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2
022 院子里。 “九幽大哥,皇后忌日快到了,主子近日是否更加睡不好?”小乙擔心道。 九幽面無表情:“主子的事,不要多嘴。” 小乙懊悔地撓了撓頭:“小乙只是有點擔心,每年這個時候主子好像都沒有睡著過。皇后忌日,主子又會消失不見嗎?” 九幽抱劍,聲音滿含煞氣:“這不是你該過問的。” 阮寧打開房門,朝著小乙:“小乙。” 她將早已煉好的生發丹交給小乙:“你的身體我已了解得差不多,頭發是因為體內之毒脫落,這些藥每日一粒。” 小乙大喜:“小乙頭發能長出來啦?” 阮寧點了點頭:“嗯。” “哈哈哈——”小乙跑到九幽跟前,高興地抱了他一下。 九幽雖渾身煞氣,卻也沒有動手推開。 “我頭發要長出來啦!” 阮寧搖了搖頭,掃了眼九幽:“戌時到了。” 九幽自發跟她進去。 “昨日內力暴漲,此事不宜再修煉,否則你經脈承受不住。”九幽冷聲提醒。 “此事不勞你cao心,我心中有數,開始吧。” 阮寧跟他手掌相接,那股波動一瞬間引得她丹田躁動。 此事若教各大世家知道,她怕是會成為眾矢之的。 波動對武者來說誘惑太大了。 她腦子里閃過一縷思緒,不知道這股奇怪的波動到底源自哪里? 但是翻滾的內力叫她無法多余思考,只能將心神集中在功法上。 九幽跟她對上,探查到她體內豐盈的內力,詫異地盯著阮寧的臉。 若是有表情,他大概要瞪大眼睛。 怎么會?一天的時間而已,她竟然已將那些內力全部吸收轉化。 他翻遍腦海也沒有找到這種記載。 增加的內力勢必會沖擊經脈,讓人痛不欲生,直到那些內力最終煉化成為自己內力的一部分。 經脈是不可改變的,那些內力要想煉化,以他天賦一等的經脈,也需要五日。 阮寧如何在一日之內就將那些內力全部煉化? 他目光復雜,深覺這個女人秘密太多了。 * 翌日天亮,九幽離開,阮寧再次承受經脈欲要爆裂的痛楚,面無表情引導內力沖刷經脈,生生將經脈拓寬。 “寧寧!”梁茹兒的喊聲響起。 “寧寧啊,梁姑娘來找你,快些出來!”阿娘也在喊。 阮寧臉色發白,鼻尖上滿是汗水。 她讓內力在經脈中運行大周天,隨手抹了把汗,走到院中打開門。 “何事?”晨光熹微,一束光照在她臉上,鼻尖那顆小痣格外惹眼。 “寧寧我來找你啦!”梁茹兒撲上來抱住她胳膊。 阮寧腳下晃了晃,伸手抓住梁茹兒,面色清冷,一絲漏洞都看不出。 “你臉色怎么這么白?是不是又徹夜研究醫術,一夜沒睡?”阿娘拂了拂她鬢角的亂發,上上下下打量著她,連忙搖頭,“這副樣子成何體統,走,重新梳洗!” 阮寧全部心神都用于控制內力,渾身肌rou都疼得隱隱顫抖,沒有多余力氣,只能任由阮夫人拉著她,將她從里到外都換了。 阮夫人插好簪子,望著銅鏡里的人,兩眼發光:“我們家寧寧真好看,氣質也好,像娘!” 梁茹兒湊到阮寧面前,捧著臉:“寧寧,真好看啊!我若是郎君,一定非你不娶!” 她飛速點了點阮寧鼻尖上的小痣,得意地笑了:“我早就想摸摸看,這顆痣真稀罕!” 阮寧面無表情,盯著梁茹兒,直到把人盯得心虛這才轉回頭。 “阿娘,你做什么打扮成這樣?” “姑娘家家,當然要時時注意好看,你看看茹兒姑娘!誰像你這般不修邊幅,好了好了,咱們去見你阿爹,該給你爹請安了。” 阮寧納悶:“咱們家什么時候興——”請安這么矯情的事了? 阮夫人捂上她嘴巴,沒讓她把話說出來,指揮丫鬟婆子跟上:“走了,去見你阿爹。” 梁茹兒壓根沒發現她們娘兒倆有話沒說,只顧著看阮府地理修造,總覺得寧寧不僅人好看,她住的地方也跟有仙氣一樣,總之就是覺得稀奇! 阮寧一路被阮夫人架著架進了前院。 看著一臉單純跟著她們走的梁茹兒,她心頭閃過不好的預感。 果然,一踏進前院,那間鮮少人進去的書房里傳來阿爹爽朗的大笑聲,此外,還有一道溫潤如玉的聲音。 梁茹兒聽見那道聲音,猛地拍了下腦袋:“對了,寧寧,家兄受阮將軍之邀前來幫阮將軍忙,我聽說后當然要跟來啦!看見你太開心,差點忘了我哥哥也在呢!” 阮寧無力地眨了眨眼睛。 阮夫人警告地看了她一眼:“不許亂說話。” 阮寧點了點頭,嘴巴這才被釋放。 阮夫人攜著她踏入書房。 阮寧漫不經心掃過阿爹身旁的青年。 一襲天青錦袍,頭戴玉冠,面含笑容,眉眼溫潤,膚色如玉。 她蹙了蹙眉,心頭不好的預感加深。 梁司南回首,看見阮寧一張臉冷冷冰冰,面無表情,看著自己一副苦大仇深的樣子。 他一看這姑娘渾身打扮,頓時哭笑不得。 來之前他還有些疑惑,為何從無來往的阮將軍要請自己上府品鑒書畫,看見阮寧,他不由失笑,對阮將軍夫婦這般可愛的做法有些無奈。 世家講究禮法含蓄,斷然做不出這種直來直往的事。 他覺得有趣,不由站在那,依著阮夫人的打算,讓這位阮姑娘好好看。 這位姑娘顯然不情愿,是被硬拖來的。 他搖頭失笑。 阮寧看著阿爹:“爹,女兒前來請安。” 她將一盞茶端到阮將軍手里:“阿爹請喝茶。” 阮將軍方才拉著梁司南扯東扯西,那些文人的玩意兒搞得他抓耳撓腮口干舌燥,這會正想喝茶,閨女端的茶,他喜滋滋便喝了個干凈。 氣得阮夫人背地里狠狠掐了他幾下。 阮寧:“阿爹有客人,女兒這便告退,不打擾了。” 阮夫人急了,這還沒說上兩句話呢,起碼要等梁公子的文采表現表現,給寧寧留個好點的印象啊。 “寧寧,這是我哥!”梁茹兒興奮得想把最喜歡的朋友炫耀給自家哥哥。 阮寧給她用力一拉,人便站在了梁司南面前。 梁司南笑了:“阮姑娘,久仰大名。” 她眼含冰霜,點了點頭。 “哥,這是寧寧,她可厲害了!” “我知道。”梁司南揶揄地看了眼阮寧面無表情的樣子,覺得自家meimei大概不知道自己在火上澆油。 “茹兒每日掛在嘴邊。”他道。 阮夫人一聽眼睛亮了。頓時覺得這梁司南更加順眼了。 阮寧點了個頭:“阮寧告退。” 之后便往腳上加注了內力,迅速離開。 一出院子,她忍不住噴出一口血。 她抹了一把嘴巴,白著臉往回走。 * “主子,叛黨送了一封信。”九幽目光凝重。 “關于寧思?”他嗓音低沉。 “是。”九幽喉嚨干澀。 謝九玄伸出手。 九幽忙把信件呈上去。 謝九玄抖開,掃了眼,面上含笑,似乎并不意外:“是寧思的字跡。” “二少爺落在他們手里了?” “看樣子是。”謝九玄將信放在金絲楠木桌上。 九幽掃見上面的內容,渾身一僵。 上面寫著: “三月三日午時,林府梅林后山頂,寧國公一人前來,不可帶武者,若違者,二少爺之命危矣。” “主子豈可以身犯險,讓屬下去,九幽定將二少爺安全帶回來。” 謝九玄凝視著方才寫的字,眸中情緒詭譎:“我去。寧思是真是假,只有我知道。”他喃喃道。 * 早朝結束,百官以寧國公為首,退出含元殿。 阮將軍想起一事,打算跟謝九玄商量商量,便見林太師先他一步。 林太師是謝九玄的老師,教他四書五經,史學大義。 寧國公聲名遠播,天下孺子皆以為榜樣,林太師功不可沒。 “九玄,陛下身體近日見好,你費心了。” “臣子本分而已,老師。”謝九玄含笑。 老太師已有七十高齡,古來稀的年紀。他欲言又止,看著昔日這個百年難遇,聰穎過人的學生,嘆了口氣。 “老師有話直說便是,九玄自幼時便受老師教導,承蒙老師厚愛,方能有今日學問見解,老師恩情九玄不敢忘。” 林太師又嘆了口氣:“昔日你性情溫和,心地柔軟,我還擔心你這般單純的性子日后難以入仕,豈料……天有不測風云。唉,造化弄人。” 謝九玄笑了笑:“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陰晴圓缺,旦夕禍福,都乃人生無常。” “如今七年過去,陛下亦已長大,你還是不肯娶妻嗎?”老太師聲音顫抖。 謝九玄看著昔日舌戰群儒的一代文豪眼睛渾濁,淡淡笑了笑:“九玄自己這一生都難以預料,便不耽擱他人了。” “憮然她,”老太師嘆了口氣,“她如今仍不肯嫁人。” 謝九玄垂眸:“林姑娘長大了,七年前我既取消了婚約,便沒打算耽擱林姑娘。婚事乃父母所定,此事世上已無人知,不會影響林姑娘閨譽,老師教導之情,學生無以為報,若是再耽誤了老師女兒,學生怕是愧疚難安。” 老太師嘆了口氣,擺了擺手:“罷了,憮然她求我再來問這一遭,我本不打算幫她,只是她幼時承你照拂頗多,不試這一次,她怕是不會罷休。這丫頭脾氣真倔啊,也不知承了誰。” 說到倔,謝九玄眼前閃過阮寧那張冷冰冰的臉。 他搖了搖頭:“從小就倔。” 老太師耳朵有些背:“什么?” 謝九玄眸中含笑:“沒什么,老師慢走,替我向師母她老人家問好。” 他站在原地看著老太師慢吞吞一步一晃在宮道上走遠。 阮將軍本打算等老太師說完話便上前,不料竟然聽到這種陳年舊事。 ※※※※※※※※※※※※※※※※※※※※ 有一部分內容本來打算放到下一章,怕你們嫌我短小,又加了進來,哈哈哈,求生欲極強。 感謝在20200310 12:03:15~20200311 15:09:2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酒夏 3瓶;神山九穗 2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