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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6 這日, 梁茹兒邀請阮寧外出游玩,她本不欲去,奈何梁茹兒死纏爛打的本事實在磨人, 她拗不過, 被她拖著去了。 “寧寧, 你怎么嫁了人就越發不愛出門了,是不是寧國公不許你出門?”她氣呼呼的,活有阮寧說是她就立刻沖到謝九玄面前理論的意思。 阮寧視線看了看車窗外騎馬護衛的九幽, 梁茹兒也看到了,身上氣焰立即熄了下去,慫慫的縮了縮脖子。 阮寧:“你說呢?” 梁茹兒嘟囔:“還不是都怪你, 你躲著我!” 阮寧不知想到什么,“我有個問題請教你。” “什么問題?!”梁茹兒眼睛亮了。 “算了。”阮寧搖了搖頭,望向窗外。她是覺得謝九玄近來常常出神, 心里似乎裝了事。 她又想不到能有什么事讓他連續好些日子氣息低沉,心情始終沒有好起來。 哪怕他什么都沒表現出來,她卻輕而易舉就察覺了。 她都想不明白, 梁茹兒更不可能了。 她嘆了口氣, 不是說女人心海底針, 怎么到了她這兒,男人女人掉了個個兒呢。 “什么算了!不行。寧寧, 你都勾起了我的好奇心, 必須告訴我, 不然就是耍我, 我要生氣的。” 阮寧:“抱歉, 剛要問你, 轉頭就忘了。” 梁茹兒半信半疑, 猜測:“該不會你跟謝九玄感情出了什么問題吧?” 她瞪大眼睛,捂上嘴巴:“呸呸呸,快忘掉快忘掉,怎么可能,我烏鴉嘴胡說八道。” 阮寧看著她沒說話。 “真,真的?”梁茹兒傻眼了。 “假的。”車外九幽拉住韁繩,隊伍停下。 阮寧提起裙擺下車,梁茹兒緊隨其后。 汴梁城外一片火紅的楓葉林,樹葉金黃,秋意很濃。 走著走著,阮寧想起什么,問九幽:“可交代了我們回去的時辰?” 九幽抱劍,面癱著臉:“無。” 他這一年來不知被謝九玄派到了何處,剛剛才返回寧國公府。 阮寧大致猜測他從東平來,卻并沒有細究。 聽了九幽回答,她心里升起一股不妙的預感:“可有交代我們去了何處?” 九幽不解,這有什么好交代,不就是出府一趟? 阮寧沉默。 她跟九幽視線相觸,彼此都是面無表情。 阮寧:“你回府一趟,交代清楚我們在哪里,何時會回去。” 九幽抱劍:“主子交代,夫人的安危最重要,恕九幽不能離開。這樣,我讓侍衛回府報信。” 阮寧:“隨你。” 她捏了捏眉頭,希望謝九玄今日回來沒有那般早。 想也知道,這不可能。 因為謝九玄每日幾乎準時出現在府中,陪她用膳,跟她聊一聊趣事,再一同研究武功功法。 想到謝九玄找不到人的樣子,她腦殼疼。 梁茹兒跟著她走出兩步,有些奇怪:“出府一趟而已,寧國公竟然這樣興師動眾嗎?” 阮寧心里生出一股不安,眼皮一陣陣跳動,她突然道:“茹兒,我得回府,下次再陪你出門。” 梁茹兒:“哎?寧寧!” “嗚嗚嗚寧寧你有了夫君再也不愛我了!” 阮寧從馬上回頭:“抱歉,下次。” 然后便揚起馬鞭,箭一般竄了出去。 九幽緊緊追隨其后,他也認識到事情的嚴重:“夫人,發生了何事?” 阮寧:“府里不知我們去了何處。。” 她說完便扭頭趕路。 九幽還不知道府中的很多變化。 自從她嫁進來,寧國公府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九幽望著她的背影,眉目不解。 離城門還有一段距離時,阮寧遠遠便看見一隊人馬風馳電掣向城門口沖出來。 她眼皮一跳,“駕——” 那隊人看見她忙松了口氣:“夫人。” 阮寧視線從周圍百姓身上掃過,道:“回府。” 一到寧國公府,她將馬鞭扔了,大步向湔雪堂走去。 管家擦了擦汗,上前來:“主子也是擔心夫人,外面兇險著呢。” 阮寧不為所動,踏進門里去。 謝九玄手里捏著本書,抬頭向她看來:“回來了?” 阮寧淡淡道:“嗯。” 她坐下喝了口茶。也沒提醒,謝九玄書拿倒了。 可能這一幕太讓人訝異,以至于她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 房里一片安靜。 謝九玄不時翻動書頁,兩個人的呼吸聲清晰可聞。 管家將手籠在袖中,視線在二位祖宗身上飄來飄去,明明深秋寒涼,卻只覺得越來越熱,額頭上汗水不住往下掉。 跟隨阮寧回來的九幽默默站在管家一旁,沉默著。 他至今還不很清楚,夫人只是出門一趟,怎么府上全都是緊張兮兮的模樣。 他離開一年,到底發生了什么? 時間仿佛過去很久,久到管家腳都要發麻了,他挪了挪腳,將重心換了個腳。 “管叔別站著了,坐吧。”阮寧道。 管家從善若流,拉開椅子便坐下。 “外面景色好嗎?”謝九玄放下書,替阮寧倒了杯茶。 “唔,很漂亮。”阮寧道。 她心中那股淡淡的惱火已經平息下去,更多地在思考問題的原因。 看見那隊沖出城來的人馬,她就意識到,這些時日以來發現的不對勁并非是她胡思亂想。 謝九玄是真的不對勁。 “你隨我來。”她猛地起身,準備好好談談。 有什么話不可以說清楚,她并不打算猜來猜去。 他們一直向花圃走去。 深秋了,百花凋零,花圃里只剩竹子,平鋪了一片綠意。 兩人腳踩在枯枝殘葉上,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 謝九玄扶住她肩膀,將她攬了過去。 他整個人壓在阮寧肩膀上,壓得她差點沒站住。 這一刻,她感受到了謝九玄身上鋪天蓋地的焦慮和煩躁,像是壓抑了很長時間,將他自己團團困住,不得解脫。 她心口一滯,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背。 “怎么了?”她問。 “我做了個夢。”謝九玄的聲音低沉沙啞,還帶著nongnong不解和焦慮。 阮寧從沒有見過他這樣。 “一個夢——”她眼睛猛地睜大,嘴唇顫抖著,“而已。” “夢到什么?”她心提起。 謝九玄更緊地抱著她:“夢見什么,醒來都不記得了。” “我只是,很難過。”他咕噥著。 阮寧緊緊環住他:“下次會告訴你去哪里。” 關于上輩子的事,她沒有想過告訴謝九玄。 如果老天讓他知道,她順其自然。 如果他不知道,那便不知道好了。 “所以你最近患得患失,就因為一個夢?”她試圖將話題往輕松的地方引。 謝九玄:“我總覺得,那并不只是一個夢,可惜,記不清了。” 阮寧緩緩將他推開,深深看著他:“既然心里有事,為何不說?” “十日內,不許跟我說話。”她冷酷無情道。 謝九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