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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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才知曉,原來賀沉言就住在這間酒店。 難怪,他連開會的地點都定在隔壁的會客廳。 越聞星其實很想問寧峻,他為什么不回家住,以賀沉言如今的實力,買下一棟樓都不是什么大事,何必擠在這么沒有人情味的酒店里。 但轉念又想,她cao心那么多干什么,和自己又沒有關系。 越聞星喝東西的時候,習慣性雙手捧著杯子,頭發柔順的披落肩頭,看起來很乖。 這幾天因為請柬的事,她沒睡好,面色不佳,出門前草草畫了個淡妝,遮住了眼底的淡淡烏青。 其實除了這個,她心里還裝著一件事,讓她并不太想找賀沉言幫這個忙。 這一連串的事情都發生得太過湊巧,她不得不懷疑... 越聞星悶頭想事情,手里那杯美式喝了一半,賀沉言才姍姍來遲。 他今天的裝束和之前又不太一樣,一身黑色的運動裝,看起來剛運動完,鬢間還是濕潤的,額前的碎發被汗液打濕幾縷,梳向腦后,露出額角的一寸疤痕。 隔近看,有些觸目驚心。 他周身的氣息依然清冽,并沒有什么難聞的汗味。 依然是喝東西之前,先擦手。 賀沉言這次沒有先開口,越聞星知道,他在等她說話。 她清了清嗓子,握著美式杯邊的手緊了緊,“賀總,我今天來,想請你幫個忙。” 賀沉言抬眼,靜靜地看著她。 他的眼神太有壓迫力,讓越聞星不由得想移開目光。 “鐘毓樓的慈善晚宴,我知道是由貴公司承辦的,能不能給我一個名額?” 她說完,喝了口咖啡,紅唇變得晶瑩剔透。 越聞星喜歡收集jk制服,除了出席什么重要場合需要著正裝以外,基本上每天的搭配都是襯衫配格子裙,搭上絲緞領結,和窗前三兩經過的女高中生沒有什么差別。 干凈純粹得毫無瑕疵。 賀沉言的視線,從她領口淺藍色地蝴蝶結上挪開,修長的指尖在桌面輕叩,半晌,他交握雙手,往前傾身,挑眉道:“可以。” 越聞星眼神一亮。 后面感謝的話還未出口,就又聽見—— “那你拿什么和我交換?” 她心里一凜:“你什么意思。” 賀沉言往后靠,姿態懶散,話語卻篤定異常,似乎還帶著淺淺笑意:“了了,我是個商人,虧本的買賣我不做。” 這是他第一次叫她的小名。 從前越聞星糾正過他多少次,他卻總是以冷漠作為回復。 見她遲疑,賀沉言又加重籌碼:“我說過,我可以給你比現在更好的生活。之前的承諾都還算數,只要你愿意,慈善晚宴的請柬我雙手奉上。” “賀總,你是在拿請柬要挾我?” 越聞星瞇了瞇眼,覺得眼前這個人她越發看不透了。 恍惚間,之前盤旋在心里的無數條線連成一張網,這才發現,原來她又被賀沉言擺了一道。 為什么單單昭華實業收不到請柬? 賀沉言想讓她親自來找他,以請柬做媒,讓她松口。 意識到這點時,越聞星二話沒說,只想離他這個人遠一點,剛起身,卻被人握住手腕。 賀沉言偏頭,眼底隱隱泛著冷光:“《雪落春山圖》,你不想再看看嗎?” 越聞星猛地轉頭看向他。 眼底布滿驚異和不解:“你怎么會...” 賀沉言十六歲出國,那一年,她繪畫的技藝才剛有起色。 后來的輝煌時刻,一直到手腕受傷,這段鮮亮與晦澀并存的記憶,除了家人,就只有江素心知道。 他是怎么知道的? “別用那種眼神看我,我會心軟。”賀沉言斂眸,握著她左手的指尖摩挲兩下,神情淡淡,“作為集團未來的女主人,我有權知道她的所有背景。” 越聞星一驚,背脊猛地竄上一層寒意。 這個人,比她想象中的還要深不可測。 她用盡全力從他手中把手抽出來,溫熱的觸感頓時消失,她不自覺轉了轉手腕,冷聲同他道:“賀總,如果你想這樣就能逼我就范的話,很抱歉,我這個人,向來吃軟不吃硬。” 話音落,越聞星說完就走。 身后一聲—— “好,我帶你去。” 她倏地停住腳步。 賀沉言站起來,將她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后,仿佛對待親密愛人那般,在她耳邊低喃:“希望像你說的那樣,我這次的讓步不會白費。” - 周六,晚上八點。 沿江河岸的街道燈火通明,鐘毓樓坐落在眼前這一片老式洋樓群中,顯得格外富麗堂皇。 門口用金絲鑲邊的紅毯鋪地,裝飾燈品、綠植屏風,看一眼便知道造價不菲。 這里和沿江對面的金融中心隔岸相望,是中心城區寸土寸金的地界。 越聞星從勞斯萊斯后座下來,高跟鞋踩上紅毯,立刻被柔軟的觸感包圍,整個人像踩在棉花上一樣。 賀沉言跟在她身后下車,適時將手臂伸過來,讓她挎著,越聞星才得以掌握平衡。 她穿了一條裸色的露背魚尾裙,本就偏白,裸色更襯得她肌膚白若勝雪,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不需濃妝,越發柔媚動人。 越聞星跟著賀沉言走上臺階,穿過中世紀的石柱長廊,踏著紅毯走入宴會廳。 因為賀沉言聲名在外的關系,一進去,就被各界前來問好的人士將去路堵了個嚴嚴實實。 不少人看見賀沉言帶的女伴是她,又聯想起前幾天昭華和覆云集團即將聯姻地新聞,心中已然有數,對越聞星更是極盡奉承,有之前批判她光會吃喝玩樂的某些企業家,立刻換了張臉,就差把討好兩個字寫在臉上了。 除了這些明面上的,還有各種私底下討論的聲音。 無非就是說她使盡手段爬上賀沉言的床,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一個丫頭片子,估計要不了幾天就會被覆云集團掃地出門。 這種話越聞星耳朵聽得都快起繭了,反正她早就聲明狼藉,也不在乎多幾條花邊新聞。 聽來聽去,都沒點新鮮的。 幾輪應酬下來,越聞星臉都快笑僵,隨便一瞥,就看見賀沉言還是剛才那副恭謙沉穩的姿態,只是話很少,跟人聊天都說不過三句。 寒暄完,越聞星總算能找到座位坐下。 她久不穿高跟鞋,就這么站了一小會,腳后跟就有點疼。 賀沉言在同人交談,她看桌子上有擺好的水果,隨便撿了兩個塞進嘴里。 這件禮服是貼身型的,吃多了根本穿不進去,她來之前就喝了一杯牛奶,過了這么久,早就餓得前胸貼后背了。 那位油光滿面的企業家被下屬叫走,賀沉言轉頭,看她正小塊小塊的戳著桌面上的芒果吃。 “餓了?” 越聞星嚼著芒果眨巴了兩下眼,背景音樂掩蓋了人聲,一時沒聽見他在說什么。 賀沉言隨即轉頭,向后打了個手勢,立刻就有侍者迎上前,恭敬道:“您好,需要什么嗎?” “做一碗清湯面,不要蔥。” 越聞星一愣,他居然還記得自己的忌口。 侍者正點頭離開,她突然回過神來,把人叫住。瞟了兩眼周圍,又湊近一些,小聲對賀沉言道:“別了吧,人家都吃牛排,我吃湯面,不太合適,算了。” 溫熱的氣息伴著淺淡的檸檬香氣,縈繞在周圍。 賀沉言稍稍斂眸,語氣不自覺放軟了,緩緩道:“沒事,就算你想吃豆漿油條,也沒人敢說個不字。有我護著你,怕什么。” 第8章 8顆星 慈善晚宴,在酒會結束后才正式開始。 越聞星坐在位子上,聽著交響樂隊現場演奏,有些無聊。賀沉言在后面一張桌前,同別人聊天,說的都是些生意上的事,她也沒注意。 好在,幾分鐘前叫的面被侍者端了過來,“請慢用。” 賀沉言說過不介意,她也不再矜持。 吃個面而已,既然能點,那就肯定能吃。 鐘毓樓做的吃食,先來以突出食材真味為標榜,平平無奇的一碗湯面,做得相當講究。 青瓷花的小碗,碗口和碗底都嵌了金邊,為了保溫和方便,上下又分別放了同種樣式的底座和蓋子。 拿起來也不會燙手,面吃到嘴里,還有余溫。 不油不膩的清湯面很和越聞星的胃口,她一心撲在面上,連身邊又坐下了一個人都沒有發現。 賀宇樺被賀坤叫來認識人脈,他不太喜歡這種嘈雜的場合,因為人太多,和父親叮囑過的叔叔伯伯打了個招呼后,才找了個空位落腳,注意力一直放在手機上。 越聞星吃完面,長長地舒了口氣,讓侍者把碗筷收走,又覺口渴,拿了桌上的香檳輕抿一口。 刺激的味道瞬間布滿口腔,把剛才嘴里地咸味沖散。 她蹙了下眉,看來還是不能中西合璧著吃,這味道也太奇怪了。 主辦方為每一張桌子都配了白開水壺,越聞星微微傾身去拿,細白的胳膊剛伸出去,水壺就被人拎起來。 她看見賀宇樺,往自己面前的杯子里倒了點水,“......” 賀宇樺專心看著手機,壓根沒看其他人,倒滿杯后,水壺被放置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