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黃雀在后(中)
怎么辦?厚臉皮唄。 最后還是如了慕容妖城的愿,云御淵命人在梅園的亭子里設了桌子,后腳就牽了墨扶,身旁跟著慕容妖城,三人邊說邊走,往園子里去。 一踏進梅園,這里頭的梅花開的正是熱鬧的時候。紅的白的黃的,都湊在了一起,更添了幾分生趣。 墨扶由云御淵牽著,一步一步慢慢走著,邊給男人指了哪兒的梅花開的好看,哪兒的梅花開的多。 云御淵都接了話,一開始手倒是牢牢的牽著了人,后來生怕墨扶腳下打滑摔了,于是改為摟住墨扶的腰身。 可是這正是怕什么來什么。 就在一行人看見隱藏在梅林中的一側琉璃瓦飛角時,墨扶只覺得右腳突然一滑,整個人不受控制的就要往前傾。 云御淵本就摟住了人走著,見狀臉色急變,眼疾手快的把人給拉進了懷里。 也許是因為太用力的緣故,墨扶直接撞上了男人的肩膀,疼的倒吸一口涼氣。 云御淵伸出手來給墨扶揉著被撞疼的額頭,一面問:“可還有哪里不舒服的?” “沒有?!斌@魂未定,墨扶摸著自己的肚子,慢慢的平復下來。 云御淵仍是不放心的出手查看了一番,見墨扶只是受了驚嚇有些情緒不穩之外,再無其他問題,這才稍稍安了心。 只是,這人是怎么打滑的就不知道了。 看了一下這周遭的環境,云御淵明白了。 是了,這條路是往亭子里必經的路,若是他沒有接住阿扶,怕是現在…… 想到這里,云御淵冷哼一聲,眼里閃過殺意。 不管是誰,既然做得出來,就別怪他云御淵要了他的命! 敢對他的人下手,那就是一個字:死! 這一變故當然把慕容妖城也給嚇得不輕,生怕墨扶有個好歹。直到云御淵說沒事了,這才安下心來。 只是,這好端端的,怎么會打滑呢? 要知道這攝政王府里頭的道路,平日里都必須掃的干干凈凈,更別說出現讓主子滑倒這種事情了。 那么方才墨扶這情況,八成是有人動手腳了。 想到這里,趁云御淵查看墨扶的情況之時,慕容妖城蹲了下來,而懷里的小狐貍趁勢爬在了他的肩膀上。 掃的很干凈的路面,連一片梅花落下來的花瓣都沒有。 慕容妖城心下疑惑,卻是伸出一只手摸了摸墨扶方才踩到的地面。 滑滑的…… 這是—— 油! 立刻將這件事情告訴云御淵,后者看著那地面上,依稀反著光。 “來人!” “把今日負責這條路的人都給本王帶過來!” 月影原是跟在后頭,前面的情況自然是都看了個完整。得了云御淵的話,立刻將今日負責這條路的人給找了過來。 楊伯正指揮著下人往梅園里頭送東西,剛剛到了梅園門口就與月影撞上了。 “月影姑娘,這是?” 月影也不遲疑,道:“楊伯您在正好,今日負責這園子里道路灑掃的人找過來。” “方才有人在這路上潑了油,害得王妃差點摔了!王爺此刻正大發雷霆呢!” 楊伯一聽,這還得了,忙道: “你去把這些東西送進去,我去叫人。” 月影點點頭,二話不說就帶了送東西的人進去。 就在楊伯去找人的空檔,云御淵這頭,男人說什么也不敢讓墨扶走了。 直接把人抱起來,就往亭子里走去。 后頭跟著的慕容妖城,伸出一只手摸摸肩膀上小狐貍的大腦袋,手心里傳來毛茸茸的感覺。 慕容妖城看著前頭的兩人,瞇了瞇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 “有人敢在太歲頭上動土,這下子要逼得小云子大開殺戒咯。” 說完這一句,慕容妖城故加快了幾步,跟上了云御淵。 被男人抱著懷里的墨扶很無奈:她又不是崴了腳走不了…… 不過她也知道,這男人是給嚇的。 伸出一只熱乎乎的小手,撫平男人緊皺的眉頭: “我這不是沒事嗎?” 云御淵仍是一言不發,直到走進了亭子里,才把人放下來。 這亭子四周都設了防風的帳子,石凳上都搭了黛青色的石竹重棉椅搭,角落里的小火爐上溫了酒——正是慕容妖城想要喝的綠蟻新醅酒。 而帳子外頭的不遠處,早早的有下人在月影的監督下,把切好的鹿rou放在火上烤來著。 給身旁的人兒手里塞了杯熱的酸梅湯,墨扶這才不繼續盯著那小火爐上溫著的綠蟻酒。 其實她也很想喝酒的。 尤其是這大冬天的,一杯熱酒下肚,比什么都來的強。 不過呢,眼下既然肚子里揣了個娃,那她就要做個合格的娘。 不能任性。 乖乖的捧了酸梅湯喝了一小口,聞著外頭烤鹿rou的香氣,墨扶又給饞的不行。 尤其是當那金黃色澤香氣撲鼻的鹿rou被切成了薄片端上來的時候,墨扶簡直就是兩眼放光。 不過這種烤制的東西云御淵怎么敢給墨扶吃? 一開始男人還十分堅決的不讓,后來實在……拗不過墨扶那副可憐巴巴的眼神,只好夾了一小塊喂給墨扶。 烤鹿rou一入口,墨扶就覺得太好吃了。 外酥里嫩,肥而不膩,簡直就是吃了還想再吃。 可是墨扶知道,過過嘴癮就好,這種東西她還是少招惹為妙。 萬一傷到了孩子……她就真的罪大惡極了。 不過月影也是貼心的,準備了其他適合墨扶用的點心,其中就有一道蒸出來的鹿rou餅。 幾塊鹿rou餅下肚,墨扶也就不再眼巴巴的盯著那桌子上的烤鹿rou了。 吃到一半,墨扶跟想起來什么似的,問: “方才不是說把今天掃地的人叫過來嗎?” 月影正給墨扶盛新的一碗酸梅湯,聞言道: “回王妃的話,屬下見王妃正在吃東西,于是就讓那些人在外頭等著。” 墨扶聽罷,頭也不抬的吃了一口點心。 心里頭卻是門清。 說是在外頭等著,其實也是跪著吧。 月影此舉,不過是想給那群人一個下馬威。 一旁的云御淵也不說話,明顯是贊同了月影的做法。 對于不聽話的奴才,下馬威還是要的。 于是等墨扶一行人吃完,已經過了半個時辰。 期間這小雪也在一刻鐘之前落下來了。 帳子里頭的幾位都佩戴了火元晶,故而并不覺得冷,反而覺得身上暖洋洋的。 同時,墨扶便是讓人喊了那批人進來。 說起來今日負責這梅園灑掃的有五個人,都是府中的侍女。 這幾名侍女一開始不明白云御淵為什么會突然想找她們這幾個人,后來直到聽說了她們五個人負責的路段被人潑了油,差點害了墨扶這個攝政王妃摔了一跤之后,臉色就徹底變了。 簡直就是比雪還要白。 身為攝政王府的下人,都知道攝政王寵王妃已經到了不可理喻的地步了。眼下這有人當著攝政王的面設計攝政王妃,以云御淵的個性,不發火才奇怪。 有道是“天子一怒,伏尸百萬”,這云御淵要是一怒,也跟這伏尸百萬不離十了。 這五人一進來,就“噗通”一聲跪下了: “攝政王明鑒,攝政王妃明鑒!” “奴婢們只負責這梅園的灑掃,何時會拿了這油前來?” 云御淵端坐在上頭,鳳目銳利的掃過連連叩頭的五個人。 片刻后,漫不經心的來了一句: “本王可是有真話丹這種東西,你們敢不敢試試?” 那五人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一個個的都答應了。 “奴婢們愿意!” “既然如此。”云御淵揚聲道: “風影雷影,把她們帶下去,喂了真話丹審審?!?/br> 在暗處的兩人立刻就顯了身形,得了云御淵的吩咐就把這五個人帶下去了。 一同帶去的自然還有云御淵的真話丹。 不過半柱香的功夫,風影前來回話: “回王爺的話,這五人都沒有嫌疑。” 這頭話音剛落,那頭設了鹿rou架子的地兒,傳來月影的聲音: “來人,取油前來?!?/br> 取油? 云御淵先是一怔,隨后很快反應過來: “把這烤制鹿rou的人給本王帶下去好好審!” 是了,正是方才月影無意間的一句話點醒了云御淵。 這潑油的人除了者打掃道路的人以外,這負責烤鹿rou的人也有嫌疑。 畢竟這烤的鹿rou,沒有油怎么行? 何況這油都會提前準備的足足的,不可能會發生不夠用的情況。 而唯一能出現這種情況的——就是這油被人擅自取用了。 用來潑在這路上了。 云御淵這話一傳出亭子,這外頭就傳來下人的驚叫聲: “啊——” 月影見狀,上去查看之后這才跟云御淵回稟: “回王爺的話,一名下人服毒自盡了。” “服毒自盡……”墨扶倒是先開口了,對于潑油的兇手服毒自盡的事情,墨扶的臉上不見半點高興,只是懊惱。 她懊惱的是:這么小小的一名下人哪里敢自己做這件事? 此事定然有幕后主使。 可惜還沒有來得及審問,這線索就斷了。 “阿扶打算怎么處理?”云御淵伸出一只手給人正了一下發髻上的白水晶步搖。 “還能怎么處理?”墨扶回了一句,“拖出去,燒了?!?/br> 燒了? 一旁的慕容妖城一愣:“按照一般人的處理,不是丟去亂葬崗嗎?” “就怕是假死——”墨扶的尾音剛剛落下,外頭就傳來齊刷刷拔出武器的聲音。 守在外頭的月影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該是服毒自盡而死了的人: “你居然還活著!” “云御淵跟墨扶都還沒有死!我怎么可能死!” 說話間,那人手中劃過一團帶著尾巴的黑色霧氣,直接就打翻了一大群人。 月影見狀,亮了血色雙鉤,直直朝對方面門勾來!帳子里的云御淵見狀,手中一道黑霧飄出。 原是寒戮。 寒戮一出手,就絕對壓制了這人,逼得對方幾乎沒有還手之力。 不過月影可不會拖延,身為八影的她很明白:面對敵人不可以拖延,要速戰速決。 很快,那人被寒戮廢了靈力,跟拎小雞仔似的把人給拎到了云御淵的面前。 嫌棄似的把人一丟,寒戮就化作了一道光,又回了契約空間。 那人一看見墨扶,立刻破口大罵。 罵些什么呢? 反正就跟悍婦潑婦有關的形容詞,都統統給她了。 關鍵墨扶不僅還不生氣,反而在男人的攙扶下走了幾步道: “這么有力氣,罵人還不帶停歇的?!?/br> 墨扶一面說著,一面手心里凝結出一把火紅色的小刀。 那刀子類似于前世的手術刀,收拾人起來自然是一等一的厲害。 不過這手術刀可以救人,也可以殺人。 不過她墨扶可不是救人,也不是殺人。 而是折磨人。 想起來以前特工時上過的課程,墨扶走到坐在地上、目光落在狀似瘋掉得女人身上: “本王妃可以切開你的喉嚨,你還不會死?!?/br> 墨扶一面說著,一面比劃了幾下。 但是那人依舊無動于衷。 “行吧。”墨扶吩咐人抬了十字刑架來,把人的雙手雙腳都給緊緊綁住,而且還加了靈力禁錮。 亮出手中鋒利的刀子,墨扶雙眸微瞇,眼底一道雪亮的光線閃過。 同時,有幾滴血飛濺了出來。 早就有膽小的侍女不敢看,但是也不敢尖叫,只有默默地看著墨扶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下一步,墨扶竟是凝結出來幾根管子,直接給插了進去! 這一招,在上輩子,用來急救的。 急救什么呢!急救那在野外被毒蛇咬傷后無法自主呼吸的人而已。 不過在七域可沒有這種事情,甚至是聞所未聞。 墨扶亮了這刀子,不外乎就想給這人一個深刻的教訓。 讓他知道她墨扶不好招惹。 而擅自招惹的下場就會跟現在這樣: “生不如死!” 說起來那人也是膽小,這不墨扶還沒有插管進去呢,直接被痛暈了。 手中的管子化作星芒消失,墨扶吩咐把人帶下去嚴加看守。 旋即,目光轉向身后的男人,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你說這一般的孕婦碰見這種情況敬而遠之就算了,哪里會跟墨扶這樣大膽到直接自己動手的? 事后還不見得一點后遺癥,相反還很想睡覺? 這個認知,一度讓墨扶成為眾人眼里,比云御淵還要恐怖的人。 與此同時,七域南部地區。 已經亂成了一鍋粥。