比起陸沉沉和陸歆如出一轍的油畫般艷麗,他們倆看起來就是風格統一的水墨畫。 他帶著一種周全大度和志在必得出現,走的時候輕輕松松拿走了她一半的家庭。 概率題很死板,計算不出一胎雙生的兄妹,不是同一個父親的概率到底是幾百萬分之一。 …… 陸歆輕輕地嘆氣,說:“沉沉,你不要怪mama。你如果用盡全力愛過一個人,那你就會明白。” 陸沉沉:“明白什么?” “有些愛情,能讓人為之死去也不可惜。”陸歆語氣平靜,有股不知從何而來的笑意。 她是為愛而生的女人,愛情讓她綻放光彩,讓她迷人萬分。她開口,語氣里透著溫柔的愛意,篤定道:“你總會明白的,no one but you。” 收┆藏┆更┋多┇小┊說:wоо⒙vip(Woo18.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