決裂
霍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新的衣服已經放在桌子上了。 她穿好衣服洗漱好后第一件事是看手機,過了一晚,許安還是沒有聯系她。 她開始察覺到不對勁,抬眼看著正在鏡子面前整理襯衫紐扣的霍榆,心里忽然一涼,“你是不是,做了什么?” 霍榆垂下視線,兩人從鏡子里對視,心照不宣她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他收回視線,毫不在意,繼續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是。”他直接地承認了。 霍蔓瞬間瞳孔放大,眼睛開始發紅,雙手顫抖。是她的問題,她一開始就不應該動搖的,不應該再和許安繼續,不應該連累他。 “你把他怎么了?!”她激動地朝霍榆大喊。 霍榆回頭看著激動的霍蔓,一步一步靠近她坐著的椅子,雙手撐在她椅子的扶手上,將她困住,彎著腰低眸欣賞她的痛苦,“我警告過你很多次,可是你不聽話。” 霍蔓抬頭瞪著他的兇狠目光中蓄滿后悔和痛苦,她控制不住地抽泣起來。 霍榆面無表情地用一只手擦去她流下的淚,“是我太縱容你,導致你忘了我和你一樣也是個瘋子了是嗎?霍蔓,這場糾纏里,只有我們能受得了彼此,只有我們兩個,才能在不斷撕扯之后還留著一條命,扯進來的別人可不一定了,要怪,就怪你把他扯進來了。” 霍蔓笑得難看,眼淚不停落下去,“你有病吧霍榆,該怪的人只有你,如果沒有你,我會過得多么幸福。” 霍榆默了好一會沒說話,他嘲諷地笑了一聲,“是嗎?可是我怎么會放你過得幸福呢?我的人生已經這個鬼樣子了,幸與不幸,你都要陪我。一直以來你都在仗著我不會真的對你下重手所以肆無忌憚,是,我是不會真的對你下重手,你可是我meimei啊,但是許安可不一樣,你說,我敢不敢殺了他?” 看著霍榆越發瘋狂的神色,霍蔓感覺到驚駭的感受充斥她整個大腦,“他在哪?!帶我去找他!” 霍榆冷冷地看著眼前就快要崩潰的霍蔓,面無表情,“可以。” 霍榆還真帶她去了,坐在副駕上的霍蔓渾身顫抖,一想到許安撞上霍榆這個瘋子,她就緊張得要命。 霍榆開著車,“你確定要去?我怕你看到他那個鬼樣子會心疼。”說完之后他痛快地輕笑了一聲。 霍蔓一聽這話,想著許安可能會受的折磨,眼淚又止不住,不一會眼里滿是仇恨,“他如果死了,我會為他報仇的,要么殺了你,要么殺了我自己。”霍榆瞥了她一眼,沒把她的話當回事。 他帶她到了郊外一家廢棄工廠,她跟著霍榆走進去,許安被綁在那里,臉上都是青紫的淤青,肩膀插了一把匕首,似乎是霍榆在報復當初霍蔓為許安捅了自己。 霍蔓瞬間捂住自己的嘴,雖然情況比自己想象的好一些,霍榆還算留著一絲人性,但也沒好太多。 霍榆看著倒在那的許安,只覺得痛快,“蔓蔓,看到了沒有,不聽哥哥的話就會是這個下場。”他聲音很輕,卻陰惻惻的。 霍蔓沖了過去,旁邊的人想攔住她,霍榆揮了揮手,那些人就讓開了。 她將許安雙眼上面的黑布條解開,許安瞇著雙眼,很不適應光線。 但是他聽到霍蔓的哭泣聲,感覺到一旁的人是霍蔓,這讓他心安不少。 “對不起……”霍蔓捧著他的臉,雙眼紅腫,將額頭抵著他的額頭,無聲落淚。 “蔓蔓……”許安剛想寬慰她,就聽到霍蔓哽咽又細微的一句,“分手吧。” 一次次看到許安這樣,她真的,要瘋掉了。 “這一次,真的斷掉吧。”她雙目無神,眼淚落著落著,她臉上的悲傷也逐漸消失,只剩疲憊。 霍榆從頭至尾,面無表情地看著眼前的兩人,覺得挺有意思的。 就好像兩人在演羅密歐與朱麗葉一樣,他是那個棒打鴛鴦阻止有情人的惡人。 他插在口袋里的手握緊,強忍住想直接殺了許安的沖動。 許安沒忍住眼淚也跟著流了下來,傷心地看著霍蔓,霍蔓不忍心看他,用手給他解開綁住他雙手的繩子,但是系的太緊了她根本無法解開。 她抬眼看了一下霍榆,顯然他是不會為她提供任何幫助的。 “拔出我肩膀的匕首吧。”許安咬咬牙。 霍蔓心疼得要死,但也沒有辦法,“好,那你忍一忍。” 她逼著自己穩住手,用力拔了出來,好在沒有扎在重要位置,匕首也不長,沒有流太多血,但許安還是痛得緊閉雙眼。 霍蔓心痛得說不出話,抖著雙手將他的繩子割開了,她拉著許安準備離開,霍榆的人卻擋在了眼前。 這一整個過程,他都冷眼看著眼前這對苦命鴛鴦,如何地情深意重。 “你非要這樣嗎?”霍蔓看著霍榆,一瞬間,連恨都不想恨了,只覺得心累。總是這樣的局面,總是這樣的劍拔弩張,可是其實她有得選的,不那么習慣性在乎霍榆,也不至于這樣。 “蔓蔓,你覺得我是那種寬容大度的人嗎?” 霍蔓閉上眼深呼吸,重新抬眼看向霍榆,只剩滿滿的厭倦。 她拿起那把匕首在自己手臂上劃了一條,血瞬間流滿她的手臂,看著很是駭人。 “還你,可以了嗎?”痛得手臂有些顫抖,但她仍在面無表情地和霍榆商量。 “霍蔓!” “蔓蔓!”許安被兩個壯漢按住,沒辦法到她身邊。 在場的人都被她那股不正常的精神狀態嚇了一跳,霍榆沒忍住沖過去揪住她的領口,青筋暴起,目眥欲裂:“我看你真是瘋了!” “昂,你說得對,我們就是兩個神經病,還是不要把別人扯進來了。你之前受的傷和他沒關系,都是我動的手,覺得不夠的話,你再劃一條。”她臉色開始發白。 霍榆氣得渾身開始發抖,“帶他去醫院。”他吩咐那兩個手下,他怕下一秒他就控制不住自己,不管不顧就要將許安殺掉。 霍蔓那雙眼睛里沒什么感情,但是許安被帶走之后,她還是松了口氣。 霍榆找出車上的繃帶,立馬給她止血,她只是放空地看著那把沾了血的匕首。 然后下一秒,扎霍榆的肩膀一刀,就在和許安一摸一樣的位置,霍榆猝不及防,吃痛哼了一聲。 然后霍蔓才無力地松開手,讓那把匕首落到地上。 “這是替他給你的,他沒對你動過手,沒理由被你這樣對待。刀是我捅的,你覺得虧了的話,可以向我討。”她聲音輕飄飄的,好像在說什么無關緊要的事。 “你這是在干嘛?”霍榆臉色也白了起來,沒有憤怒,沒有殺意,有的只是藏不住的痛苦和疑惑。 “我這是在,替我心愛的男人報仇啊。”她無神的瞳孔移了移,目光終于落在他的臉上。 心愛的男人…… 霍榆愣了好一會,冷笑了一聲,“那很可惜,你這輩子都沒辦法和你這個所謂的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了。” 這句話似乎沒有刺激到霍蔓,她臉上也出現嘲諷的笑,“是啊,你要把我綁在身邊一輩子,只要是和你在一起,我的確一輩子都沒辦法和心愛的男人在一起了。” 他們兩個怎么糾纏怎么折磨都無所謂,但是千不該萬不該,她不該把無辜的許安牽扯進來,他不該對許安下手,讓她這樣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