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于鑒沒有直接打電話, 他按照商務(wù)流程給陳子卿的秘書發(fā)了郵件, 約周末會見陳總。

    郵件很快回復(fù)，陳總已經(jīng)同意。

    陳于鑒確定好時間后也稍稍放了點心，起碼在見面之前, 那邊不會有什么小動作了。

    接下來的事, 等著去帝都再煩吧。

    想來也是恍惚, 當年，他和歐陽莫一起在銅城讀書, 如今，雙方父母都搬去了帝都, 他留在了這里, 歐陽莫也回到了這里。

    命運真是奇妙。

    “在想什么？”歐陽莫在他面前的辦公桌上放下一杯牛奶。

    陳于鑒聞到奶味，嫌棄地撇了撇嘴：“我要喝冰咖啡。”

    牛奶是子熙才喝的。

    歐陽莫笑一聲，端起杯子喂到他嘴邊, “早上已經(jīng)喝了一杯咖啡了，喝點牛奶睡一會, 下午還有采訪。”

    已經(jīng)是周四, 他們還得空出行程去帝都，采訪只能安排在今天，好在金融八卦那邊也不嫌匆忙，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

    除了金融八卦, 網(wǎng)友之家也約了陳于鑒面訪, 小師叔建議一起接下來, 趁著熱度一次推廣到位, 效果絕對比什么軟廣都好。

    兩邊采訪同時進行，陳于鑒有些不放心，跟歐陽莫千叮嚀萬囑咐，絕對不能親口承認他們倆的關(guān)系。

    歐陽莫面上點頭，具體怎么想的，他也不知道。

    陳于鑒腳沒好全，只能坐在辦公室里等網(wǎng)游之家的編輯，看著歐陽莫出去，心里跟栓了七八個水桶似的。

    金融八卦的微博也是大號，在確定采訪形成以后發(fā)了通告，這一發(fā)可不得了，不少天元玩家都圍過來求直播。

    “氪金送情緣”的熱搜已經(jīng)爆了，連不玩游戲的小女孩們都在論壇里注冊了賬號追更傳說中的“大佬追妻”故事，嗷嗷叫著四處搜集兩位當事人信息。

    一搜之下，好嘛，陳老狗流傳最廣的照片就是那張輪椅表情包，滿圖的弱小無助又可憐堪稱洗腦，雖然帥是挺帥的，但……好想哈哈哈哈啊。

    太特么出戲了。

    又去搜漠老板，結(jié)果一張照片都沒有。

    有人就發(fā)帖問，歐陽莫不是投資圈大佬么，為什么連張采訪照片都沒有？

    大家把網(wǎng)頁上搜了個底朝天才發(fā)現(xiàn)，嘿，還真沒有，大佬就是大佬，從來不接受采訪的。

    微博熱搜還在掛著，磕了“磨劍cp”的玩家們根本停不下來，跟中了迷魂湯似的到處找糖。

    帖子沒更新，微博沒動靜，密天元官微這倆到底真的假的，客服只有一句話：你猜[狗頭]。

    讓不讓人活了！

    因此，金融八卦的采訪通告一發(fā)出來，大家就跟瘋了似的。

    樓下的會客室寬敞無比，歐陽莫淡定自若，記者鐘離坐在他對面微微有些緊張。

    只聽說過歐陽莫本人很帥，但沒人跟她說過帥的這么慘絕人寰啊！

    鐘離剛從傳媒大學畢業(yè)沒多久，一直是天元的資深玩家，昨晚帖子剛出來她就動了心想約大佬采訪，總編當時還在給她潑涼水：你醒醒，歐陽莫業(yè)內(nèi)出了名的不接受媒體采訪，連展會都不去。

    她一想也是，否則，歐陽莫這么厲害的投資大佬，怎么出了圈就查無此人了，還不是不喜歡自我包裝和炒作唄。

    可她不死心，依舊發(fā)了邀約郵件，居然還真讓她約上了。

    也虧得總編人好，沒把這活轉(zhuǎn)給其他人。

    鐘離頭一回獨當一面，尋思著要先打個招呼，結(jié)果太緊張，一出口就是一聲“漠老板”。

    “啊抱歉抱歉……”

    歐陽莫微微揚眉：“沒事。你也玩天元？”

    鐘離臉紅了紅，“我也在一服，呃，您可能不記得了，就是你們同盟幫的木瓜瓜……”

    歐陽莫輕輕頷首，“我記得。”

    鐘離臉紅的更厲害了，喝了一口水，鼓起勇氣道：“莫總，這期采訪還有半個月才能登刊，現(xiàn)在微博上有不少玩家請求直播，您看您方便嗎？”

    直播？

    歐陽莫想起陳于鑒剛剛嘮嘮叨叨生怕他說漏嘴的模樣，唇角彎了彎，“方便。”

    唔，采訪稿還要刪改確認，直播的話，不小心嘴瓢，笨笨也沒理由怪他的。

    鐘離差點就被這個微笑秒殺了。

    她顫巍巍地拿出手機，打開直播軟件，調(diào)整好角度放在兩人中間的桌子上，深呼吸，啟動攝像頭。

    直播軟件用的是金融八卦的官方號，綁定微博，她剛剛開播，微博就同步了動態(tài)。

    上千玩家瞬間就涌了進來，人數(shù)還在不斷攀升。

    【臥槽臥槽臥槽！】

    【這是漠老狗嗎？這么帥的？？？】

    【啊啊啊啊啊我戀愛了！】

    【你醒醒這是陳老狗的！不要妄圖拆我們汪汪cp！】

    【汪汪cp什么鬼！不是磨劍么！】

    【芥末不服！】

    【老狗配老狗，你汪我也汪！互攻王道！汪汪！】

    鐘離瞥一眼手機屏幕，差點沒笑出聲，強行捂著嘴巴憋了回去，開始正式采訪。

    “莫總，近期網(wǎng)絡(luò)上關(guān)于您與天元主策劃的緋聞喧囂塵上，對此您有什么想說的嘛？”

    她一上來就放大，完全不按采訪提綱走，歐陽莫早已猜想到，毫不意外。

    就算金融媒體，也是需要蹭熱度的。

    直播間里刷了一片“記者小jiejie干得漂亮！”

    歐陽莫輕輕一笑，轉(zhuǎn)瞬即逝，張口說道：“于鑒是一位優(yōu)秀的策劃，我很榮幸。”

    【四舍五入這就是官宣！！！】

    【這個笑！我死了！誰截圖了求傳！！】

    【天啊漠老狗說于鑒兩個字的時候眼睛好亮！！】

    【很榮幸什么鬼啊！不接受打太極！記者小jiejie不要放過他！快問他情緣是怎么回事！】

    鐘離暗暗點頭，捏了捏拳，追問道：“莫總，據(jù)傳，您就是天元氪金排行榜第一人漠然隨風，能否告訴大家這個傳言的真?zhèn)文兀俊?/br>
    歐陽莫點頭承認，又道：“天元是一款非常有趣的游戲，剛玩的時候，連我也把持不住氪了不少金，也因此萌生入資想法。”

    苦命小記者再接再厲：“還有個傳言說，您的漠然隨風跟陳策劃的月光寶鑒是一對情緣？”

    問出來了！我問出來了！

    鐘離捂著小心肝，生怕大佬下一刻就拂袖而去。可這是總編再三提醒她一定要問的問題，她也沒辦法么。

    還好，最害怕的事情沒有發(fā)生。

    大佬又笑了一下：“每個人對情緣的定義不同，對我來說，情緣可以是一起玩游戲的伙伴。”

    【啊啊啊他承認了！他們真的是情緣！！！】

    【我覺得帖子里說的都是真的！！！】

    【漠老板你再笑一下！就一下！我剛剛沒截到圖！】

    【錄屏黨的勝利！！！】

    【可以是伙伴，也可以是媳婦的意思嗎♂】

    【我的計劃是跟漠老板一起玩游戲，請問玉虛山還收人么？】

    鐘離：“漠老板似乎是單身？”

    歐陽莫雙手交叉脊背筆挺地坐在椅子上，眉尖微挑，淡淡問：“這是最后一個私人問題？”

    鐘離痛苦點頭：“對對對，最后一個。”

    “不是單身。”他想起陳于鑒上午在會上說的話，又補了一句，“我是直男，也比較欣賞直男。”

    【啊啊啊啊啊啊啊！】

    【直男喜歡直男，沒毛病233！】

    【是欣賞！不是喜歡！你們不要yy，莫總是我的！】

    【醒醒！人家不是單身！】

    【哼，愚蠢的凡人們不要妄想了，我老公已經(jīng)說了他不是單身了！】

    【呸，我才是歐陽夫人！】

    ……

    歐陽大佬在樓下被捧著采訪，樓上的陳于鑒卻已經(jīng)快氣炸了。

    采訪他的是網(wǎng)游之家的老熟人，跟他打過許多次交道的副主編常山龍。

    常山龍一進來就開著手機直播，鏡頭差點沒懟到他臉上，還笑嘻嘻地說：“來啊陳老狗，跟我們直播間的小伙伴打個招呼！”

    我可去你的陳老狗啊！

    陳于鑒當時就黑了臉，但是為了宣傳游戲，他也不能掉鏈子，只好梗著脖子打招呼。

    “大家好，我是你們的好朋友陳于鑒，請不要稱呼我陳老狗，我還是小年輕。”

    常山龍抱著肚子笑出了聲。

    陳于鑒不能下地揍他，拽過一張紙，刷刷刷寫了幾個字，避開手機鏡頭遞給了常山龍。

    常山龍眉毛挑的老高，欠揍的不得了，對著手機喊：“想不想看看陳老狗給我寫了什么？”

    陳于鑒：？？？

    你特么是真不想要我們的廣告費了是吧！

    直播間里只有幾百號人，拼命地在刷“快轉(zhuǎn)鏡頭！”

    常山龍嘿嘿一笑，把紙折起來收到口袋，“就不告訴你們！”

    采訪還是要繼續(xù)的，這可是這個月的流量指望，而且眼看天元就要爆了，常山龍也不是擰不清的人。

    什么“關(guān)直播不然待會揍飛你”這種話，還是不要給小朋友看啦。

    關(guān)直播是不可能關(guān)的，這輩子都不可能的，就這么一會，他小號就漲了三百個粉呢！

    常山龍在陳于鑒對面落座，鏡頭照了照他還綁著支架的腳，吹了個口哨：“還沒好呢？”

    陳于鑒瞇眼，看了眼手表，“你的采訪時間還剩下26分鐘。”

    【哈哈哈哈哈快看陳老狗的臉都快成鍋底了！】

    【真人比表情包帥多啦！這邊我也可以！！】

    【我們不要看采訪我們要繼續(xù)看龍哥調(diào)戲他！】

    【漠老板還有五秒抵達現(xiàn)場！】

    【快快快趕緊欺負死他！】

    常山龍可不能由著直播間的粉絲來，他回去還得寫稿的，這比直播副業(yè)重要多了。

    他正了正領(lǐng)帶，又清了清嗓子：“那我們開始？”

    陳于鑒皺著眉毛揮手：“趕緊吧，我待會還得檢查魔族數(shù)值。”

    他又沒什么偶像包袱，絲毫不介意在外人面前展露自己最真實的一面，只要不至于沒形象到影響游戲流水就好。

    反正么，有歐陽莫在，公司門面擔當怎么也輪不到他。

    “陳大大，你剛剛提到魔族，可以稍稍透露下新種族的相關(guān)設(shè)定嗎？”

    終于回到正題，陳于鑒滿意地點點頭，給他介紹魔族同現(xiàn)有的人族的區(qū)別。

    當然，沒有說更多資料片之后才放出的信息。

    他滿意了，直播間里的玩家可不滿意了。

    短短十分鐘，“龍哥直播間”人數(shù)就達到了上千。

    【誰要聽魔族介紹！我們不會自己看官網(wǎng)嗎！】

    【快問汪汪cp！快問！】

    【在兩個直播間切來切去的我太難了！】

    【呸，要yy去隔壁！這里是游戲采訪！我要聽魔族！】

    陳于鑒介紹完一輪，常山龍點點頭，又問道：“我們都知道你在正式服也有賬號，并且?guī)ьI(lǐng)一服玩家打贏了一場漂亮的陣營戰(zhàn)，這一次魔族資料片公測后，陳大大還會再上線嗎？”

    陳于鑒心頭一緊。

    合著老常賊心不死，在這等著他呢。

    連連擺手道：“別瞎說，你怎么知道那是我，謠傳不可信。”

    常山龍邪魅一笑，給他看直播間彈幕。

    【哈哈哈哈笑死我了，陳老狗肯定不知道隔壁漠老板已經(jīng)承認月光寶鑒就是他了！】

    【陳老狗：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

    【莫總豬隊友石錘！】

    【陳老狗：我就睜著眼說瞎話能咋滴！你們有本事艸哭我啊！】

    【漠老板：馬上來！】

    陳于鑒：……

    臥槽，怎么看起來隔壁也開了直播？！歐陽莫你都說啥了？

    他飛快轉(zhuǎn)換了臉色，攤手道：“好吧，我不承認只是怕上線被人打。”

    又裝模作樣地嘆了口氣，“這年頭策劃玩?zhèn)€游戲也挺不容易啊。”

    常山龍：“你說的都對，所以你跟你們莫總的確是情緣吧？”

    陳于鑒就猜到他會有此一問，cao流量的手段就那么多，所幸他早準備好了說辭。

    瞇著眼睛笑道：“情緣這種事情嘛，仁者見仁。不過我是直男。”

    常山龍瞥了眼直播間留言，憋住笑，“所以直男陳大大，你現(xiàn)在是單身狀態(tài)還是？”

    陳于鑒倒是坦誠：“未婚，有對象。所以我們話題可以轉(zhuǎn)回游戲了？”

    常山龍目的達成，飛快地轉(zhuǎn)移了話題。

    可是兩邊直播間的玩家都沸騰了。

    【他們都有對象！！！】

    【他們都是直男！！！】

    【所以汪汪黨可以原地解散了？】

    【啊呸！汪汪黨磕到真的啦！】

    【我是直男，我喜歡直男，我也是直男。啊啊啊啊啊莫總剛剛就是表白，絕對是表白！！】

    【媽呀真的是官宣！！！】

    【雙老狗大旗永不倒！】

    陳于鑒并不知道直播間里發(fā)生了什么，等他再見到歐陽莫，已經(jīng)是半小時后采訪結(jié)束的時候了。

    一見面，他就急切地問道：“你剛剛都說啥啦？”

    歐陽莫回憶了一下，一邊重新幫他固定好腳上的支架，一邊道：“回答了幾個私人問題，然后介紹了天元未來的規(guī)劃方向。”

    陳于鑒追問：“什么私人問題？”

    歐陽莫知道他擔心什么，好笑道：“沒有承認我們的關(guān)系，還聲明了我是直男，放心了？”

    陳于鑒一顆心可算放回了肚子里。

    他也聲明了自己是直男的，也算是間接澄清了吧？等這波熱度過去，歐陽莫還是那個叱咤投資圈的歐陽莫的。

    歐陽莫眼神游離，看著他因為動作幅度過大露到外頭的小半截腰，喉結(jié)動了動，扯松了領(lǐng)帶。

    淡淡道：“我有點委屈。”

    陳于鑒：？？？

    你委屈什么？

    歐陽莫嘆氣：“都快見家長了，還不能告訴別人你是我媳婦。”

    陳于鑒老臉一燙：“……這不是為你好么，要不，我補償你？”

    等的就是這句話。

    歐陽莫綁好支架，大手就順著那修長的腿滑了上去，貼在他腰上，怎么也不肯抽出來了。

    陳于鑒：“……我怎么覺得你越來越會耍流氓了？”

    “有么？”

    陳于鑒點頭，“真的有。”

    歐陽莫在他平坦的小肚子上捏了一把，“你想多了，這么軟的小腹我還沒摸過，好奇而已。”

    陳于鑒：…………

    呸！

    以前叫人家小笨笨，現(xiàn)在嫌棄我小肚子軟了？！

    我跟你講我要是健身，腹肌比你還壯的！

    他瞥了眼歐陽莫的腹部，絲質(zhì)黑襯衫輕薄的很，隱隱勾勒出肌rou的輪廓。

    戳一戳，硬邦邦的。

    頓時改變了想法，算了，還是，嗯，健身幾年以后再比吧。

    兩人去測試組接了墨子熙回家。

    跟陳氏集團的會面約在周末，但他們還有其他事要一起辦，機票訂在了周五，早點過去時間更充裕。

    除了要將火燒云一起捎帶回去，還得順道拜訪一次墨宅，同墨老商議墨子熙的事。

    這事是歐陽莫提出來的，陳于鑒也認同，當面說總比電話來的有誠意。

    回到家，一個做飯，一個拉著小朋友琢磨怎么開口。

    墨子熙大眼睛直眨巴：“師娘你們明天就去帝都的嘛？”

    陳于鑒微笑，順勢道：“對啊，我們帶你一起好不好？”

    “……哦。”墨子熙小臉就這么耷拉了起來，看著十分不開心。

    如果他是一只小兔子，可能耳朵都貼到了脖子上。

    陳于鑒逗他：“怎么了，不想回家？”

    墨子熙一把撲到了他懷里。

    兩人本來坐在沙發(fā)上，縱使沙發(fā)柔軟，陳于鑒也被他小腦袋撞得胸口一悶。

    他忍著沒哼出聲，反倒摸了摸墨子熙的小腦袋，鼓勵他自己開口：“有什么話要跟我說嗎？”

    墨子熙埋在他胸口，聲音發(fā)悶，帶著一點點哭腔。

    “子熙以后都好好聽話，師娘不要送子熙回家好不好？我……我就住完這個暑假，我一定吃的少少的，不用添多少米的，你們上班我也可以自己留在家里。等，等我拿了零花錢，我就給你們補交伙食費。我可以學著自己洗衣服，我還可以幫師娘洗！”

    陳于鑒邊聽邊笑。

    這么能有這么可愛的小朋友，還交伙食費洗衣服呢，人都不比洗衣機高多少。

    陳于鑒拖長了聲音：“這可就難辦啦，住一個暑假不太合適呀……”

    子熙聽著都快哭了。

    歐陽莫在他們對面聽到了，輕輕敲了敲桌子，笑容無奈，提醒陳于鑒道：“惹哭了你還要哄。”

    墨子熙趕忙起身，雙手捂著眼睛，“子熙不哭的，不用師娘哄，子熙超乖的。”

    說是這么說，眼淚還是順著手指縫啪嗒啪嗒的往下掉。

    陳于鑒本來只是逗著他好玩，沒想到他真的哭了，頓時慌了神，趕忙扯著袖子給他擦眼淚。

    用他有史以來最溫柔的語氣哄道：“師娘逗你呢，子熙想住多久就住多久。”

    墨子熙手指開了一條縫，大眼睛烏溜溜地望著他，抽搭著問：“真，真的嗎？”

    陳于鑒心都快萌化了，亂糟糟地呼嚕他頭頂?shù)能浢罢娴模瑤熌锸裁磿r候騙過你？”

    “那我要住一輩子！”

    陳于鑒笑出聲，“等你長大了，師父師娘都老了，要你端屎端尿你也愿意？”

    墨子熙擦擦眼淚，破涕為笑，不好意思地提醒他道：“師娘，我給你端過尿壺呀……”

    陳于鑒：……

    想起來了，石膏沒拆的時候，有一陣就他跟墨子熙兩個人在家，子熙好像的確給他拿過一次尿壺。

    都說久病床前無孝子，這是什么神仙寶寶。

    陳于鑒咳了兩聲，板了板臉，沒繃住，耳朵還是紅了。

    他感慨地拍著墨子熙的后背，口氣帶上了幾分認真：“子熙，我們想把你接到家里來帶，你愿意嗎？”

    墨子熙呆了呆。

    好半天才軟乎乎地問：“接到家里，是以后都跟師父師娘住在一起嗎？”

    陳于鑒看一眼歐陽莫，只要歐陽莫不跟他分手的話，應(yīng)該是的。

    看情況，歐陽莫似乎這輩子都不可能跟他分手了。

    遂點點頭。

    “我還可以回去看爺爺嗎？”

    “當然可以。”

    這事陳于鑒已經(jīng)跟歐陽莫商量過了，以后逢年過節(jié)都要帶墨子熙回去的，不僅是他要跟家人團聚，歐陽莫自己的父母也在帝都。而且如果子熙想念家人，只要不忙，周末也可以帶他回家看看。

    現(xiàn)在交通這么發(fā)達，哪怕不坐飛機，高鐵也用不了幾個小時。

    墨子熙高興地蹦了一下，又竄到沙發(fā)上來，乖巧地給他師娘揉小腿。

    事情還沒有定下來，陳于鑒也不愿他希望太大，多說了一句：“還要你爺爺同意才行。”

    墨子熙卻道：“他肯定會同意的。”

    陳于鑒揚揚眉，沒繼續(xù)這個話題。

    吃過飯，歐陽莫收拾行李，陳于鑒窩在沙發(fā)上翻筆記本，墨子熙寫他沒寫完的練習冊。

    陳于鑒實在好奇白天歐陽莫到底說了什么，據(jù)說視頻有錄播，他在金融八卦的官網(wǎng)上找半天也沒找到，實在沒辦法，又換了微博搜。

    以歐陽莫現(xiàn)在的熱度，應(yīng)該有玩家存了視頻的……吧？

    一搜之下，驚訝的不得了，居然有上千條相關(guān)微博，還都是屏蔽了相似條目之后的結(jié)果。

    頓時心中不妙，直覺他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陳于鑒看到最上面有條視頻，熱度挺高，點贊都幾萬了，便點開來看。

    視頻一開始是黑幕，配音全是狗叫，汪汪聲不絕于耳。

    他剛懷疑自己點錯了，緊跟著就出現(xiàn)了畫面，正是公司會客室的模樣。

    陳于鑒繼續(xù)看。

    卻發(fā)現(xiàn)這壓根不是什么正經(jīng)的采訪視頻，這是博主用他跟歐陽莫的直播剪出來的鬼畜。

    【畫面中】

    歐陽莫：“我，不是單身，于鑒，我，情緣！”

    陳于鑒：“別瞎說！”

    歐陽莫：“于鑒，優(yōu)秀，我，把持不住！”

    陳于鑒：“不可信！”

    歐陽莫：“我，欣賞直男。”

    陳于鑒：“我是直男。”

    歐陽莫：“有趣，一起玩？”

    陳于鑒：“我是你的好朋友！”

    漠老板傾城一笑名場面后，畫面再次切黑。

    混合著難以描述的呻吟聲和水聲。

    陳于鑒的聲音再次響起，在黑屏上配了大號字幕。

    “你，還剩下26分鐘，趕緊！”

    視頻微博正文倒沒說什么，就一行“莫總視頻采訪，看完點贊[狗頭]”。

    下面評論一水的尖叫。

    【啊啊啊啊啊神剪輯！】

    【我信了！這特么就是原版！】

    【太太！把黑屏后面的放出來求你了！！】

    【這江山終究是讓磨劍黨打下了。】

    【汪汪黨還能再戰(zhàn)五百年！】

    陳于鑒大腦一片空白，虛弱地癱倒在沙發(fā)上。

    墨子熙趕緊湊上去：“師娘，怎么啦？”

    “扶朕起來……朕還能抽你大師父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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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啊，還沒到見家長，差點寫漏了這段。

    大家的評論我都有追更的！！

    老婆們么么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