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被擄(三)
“海洛斯?” 一大清早的云御淵就進(jìn)宮了,想來是有要事與云玨商議。墨扶在月影的伺候下用過早膳,同時看著被雨影帶進(jìn)來的人。 不等墨扶繼續(xù)問話,海洛斯開口道: “王爺說,讓在下與府上其他人一起負(fù)責(zé)照顧王妃直到生產(chǎn)之后。” 一句話,墨扶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白暮就沖了進(jìn)來,抱著墨扶的大腿連連哀嚎: “娘親娘親你快讓爹爹把這個家伙送走吧!” “啊?” 見自家娘親一臉不解的模樣,白暮扁了嘴:“爹爹說要送了我的葉子給這個家伙煉丹來著!” “條件就是要這個家伙跟著月影雨影他們,照顧娘親到生產(chǎn)。” 墨扶這才算是明白過來了,可是海洛斯既然是云御淵做主留下來的,她也不好把人攆走啊。 想到這里,墨扶吩咐道: “白暮留下,其他人先退出去。” “是,王妃。” 月影雨影行了一禮,帶著眾人出去了。 見室內(nèi)只剩下兩人,墨扶這才開口問:“你可是不喜歡海洛斯?” “當(dāng)然不喜歡。”白暮嘟著嘴巴,小手叉腰:“這家伙居然要拔我的頭發(fā)。”說著,白暮還摸了摸自己綁了紅線的辮子,繼續(xù)補(bǔ)充道:“再拔了,我就得成小光頭了。” “到時候要是娘親肚子里的那個出來以后,看見這樣的大哥,會很嫌棄的吧。” 墨扶“噗嗤”一笑,摸著肚子道:“怎么會嫌棄你呢?” “你這個大哥天天養(yǎng)著他,他怎么會嫌棄你。” “可是我就是不喜歡嘛。”白暮哼了聲,一副我最大的樣子。 看這一臉臭屁的模樣,墨扶捏捏白暮的臉,語重心長道: “你說你爹爹身邊誰最重要?” “當(dāng)然是娘親你啦!”白暮不假思索道。 “那白暮心里誰最重要?” “肯定是娘親啊!娘親最重要!”這句話一出口,白暮就跟想到了什么似的,忙道: “娘親你不要誤會,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好了。”墨扶見白暮一臉焦急想要解釋卻解釋不出來的樣子,補(bǔ)充道:“娘親沒有誤會,只是多一個人照顧娘親不是更好嗎?” “何況,你爹爹身邊,向來可留無用之人?” 白暮搖搖頭:“不留。”隨后又道: “如果娘親真的希望海洛斯留下來的話,白暮照做就是……” 看著白暮低著頭,可憐兮兮的模樣,墨扶忍不住心軟了: “要不……”墨扶想著今天早上的事情,看了一眼白暮: “今晚你跟娘親睡?” 白暮聞言,雙眼一亮:“娘親說的可是真的?” “真的。” 得到墨扶的回答,白暮的尾巴差點(diǎn)翹上了天。 于是,當(dāng)攝政王大人頂了夜露急匆匆趕回來陪伴墨扶的時候,月影已然守在外頭。 “王妃睡了?”云御淵一邊將披風(fēng)遞給雨影,一面走進(jìn)去問。 “嗯。”月影看著云御淵要推門進(jìn)去,臉上的表情有些古怪: “那個……” 云御淵的腳步一頓:“怎么?” “王妃、王妃……王妃說……”月影腦子里現(xiàn)在有些亂,最后還是硬著頭皮頂著云御淵的目光道: “王妃說今晚她跟白暮睡了,說讓王爺睡書房。” 聞言,云御淵臉色哐哐的往下掉。 “若是本王不睡呢?” 月影:“王妃說除了清梧院,王爺您今晚愛睡哪里睡哪里。” 很好。 翌日。 墨扶迷迷糊糊的摸了摸身側(cè),正納悶白暮的頭發(fā)怎么一夜間長了那么多的時候,耳畔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娘子早。” 墨扶:嗯? 還沒有等她反應(yīng)過來,整個人又被男人欺負(fù)了一次。 “云御淵你個色令智昏的混蛋!” “為夫只對你色令智昏。” “……” 一大清早的被男人好一頓折騰,墨扶疲軟的下不了床。等到兩個人都收拾完畢,墨扶被男人抱在懷里一勺一勺的喂了喝粥。 吃飽喝足,墨扶也恢復(fù)了些力氣,不過腦子還是有些迷糊的: “我不是說不讓你進(jìn)清梧院睡的嗎?” 男人的一只手摸了摸她的肚子,把頭放在墨扶的肩窩上道: “為夫確實(shí)不在清梧院睡的。” “可是此處是為夫在皇宮里的種竹淇園樓,所以依了阿扶所言,沒有在清梧院。” 墨扶氣悶:這個無賴! 想到還在清梧院的白暮,墨扶白了他一眼: “你大半夜的把我?guī)ё撸啄壕蜎]有發(fā)現(xiàn)?” 云御淵哼笑一聲:“你是我的,憑什么跟白暮那小子睡?” “可他還是個孩子啊。” “孩子?”云御淵咬牙說了這兩個字:“娘子覺得,鳳凰草靈,能當(dāng)孩子來看待?” “難道不是嗎?”墨扶抬眼看向一臉不高興的男人。 “鳳凰草靈……按照最少的年齡算,起碼也有三萬歲了。” 三萬歲……墨扶只覺得頭頂一片天雷滾滾。 誰家小孩子三萬歲的? 見墨扶依舊不敢相信,云御淵朝外頭拍了拍手。 很快,門被打開。 先進(jìn)來的是寒戮,寒戮后面的,則是一臉委屈巴巴的白暮。 墨扶正要起身,無奈男人抱的很緊,不讓她動。 “這副小孩子的模樣你小子還要裝到什么時候?”云御淵斜剌剌的一個眼刀子飛了過來,白暮頭皮一麻,只好老老實(shí)實(shí)的站了出來。 墨扶只看見眼前一道白光閃過,只是幾個呼吸間,方才還娃娃模樣的白暮,竟是變成了如小豆丁一般十五六歲的少年! “行了吧。”白暮一開口,已然不是那副奶娃娃的聲音,而是那種很清澈的少年聲音。 像是一汪泉水,干凈極了。 再看他一身紅金相間的窄袖勁裝,一頭茂密的頭發(fā)用一根發(fā)帶高高豎起,腰間別了一把長鞭,腳蹬一雙長靴,看起來十分精神。哪里還有之前的娃娃模樣? 墨扶:…… 白暮也不拘束,拉了一把椅子就大大咧咧的坐了下來,看了一眼云御淵道: “為老不尊。” “總比你扮小孩子好很多。”云御淵眼尾輕輕一挑:“怎么,不繼續(xù)扮了?” “繼續(xù)扮什么?”白暮連個眼神都懶得給云御淵:“有你這種爹,我真的是——” 懟云御淵的話還沒有出口,白暮就收到了來自他娘親警告的目光。 行吧,白暮暗自腹誹了一句。 “果然兒子沒有夫君來的重要。” 不過腹誹歸腹誹,白暮提了個正事兒: “我說老頭,你真打算把我那葉子送給海洛斯?” 墨扶:老頭? 云御淵聞言,涼嗖嗖的眼刀子刮了過去。 老頭?以前怎么沒有看出來這小子那么皮?墨扶心里頭笑得厲害,面上卻是半分不顯山露水的。 可惜白暮臉皮子厚的緊,壓根無視了: “能做我爹的人,年紀(jì)自然要比我大上一些,不對嗎?” 理直氣壯的說出來這個理由,云御淵看了一眼懷里的小女人,方才慢悠悠的開口: “如此說來,你娘親也是老太婆了?” 這話說的正洋洋得意的白暮臉色一僵,片刻后道: “當(dāng)然、當(dāng)然不是。” 開玩笑,他的娘親自然是聚靈大陸第一美人,怎么可能被稱為老太婆? “行了吧你。”墨扶笑吟吟的開口,當(dāng)眾捏了捏小氣的男人一下:“跟兒子斗什么氣?” “好歹喊你一聲爹。”墨扶撇了眼白暮,隨即毫不猶豫的把他給賣了:“不聽話了收拾一頓就好。” “男孩子嘛,皮厚點(diǎn)正常。” 聽著這話前半段的白暮正感動來著,直到聽了后半段—— “撿來的果然不值錢。” 云御淵聽了這話,一本正經(jīng)的點(diǎn)點(diǎn)頭:“娘子說的有道理。” 被這兩夫妻聯(lián)手坑的白暮:…… 玩笑歸玩笑,很快白暮就扯起來了海洛斯的事情。 “兒子聽說海洛斯送消息給爹爹說魔族重兵集結(jié)一事,不知道是否確有其事?” 在云御淵懷里的墨扶聞言立馬抬起頭:“重兵集結(jié)?” 這么大的事情為什么沒有人告訴她? 想起來昨天男人清晨入宮直到晚間才歸來,墨扶心下料定,男人定然是去找云玨商議此事了。 云御淵輕輕拍了拍墨扶的小手,隨后反握著道: “確有其事。” 得到云御淵的確認(rèn),白暮站起來道: “魔族重兵集結(jié),海洛斯一介人魚族煉丹師如何知曉的這般清楚?” 是啊,魔族重兵集結(jié)一事定然是瞞住了外頭,定然是一點(diǎn)風(fēng)聲也不能外露的,為何海洛斯會知道的那么清楚? 若是說無意間撞見,定然會引來魔族的追殺;若是有意……這背后的原因就值得讓人深思了。 只是不管無意還是有意,在白暮看來,海洛斯這個突然找上門的人魚族煉丹師定然有不正常的地方。 云御淵定定的看了白暮一樣,忽然大笑道: “還不算蠢。” 白暮:……什么叫做蠢?他白暮哪里蠢了? 被男人這句話弄得一頭霧水的墨扶,狐疑的看著人。 一雙眼睛里滿是疑惑和不解。 捏捏墨扶的手心,云御淵示意懷中的小女人安心便是:“那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將海洛斯安排在阿扶的身邊?” 如果說之前白暮以為云御淵只是看上海洛斯煉丹師的身份從而將其留在墨扶身邊的,只是眼下的情況一分析出來,白暮就有點(diǎn)看不懂了。 依照自家爹爹對娘親的在乎程度,怎么會放一個有疑點(diǎn)的人在娘親身邊? 那不是對娘親的安全大大的不利? “小豆丁。” 墨扶看見自屏風(fēng)后面轉(zhuǎn)出來的小豆丁,后者身后,則是出現(xiàn)一個人。 墨扶:! 那人的樣貌、身段長得竟是跟自己一模一樣! 只是這一開口,竟是個男子的聲音。 “阿扶可還記得曾經(jīng)被云玨派去半夜入了為夫清梧院的那個人?” 墨扶想了半天,終于是脫口而出: “戚七!” 想起來之前戚七爬了云御淵的床……墨扶帶了同情的目光看著他。 這麒麟衛(wèi)不好當(dāng)不好當(dāng)啊。 正想著,面前一身女裝的戚七緩緩一拜:“參見攝政王,攝政王妃。” “免。”墨扶好奇的打量著跟自己一模一樣的戚七,再看看站在他身后的小豆丁,算是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怎么忘記了這一層?小豆丁可是最擅長幻術(shù)的,眼下不過是幻化一個人而已,有什么難的? “原來如此。”白暮見狀,算是明白了云御淵為何要留下海洛斯了。 原來有這么個替身。 “不然你以為本王會同意讓海洛斯留下來?” 云御淵看了一眼懷中的人兒,與其對視道: “本王的妻子,本王怎么可能會留個定時炸彈在她身邊?” “這海洛斯要不是我們想的那樣就罷了,若要真的是這樣的話……” 想到這里,云御淵的目光染上了殺意: “別怪本王讓他灰飛煙滅!” 種竹淇園樓里頭的動靜,除了云御淵墨扶白暮寒戮小豆丁并云玨以及麒麟衛(wèi)知道以外,再無旁人知曉。 當(dāng)然,八影那邊云御淵也會說一聲的。 畢竟要演戲,那么演員都得知道劇本。 那日過后,攝政王府的人知道他們的王妃娘娘被吃醋的攝政王大人給帶去皇宮后,說是游玩了幾天,不小心感染了風(fēng)寒,竟是一時間無法開口言語。 故而假扮墨扶的戚七進(jìn)入攝政王府的時候,竟無一人看破。 而真正的墨扶,此刻正在契約空間里頭待著。 且沒過幾日,有消息稱魔族重兵集結(jié),因而攝政王府的人看見他們的王爺早出晚歸的,甚至都沒有時間陪伴正在養(yǎng)胎的王妃娘娘。 可是他們哪里知道,這個消息是真的,但也是個幌子。 云御淵早出晚歸的,不外乎就是怕自己控制不住露了破綻。 畢竟他真的對男人不感興趣。 因而才會用了這個消息來掩飾。 同一時間,五賢宮內(nèi)。 魔族重兵集結(jié)的消息傳入五賢宮,一時間,宮內(nèi)的五人,心緒都是起起伏伏的。 為首的梅客語氣倒是少了尋常幾分平靜:“看樣子魔族等不及了。” “等不及想要鳳凰血來激活他們的陣法了。” 壽客將手中的茶杯擱在桌角,自大大的面具后傳來一句略顯無奈的話: “可是現(xiàn)在這個時機(jī)對我們來說——” “怕是極其的不利。” “哪里是‘怕是’一詞可以形容的?”蘭客補(bǔ)了一句,“你們想啊,人被逼到絕境的時候都會拼死一搏。” “何況這瘋起來連自己人都打的魔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